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著,闖關並沒有結束。
屬於顏家的高台之上,顏家太上長老望向魔教的位置,看到原本已經準備撤去陣法的魔教弟子停止了動作。
此刻無數人的目光望向天梯,望向第六層陣法所在的地方。
隨著魔教弟子動作的停止,而印證了心中的猜測。
“李青帝沒死,真的沒死。”
天色昏暗,隻有幽幽的月光灑下。
但是每個人的眼眸中都有了明亮之色。
原本離去的人們開始再次向三層區域聚集。
一雙雙炙熱的眼眸,全部沉默的凝望著。
整個聖城的喧囂都變成了寂靜,每個人都在等待,等待著第六層區域,那個曾創造下奇跡的身影會在下一刻出現。
然而,時間在流逝,又過去了整整一個小時,第六層陣法依然毫無動靜。
李廣陵並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他已安然的進入了夢鄉。
外麵的刀光劍雨,不斷的朝他所在的位置攻擊而來,但都被九火神龍罩反震之力粉碎。
他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麵看到了無垠星空,看到了棺槨,又聽到了某個女子聲音的呼喚,“帝尊,醒醒,帝尊…”
他的眉頭微微的緊鎖,眼皮在抖動,卻依然並沒有從夢中驚醒。
每個人都會做夢,有時分不清真假。
“你是誰?”
李廣陵想要看清跪伏在眼前,身穿龍袍的身影,看到的依然是一片虛無。
“帝尊,我是你的兄弟啊。”
“兄弟?”
李廣陵仿佛在無數次輪回聽到過這樣的字眼,一瞬間卻有了悲傷與刺痛。
他很想笑,不過笑聲中亦有了苦澀。
“兄弟就是用來背叛的嗎?”
他忽然撕心裂肺的吼出這句話。
卻看到一張猙獰而冷漠的臉龐。
隻是李廣陵看到了,躺在棺槨裏的“他”卻並未看到。
“我為什麼會吼出這樣的話?”
憤怒的情緒,瞬間如潮水一般退去,而他的眼神中有了茫然。
“我究竟遺忘了什麼?”
當他回頭的時候,棺槨和龍袍男子都已不見,隻有一個女子在呼喚,“帝尊醒醒…”
李廣陵順著呼喚之音望去,他看到了地球,看到了修仙界,看到了聖城。
更是看到了在一座高台之上,飄然而立的身影。
那個人給李廣陵一種熟悉之感,他和李廣陵長得一模一樣,隻是眼中帶著邪魅。
“大力牛魔神已被我趕走,今日我聖教正式成立。”
那個身影的聲音傳遍聖城,他看到無數人在跪拜。
“這人是誰?為什麼會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他是寒影嗎,他做了魔教的教主,這個混蛋,我遲早要將他抓回去。”
李廣陵從天空中落下,衝向穿著黑袍的身影時,卻猛然間停住了腳步。
他看到一個絕美的女子,一身紅衣出現在寒影的身邊。
當她轉過臉龐,卻讓李廣陵猛然有了呆澀之感。
“虞輕舞,竟然是虞輕舞,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在李廣陵的驚訝當中,猛然間,眼前的一切如玻璃一般破碎。
在破碎的刹那,他從沉睡中驚醒了過來,感覺心怦怦的直跳,而眼前映入眼簾的是九火神龍罩散發出來的紅光。
“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李廣陵搖了搖頭,仿佛自重生以來都沒有進入過這麼深層次的睡眠。
他緩緩站起身來,將九火神龍罩收了起來。
而此刻的聖城,等了足足有七個小時的眾人,開始焦躁起來。
夜已深,這本該是人們睡得最香甜的時候,此刻,卻全都聚精會神的盯著第六層的陣台之處。
月光很亮,亮到可以看清楚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他們知道李廣陵沒有死在裏麵,可是今夜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李廣陵卻還沒有闖出來。
縱然是重新拾起信心的許多人,此刻也難免有了懷疑。
“他是否真的活著?”
“這麼長的時間,就算闖不過,也該退出來,沒有道理一直沒有動靜。”
無邊的疑問盤橫在眾人的心頭。
原本的沉靜開始被打破。
這麼長的時間,讓許多人的耐心漸漸的耗盡。
顏家的高台之上,家主顏傅眯著眼睛,眉頭微不可察的皺起。
而在他身後的顏如玉,同樣有了遲疑。
“進入陣中將近七個小時,還沒有一點動靜,恐怕就算他沒死,闖出來的希望也不大了。”
就連雷澤和寧浩也不由得再度搖頭。
魔教法器之上,太上長老終於像下定了某種決心,開口道:“終止陣法吧,雖然不知道裏麵出了什麼變故,但沒有必要再等下去了,他很可能已經死了,隻不過因為身上的某種原因,才引起了陣法的異常,還在不斷的攻擊。”
他的話音才剛剛落地,忽然間法器之上,所有的魔教高層身體都猛然一震。
“我好像感覺到了李青帝的氣息。”
一位護法有些遲疑的說道。
不僅是他,就連太上長老的臉上都有了震動。
他們都感受到了。
此刻,就在一朵烏雲遮蔽明月的瞬間,原本寂靜的第六重陣法猛然間響起了轟鳴。
然後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之中,一道身影緩緩的走出。
驚呼聲從最先看到身影的人們口中發出,繼而呈大浪滔天之勢瘋狂掀起。
顏家高台之上,太上長老微眯的眼睛猛然睜開,射出兩道精光,臉上露出驚容。
家主顏傅雙手抓在身前的欄杆之上,手掌之上青筋暴露,竟瞬間將玄鐵鑄成的憑欄捏成粉碎。
本來有些焦躁的顏如玉,此刻一張俏臉之上,猛然間有了血色。
她緊緊咬著嘴唇,顯示著她此刻的不平靜。
雷澤和寧浩二人發出歡呼之聲,竟擁抱在一塊。
旁邊的狂浪則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同樣看到了那道身影,同樣內心掀起了不可抑製的狂潮。
而引起震動的又何止是這些和李廣陵有關係的人。
整個聖城都在身影踏出的那一瞬間爆發出了嘩然之聲。
那聲音彙聚在一起,一浪高過一浪,生成驚天動地之勢。
“他果然沒死,從六層陣法中闖了出來,隻是這麼長的時間,他在幹什麼?”
“在陣法裏麵待的時間越長,危險越大,七個小時的攻擊足以令地仙境強者精疲力盡,可我感覺他仿佛並無疲憊之態。”
北方天空巨大法器之上,魔教太上長老深呼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惱怒之意。
“我們都被此人給耍了,他這七個小時根本不是在費力的闖關,而是在做一件秘密之事。”
“此話怎講?”
旁邊的拓跋宏一時無法理解太上長老話中的意思。
“你們看,那陣法當中有一處受攻擊最為強烈,連陣台都微微塌陷了,可是在那塌陷處周圍卻成圓形的痕跡,這說明,他用一件圓形的法器,將自己保護在裏麵,若他有一件足以抵擋第六層陣法攻擊的法器,根本無需呆在裏麵,直接頂著法器走出來便好,可是他卻整整的在裏麵呆了七個小時,你們猜,根本不會受到攻擊的他,七個小時在做什麼?”
“難道是想要像讓四層陣法消失那樣,對第六層陣法也做同樣的事情?”
“闖第四層陣法他用了那麼長時間,而第六層用的時間更長,隻是他是如何讓第四層陣法消失的?此人到底在幹什麼?”
聽到太上長老的話,眾人紛紛猜測。
就在魔教眾多高層把李廣陵幻想成一位陰謀家,紛紛猜測他待在第六層陣法中七個小時做了什麼的時候,卻見李廣陵吧唧著嘴巴,伸了一個懶腰,嘟囔道:
“這一覺,睡的可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