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說過,他闖不過第六層的,你看,果然如我所言吧。”
“第六層乃是絕世殺陣,這李青帝肯定不服輸,非要往裏邊闖,才遭此厄難。”
“真是可憐可歎啊!通天峰都被他推倒了,最後卻死在了第六層陣法,實在讓人不敢相信。”
“聖教中的長老已經確認,想必他是必死無疑了,看來今夜的等待注定讓我很失望啊。”
魔教太上長老嘴上掛著神秘莫測的笑容,不再去看第六層陣台所在之處,而是對旁邊人吩咐道:“再等半小時,半小時以後關閉陣法,找到李青帝的屍體。”
負責監察陣法的那位長老點頭稱是,並對站在旁邊的一名弟子耳語幾句。
那名弟子飛快的下了法器,去安排具體事宜。
副教主拓跋宏的嘴角露出了暢快,還有什麼比這樣的消息更讓他興奮和開懷呢。
“第六層就將他終結了嗎?”
聖城中人漸漸又掀起了議論之聲,但大多數都是歎息的聲音。
“連李青帝這樣驚豔的人物都沒能通過第六層陣法,看來想做聖教的十大真傳,果然艱難。”
“那李青帝在證明其資格時,連太上長老表露師徒收徒之意他都不屑一顧,原本以為他有望和寒影爭奪聖子之位,現在看來分明就是一個笑話。”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多數人都已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有遺憾者,有惋惜者,有高興者,亦有悲傷者。
而大多數則是失望。
但無論怎樣,一切都將以這種黯然的方式落幕。
推倒通天峰這樣的事跡,也許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閑談之資,但李青帝這個名字注定要成為一個反麵教材。
一個作為警醒後來者的警鍾。
“半個小時已過,聖教中人恐怕立刻就要停止陣法了,不會有奇跡發生了。”
“深夜了,也該回去休息了,隻是我的屋子也被那李青帝給損壞,恐怕今夜要睡帳篷了。
”終究也算是留下了輝煌一筆,推倒通天峰,損毀石階,讓人驚豔。”
“剛才魔教太上長老還說要封他為真傳弟子,這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其實聖教完全不需要這麼做,就算他們要明搶李青帝的屍體,誰又敢和他們爭,不過是一塊遮羞布罷了。”
“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肮髒齷齪,這樣的話語似乎形容聖教的人也不錯。”
各種各樣的聲音,夾雜著對聖教的不滿,對李廣陵的惋惜。
最終,人群開始有了動靜,漸漸的有人選擇了離去。
“唉!回吧,沒有什麼可看的啦。”
“等一等,我想看看那李青帝的屍體。”
“屍體有什麼好看的?真是的,也不怕晚上做噩夢。”
有的人已經離開,但仍有大部分人選擇等待,似乎唯有見到那具屍體,他們才能徹底的死心。
廣場之處,雷澤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而在沉默之中可以感受到淡淡的悲傷。
狂浪看了看寧浩,又望了一眼雷澤,問道:“二位兄長也要等著見到李青帝屍首嗎?我其實對他究竟是怎麼死的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他收起來的通天峰究竟是什麼樣的一件寶貝。”
“隻是恐怕聖教的人不會讓我們看到,算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雷澤深深的望了一眼第六層所在的位置,最終邁開步子向外圍走去。
寧浩則是沉默的跟在雷澤身後,隻有狂浪搖了搖頭,自語道:“那位李先生究竟有怎樣的魅力,讓這二人如此看重?”
而在雷澤他們不遠處,一個用黑袍遮麵的身影眼中卻露出了得意。
“李廣陵啊李廣陵,連我都沒有想到,你會死在第六層陣法當中,真是太讓我失望,也太讓我高興了。”
說話的正是寒影,他被李廣陵一路追到修仙界,對李廣陵最恨的人是他,最懼怕的也是他。
而現在隨著李廣陵隕落的消息傳出,他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你死了,這天地間誰還能製約我,從此以後我自由了。”
寒影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起來,他覺得自己應該去慶祝一下。
可惜,這種喜悅一時卻無法與別人分享。
顏家的高台之上,顏如玉失望的搖頭,她和雷澤幾人一樣,對李廣陵寄予厚望,這樣的結果實在讓她難以接受。
“無論多麼驚豔的天才,隻要成長不起來,都是沒用。”
顏家太上長老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李廣陵是他顏家的客卿也好,還是除魔大軍的首領也罷,隨著他的死亡,一切都已不重要。
現在的“李廣陵”三個字,對於太上長老,對於整個顏家而言,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而就在這時,在所有人都在歎息,失望,在魔教的弟子已經開始著手去撤去陣法的時候。
原本臉上帶著狂喜之色的副教主拓跋宏,卻猛然間想到了什麼,驚呼出口:“按照正常情況,若是入陣之人死亡,第六層陣法應該停止運行,可為什麼我感覺到第六層陣法依然在不斷的汲取靈氣,消耗著靈石?”
在聽到拓跋宏的話,魔教中的諸位高層眼中有了遲疑和猶豫。
陣法沒有停止運行,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入陣之人可能還沒死。
太上長老猛然間抬頭,眼中閃爍精光。
而即將散去的人群當中有人聽到了天空中的驚呼聲,而後那麼一瞬間陷入短暫的寂靜。
而在寂靜過後,是一片喧鬧之聲如狂潮一般湧起。
“陣法還在運行,說明闖陣者還在,可聖教的長老為何說感受不到李青帝氣息?”
“或許他用某種功法隱匿了氣息。”
一聲聲驚呼不斷的響起,最終彙聚在一起,形成滔天之勢。
剛剛快要走出三層區域的雷澤,猛然間停住腳步。
“人們在議論什麼?”
當他安靜下來,聽到一言半語之後,臉上猛然間露出驚喜。
而同樣的一幕,正發生在聖城的每一個角落。
屬於顏家的高台之上,顏如玉,太上長老以及顏家所有的高層,此刻同時露出了震驚。
“他沒死,他還活著。”
在廣場的某個角落,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身體猛然一僵。
當他轉過頭,眼中閃現的是無邊的仇恨與寒冷。
“怎麼會?怎麼可能?為什麼?”
一聲聲嘶吼,一聲聲咆哮,從他嘴裏發出。
他緊緊的握著拳頭,指甲刺破肉皮,流出了墨色的血液,冰冷的臉龐此刻更加的猙獰和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