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郭太後的關係搞的也很僵:
在立王皇後的問題上,郭太後不同意,曹芳很惱火,說:曹家天子從來就是撿自己喜愛的女人立成皇後的,我願意!
郭太後的媽媽杜氏去世,郭太後當然很傷心,可是,身為“兒子”的曹芳卻不去安慰。
導致的直接結果是,郭太後找了個理由,把曹芳寵愛的兩個妃子——一個張美人、一個叫禺婉的(?)誅殺。
母子關係徹底破裂。
就在這種情況下,西方承受著蜀國薑維的進攻壓力。
司馬師決定派遣屯駐在許昌的弟弟司馬昭帥軍西進,抗擊薑維。
就在司馬昭大軍從許昌來到京城洛陽的時候,皇帝在平樂觀舉行例行的閱兵儀式。
曹芳的手下給曹芳獻計,利用司馬昭上殿拜別的時候,將司馬昭誅殺。然後統領司馬昭的大軍,把司馬師殺死!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近乎空想的計劃,更是一場賭博。
等到司馬昭進來向皇帝請安的時候,曹芳正在吃栗子(!),身邊的優伶唱著:“青頭雞!青頭雞!”
是一個發動的暗號。
但是,曹芳很害怕,一直不敢拿司馬昭怎麼樣。
也許是司馬師聽到了曹芳計劃的蛛絲馬跡,也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等到弟弟司馬昭的大軍進駐洛陽城的時候,司馬師決定廢黜皇帝曹芳。
此時,曹芳真正已經成為了孤家寡人。司馬師以郭太後的命令召集群臣商議,大家一致認為,應該廢黜曹芳。
然後派遣郭太後的堂叔叔郭芝到宮中要皇帝的印綬。
當時,郭太後和曹芳正坐在一起,雖然有矛盾,但畢竟是母子,郭太後聽說以後,心裏很不高興。
郭芝說道:“太後有兒子卻教育不到位,現在大將軍已經決定了,隻能按大將軍的要求去做!立彭城王曹據!”
郭太後說:“我要見見大將軍。”
郭芝說:“大將軍哪能隨便見的?快取印綬!”
曹芳就起身離開,也許,他早就不想再坐這個位置了。
皇帝的印綬被取過來,郭太後放到了自己身邊,郭芝馬上給司馬師彙報,司馬師很高興;接著,把曹芳安排在皇宮的西宮,並把齊王印綬給了曹芳,曹芳拿著齊王印綬,和媽媽郭太後灑淚而別,離開了洛陽。
然而,在立下一個皇帝的問題上,郭太後和司馬師之間出現了分歧。
司馬師原定立彭城王曹據。
但是,郭太後表示反對。理由是:曹據是曹操的兒子,按照輩分是明帝的叔叔,也就是郭太後的叔叔。叔叔當皇帝,那郭太後何以自處?——女人還是想的精明。
司馬師沒辦法——郭太後一直拿著那皇帝玉璽不放。
那你說立誰?
郭太後說:曹丕的孫子,東海定王曹霖的兒子曹髦。
司馬師想了想,得得,反正曹三,曹四,都一樣,而且這個曹髦今年才14歲,更好。
於是,大家都又同意了。
又問郭太後要玉璽,郭太後還是不給,說:“曹髦,我小的時候見過,我要親自把印綬交給他!”——還是害怕司馬師變卦,嗬嗬……
舊皇帝去了,新皇帝來了,年號隨之改為正元元年。(公元254年)
毌丘儉起兵
毌丘儉自遼東踏平高句麗以後,就被任命為左將軍,假節監豫州諸軍事,並且領豫州刺史,稱為曹魏西南地區的最高軍事長官。嘉平四年(公元252年),吳國諸葛恪興起東關戰役,身為曹魏鎮東將軍的諸葛誕慘敗於從侄吳國的諸葛恪手下,(《世說新語,品藻》:諸葛瑾弟亮,及從弟誕,並有盛名,各在一國。於時以為“蜀得其龍,吳得其虎,魏得其狗。”誕在魏與夏侯玄齊名;瑾在吳,吳朝服其弘量。)
東關戰役以後,司馬師把原來在豫州的毌丘儉與諸葛誕對調,由毌丘儉負責帝國東南軍事;諸葛誕負責帝國西南軍事。
毌丘儉與李豐、夏侯玄等人私交很好。正元元年(公元254年)司馬師的大肆殺戮,引起了毌丘儉的不安,思前想後,自己還不是司馬家的貼心人,也許很快的,司馬師的屠刀就會架到自己的頭上。
說來也奇怪,帝國的東南從王淩算起,一直都處於動蕩之中。
嘉平三年,(公元251年),太尉王淩“謀反”。
嘉平四年,(公元252年),魏吳東關戰役,魏國大敗。
嘉平五年,(公元253年),魏吳新城會戰,吳國大敗。
接著就是正元元年(公元254年),毌丘儉和下屬揚州刺史文欽密謀討伐司馬師。
此時的司馬師之心,也是路人皆知的了。不僅隨意誅殺不如自己意的大臣,而且,對於皇帝也是隨意廢黜。司馬師用殺伐之舉逼迫曹魏皇室順從,也逼迫天下士人歸心於己。
曹魏所有的諸侯王都被軟禁在鄴縣,中央軍完全掌握在司馬氏手裏,地方軍也遍布司馬氏的爪牙,更有無數的眼線充斥在皇宮內外,大街小巷。
曹魏王室已經呈現出累卵之危,此時的司馬師再也沒有爸爸司馬懿那種儒道的遮羞布,甚至是赤裸裸的相逼。
朝中的毌丘儉之子毌丘甸也顯示出對世事的擔憂和焦灼,他對老爸寫信說:“大人你作為一方諸侯,朝廷目前如此危機,你如果還好像無所事事的話,那真的就要被天下人所責備了!”
這更堅定了毌丘儉推翻司馬師統治的決心。
正元二年(255年)的正月,毌丘儉、文欽謊稱得到了郭太後的手詔,要求討伐司馬師,他們將在淮南屯駐的大小將領都召集到壽春城內(安徽壽縣),在城西築壇,歃血為盟,留下老弱的駐守壽春,其餘的5,6萬人向西北進到項城附近(河南項城),毌丘儉構築工事,文欽率領機動部隊在外圍。同時,向天下發出公告,揭露司馬師的罪惡,並分別給諸葛誕、郭淮、吳國等寫信,爭取支持。——郭淮才死;諸葛誕殺了來使,(要說諸葛誕也是,2年後你又走了一遍今天毌丘儉走過的路,何苦今天要殺毌丘儉的來使呢?)吳國倒是積極來援了。
司馬師廣泛征求各方的意見,得到的意見大致都是要深溝高壘,以持重待敵,等到敵人銳氣消磨掉以後,再給予殲滅性打擊。
此時的司馬師眼睛上出了個肉瘤,剛剛動手術切除,有人認為不可親自出動,由全國武裝部隊總司令(太尉)司馬孚統軍,足可應付。但是,首都洛陽市長(河南尹)王肅、政務署執行官(尚書)傅嘏、立法官(中書侍郎)鍾會,都勸司馬師必須親征,其中傅嘏嚇唬司馬師說:“淮南兵團驍勇善戰,如果毌丘儉等長驅直入,我們萬一有個差錯,就會全盤都輸。”司馬師嚇了一身冷汗,跳起來說:“好,我帶著病東去!”
正月五日,司馬師任命弟弟司馬昭為中央禁軍總監(中領軍),留在首都洛陽鎮守,同時征召東西北三方各州郡駐屯軍,在陳郡(河南省淮陽縣)、許昌(河南省許昌市東)會師。派遣荊州州長(刺史)王基,擔任前鋒,統禦陪都許昌軍區各軍。
而王基卻不同意司馬師既定的堅壁不戰的指導思想,他認為:“毌丘儉本來能夠繼續挺進,可是卻一直停留在項縣,肯定是軍民並不想叛亂,是毌丘儉等人欺騙威脅才這樣的。我們如果不展示威力,收拾民心,卻困守不動,給人一種畏懼怯懦的印象,軍事上將喪失優勢。如果毌丘儉、文欽,大肆裹脅人民入伍,擴大部隊;或者我們州郡地方民兵的家屬,落到他們之手,我們軍心可能離散。……一旦東吳乘勢動手,則淮河以南不再是帝國領土。譙郡(安徽省亳州市)、沛國(江蘇省沛縣)、汝南郡(河南省息縣)、潁川郡(河南省許昌市東),都將陷於混亂。我們應火速占據南頓(河南省項城縣),堅守南頓,利用充足的糧秣,先聲就足以使敵人心懷不安,這是消滅盜匪(毌丘儉等)的重要一步。”經過王基的不斷請求,司馬師才接受,王基於是帥軍進抵石梁河,並進一步占領了南頓。
在正麵戰場上,司馬師下令加強防禦,堅壁不戰。但在其他方向,卻命令諸葛誕統禦豫州部隊,從安風(安徽省霍丘縣)出軍,攻擊壽春;命征東將軍胡遵,統禦青州、徐州部隊,前進到譙郡、睢陽(河南省商丘縣)之間集結,切斷淮南兵團退路;司馬師則進屯汝陽(河南省商水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