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苟隊長被打了
得知失蹤的人是宋小川,萬景天當即失控喊出聲來。
高寶山火冒三丈:“你喊什麼喊!看不見這裏還一屋子病人呢!?若是把哪個嚇出個三長兩短來,我可不負責!”
萬景天剛才一急,確實忘了這茬了,剛想要道歉,苟子已經一馬當先,擺出一副狐假虎威的架勢衝著高寶山嚷:“高寶山,你怎麼跟分舵主說話呢!?”
嗬,這還虧了他頭上綁著繃帶呢,也不怕崩血。
高寶山臉色一沉:“分舵主?”他指著萬景天問苟子:“你是在喊他嗎?”
苟子挺起胸脯:“不然呢?”
高寶山覺得苟子的話很好笑。他回頭看了看趙羅鍋,發現趙羅鍋麵向萬景天站著,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恭順模樣,才覺得事情真的超乎他的想象。
他訕笑:“看來我這幾天不出門,外麵的天都變了啊?你小子行啊,當初我收留你,隻當你是個畏戰的小山賊,結果不過幾天功夫,就一躍成了分舵主?”
這幾天外麵的翻天覆地,對於一心隻在救治傷員的高寶山來說,的確一無所知。他連自己吃飯睡覺都能忘了,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又怎可能知道外麵的世事變化呢?更何況楊碩從建立山寨就做了分舵主,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這位置是坐得穩穩當當,所以高寶山斷沒想到他就這幾天功夫竟然下台了,更沒想到萬景天成了新的分舵主。
畢竟他連萬景天是“水禦使者”的事兒都不知道,也真算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萬景天十分尷尬,他要立威,需要各種對自己忠心、信任或者崇拜、討好的手下;也需要培養像苟子這樣的人,可以幫他烘托一下地位,或者做一些他想做卻不好去做的事情。所以苟子積極維護他的做法,其實完全符合萬景天的心思。
但苟子卻用錯了時間和地方,因為高寶山在萬景天的眼裏,是不同的。萬景天想著要跟高寶山學點招式,雖說沒有認了師父了吧,但也多少有那麼多點意思。所以他不得不在乎高寶山的情緒。
再者,高寶山還知道他沒有戰鬥力的老底。雖然這件事也許藏不了多久,但就形勢來說,目前在他在石榮山的地位還極其不穩固,這種事情還是越晚露餡越好。
萬景天掂量了一下高寶山和苟子的份量,沉聲道:“高大哥說得有理,這些傷員也都是水田村的村民,他們若是再出點什麼意外,估計村民的情緒就更難平息了。苟子,你去把穀楊叫到來,我去房間裏等他——還有你,一起來吧。”
他又對高寶山說:“高大哥,這幾天是發生了不少事情,找個時間我再慢慢向你解釋。眼下村民和弟兄們不合,我得先去解決一下。雖說那些村民沒多少戰鬥力,但是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他們人多,若是解決不好,怕又是徒徒兩敗俱傷。”
高寶山點了點頭,說了句好,然後陰測測地看了苟子一眼。苟子一抖,但又很快強裝鎮靜,跑出門去找穀楊了。
平時楊碩和高寶山都不太出手,眾人也一直在揣測他們到底誰的戰鬥力更高。這其中自然有人說楊碩更厲害,也有人說高寶山更勝一籌。支持高寶山的人甚至說,高寶山之所以甘心在寨子裏當一名廚子,隻是因為心灰意冷無心權勢,否則以他的本事,拿下分舵主之位是分分鍾的事兒。
所以高寶山,雖然做著廚子的工作,其實跟楊碩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起平坐。高寶山從來不爭不鬧,楊碩也輕易不去招惹高寶山。寨子裏的兄弟們,自然也沒有人敢對高寶山不敬重,隻不過大都以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與其保持著距離。
苟子這次不知道是腦子被人打壞了,還是過分信任萬景天的能力和地位,也是第一次對高寶山如此態度。
高寶山的脾氣,大家都說很邪——沒有人能摸透的脾氣,尤其還是個高手,是最讓人忌憚的。
萬景天在房間裏,很快等來了苟子,他說已經派人去找穀楊了,穀楊一會兒就到。
萬景天在心裏笑,看來這個苟子也不是那麼拎不清,至少知道他這個時候在去山麓找穀楊,八成還是要挨打的,所以找了別人代勞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聲音蒼老:“萬大俠,我是穀楊。”
萬景天沒有說話,瞥了一眼苟子,示意他去開門。
在石榮山的寨子裏,苟子自然不怕什麼,趾高氣昂去開了門。
穀楊看了苟子一眼,又看了看屋裏坐著的萬景天,不卑不亢地走了進去。
“見過萬大俠。”穀楊抱拳道。
在萬景天心裏,宋小川的事情自然著急,但眼下水田村和石榮山不睦的事情,也十分要緊。要知道萬景天可是打算以後讓這兩夥人在同一顆裏樹的庇佑下生活的。如果總是這樣抱著之前的仇怨,那真的是十分危險。
萬景天麵色嚴肅,還是先給老人家請了座,然後指著苟子的腦袋問道:“穀村長,這是怎麼回事?”
穀楊站起來,抱歉地說:“村民們一時情緒激動,誤傷了苟隊長,真是不該。”
苟子聽見穀楊的說法,心中那叫一個不服,當即擼起袖子、瞪起眼來就要衝過去。
萬景天衝著苟子怒目一視:“怎麼,你還要在我麵前打人麼?”
苟子當時就蔫了:“不敢、不敢。隻是古村長說話不講良心,我想跟他理論一下,什麼叫‘誤傷’!”
對於這個“誤傷”的說法,萬景天心裏差不多有數。苟子這樣的家夥雖說算不上什麼高手,但多年來就是專幹打架鬥毆、燒殺掠搶的事兒的主兒,去水田村的臨時居所維護秩序,更不可能是孤身一人,怎麼會輕易就被一兩個村民給誤傷到頭破血流?
但萬景天並沒有挑明,因為他知道穀楊這樣說,也是為了不讓事情進一步擴大。所以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責備了準備現場生事的苟子。
但這並不代表他對哪一方的偏袒。
萬景天嚴厲地說:“我雖是個初來乍到的人,但水田村和石榮山之前的矛盾,我也略知一二。穀村長,我理解你們幾十年來遭遇山賊禍患的生活,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們放下仇恨,但我知道一個道理,就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原來生活的地方十分計較效益,我們有一個詞叫‘止損’,翻譯成你們現在的情況就是——你們雙方若現在開始不計前嫌,那麼之前的傷痛就隻有之前那麼多而已;如果繼續相互對抗,隻會讓仇怨的事情不斷增多,讓犧牲的人不斷增多——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穀楊畢竟是活了許多年的人,更是一村之長,他心思沉重地點了點頭。
萬景天又說:“穀村長,我明天會親自出去尋找宋小川,但在這之前,我需要你答應我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