“我派去的那些,雖說不是仙家門徒,但也都是些武力高強的好手,結果最後落下了個這樣的結局。”
午安涯麵容憤慨,又飽含著些許憂慮,看樣子果真是心中急得沒有辦法了,“這還不算,實話跟您說,老夫先找了岩派的仙長,但是他們也毫無辦法,進去了一趟,回來竟然跟我說,這條靈脈廢了,不再取用了。”
“回去後,竟然將我午家在岩派的所有子弟,算上我那不成器的孫子,一個三十二人全都遣散回了家!”
“都是踏上了仙途的人,哪裏就這樣甘心,紛紛結伴又去了那礦脈之中,結果到全都安安全全的出來了,不過一身修為盡散,人也有些渾渾噩噩了。”
“這些人有的早在百年前就踏上了仙途,回來一身修為盡散,硬生生的老死了。”
燕子楠一怔,老死了?
“到現在,算上我那不爭氣的孫兒,我午家還有三個人有那麼一丁星的修為。”
那老人家臉上的愁苦之色都快化成水兒滴落下來了,燕子楠心境向來疏闊,實在是對現在的情景越有些難以應對。
連忙開口說道,“老先生,您一直在說那些從礦脈裏走出來的人都變得十分的古怪,不知道他們到底古怪在何處?”
午安涯原本滿臉愁苦之色,甚至有淚水含在眼眶之中,此時卻倒吸一口冷氣,眼中的水汽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燕子楠:“……”
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的樣子。
“一開始,老夫也沒有發現他們有不對的地方。但是就在四月十五的晚上,我那孫兒卻像是失了神智一般,在半夜裏爬到了屋頂上,形如狼狐,對月哭嚎。”
“而那從礦脈之中走出來的那個凡者竟然像是瘋了一般攻擊身邊的人,連帶著他們家那個幾歲的娃娃都被他一下子摔死了。”
“以後每月十五,都要鬧上那麼一遭,一開始還沒有什麼死傷,但是卻越來越嚴重,到了這月十五,已經死傷了數百人了。”
燕子楠聽了,眉頭一皺。
這事兒說起來倒還真是有些奇怪。
“不知道那午邦華現在在何處?”不管如何先看上一番,總比聽著老人敘述來的直觀。
“說來也巧,今日正是我那孫兒父母的忌日,他去了族地拜祭父母了,等他回來,我再讓他來見仙子。”
燕子楠無法,隻得先行告退。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空氣之中竟然彌漫出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並不算是濃鬱,但是卻平白無故的讓人心裏發悶。
燕子楠不願意在外麵多加停留,快些離開了此處。
但是卻猛然間聽到了尖刀入肉的聲音。
“誰!”
“好!”一聲聲喝彩聲將燕子楠從回憶之中拽了回來。
在看台上,蔣鷹手裏的彎刀竟然盡數碎裂。
“想什麼呢?”冷風略有些好奇的問道,“剛才就一直心不在焉。”
“沒什麼,隻是心裏不痛快。”燕子楠心裏發悶,一想到曾經,自己就是中了眼前那小人的陷害導致修為下降,就恨得想要殺人。
冷風自然是知道他那一段往事的,因此隻得拍拍他的肩膀。
“李大哥,這人就是個小人,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冷風突然對台上大喊,李廣陵側過頭來,怔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將左手的劍移到了右手上,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妙的弧度。
“你這樣瞅著我幹什麼?”冷風喊完之後,回頭就發現燕子楠直勾勾的盯著他,盯得他心裏發毛。
“你小子……”
冷風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不要太感謝哥,誒喲!”
冷風揉了揉被打痛的頭,略有些不解,“你打我幹什麼?”
燕子楠放下手,目光直視那擂台之上,“你丟死人了。”嘴角卻微妙的勾起了一抹弧度來。
蔣鷹自然也是聽到了那聲叫喊,下意識的望向台下,看到了旁邊的燕子楠,突然間瞳孔緊縮,胳膊顫抖了一下。
然後立馬扭過頭來,看向了李廣陵所在的方向。
心思巨震之下讓他沒能察覺到李廣陵換了手。
蔣鷹在半空之中一抓,又一把彎刀落入手中,這彎刀的形狀竟然與上一把一模一樣。
蔣鷹看著自己手中的這把刀也略微有些心疼,這刀他一共就製作了兩把,原本是打算當做雙手刀來使用的,結果還沒使出那招數刀就先折了一半兒。
蔣鷹抬眸,眼中全是戒備之色,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風斬十三刀竟然會被這樣輕而易舉地攻破了。
當他使出那最後一刀之時,這十三刀相互層層積累,借勢產生出來的威力足以把整個擂台劈成兩半。
但是眼前這人,僅僅隻是在那刀尾之處,用手中的劍鞘一擊,所有層層積累產生的優勢就像是雪花一樣消散了。
他手中的彎刀因為承受不住那力量的反噬,竟然在半空之中一點一點的碎裂了。
“看刀!”蔣鷹眼睛微眯,變得銳利無比,手中的彎刀使得淩厲而圓潤,一舉一動之間殺氣四溢。
“圓月刀法!”
地下有識貨的刀客,猛然間叫出聲來。
圓月刀法,天階功法,威力巨大,可以說那是每個刀客夢寐以求的功法了。
李廣陵並沒有先行出手的習慣,或者說,他並不願意在這種必勝的局麵之下先行出手。
腳步一移,七星隱隱閃現。
這圓月刀法威力就算是在過強大,也要砍到人不是?
但是這樣的形式方法,卻並不是底下的眾人想要看到的。
七星穿雲的步伐固然間玄妙,但是底下的人卻更希望看到刀劍相擊時的熱血。
不免有一片籲聲,但是卻並沒有什麼人在意。
在意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走到現在。
李廣陵突然間一笑。
他發覺了一件事情,自從秦百忍陷入到昏迷之後,他的行事作為倒是謹慎過了頭。
李廣陵原本並沒有太過在意,但是此時此刻他才察覺到自己為何如此這般,都無法再進境一步了。
他險些走彎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