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玄天符琴 第四章 巨蟒異琴

流水淙淙,秦石幽幽醒轉過來。

醒來後的秦石發現自己正處於一條地下暗河的邊緣,身體被夾在兩塊石頭中間。這暗河的水勢很緩,河中正遊動著許多會發光的怪魚,不時跳出水麵,吞下河麵上飛舞的小蟲。

秦石渾身酸痛,身體在水中泡的已經有些發腫,被那少女砸開的血口也已經開始化膿,引來一些水中的小魚和不知名的水蟲。

秦石艱難的爬上岸,將那些緊緊吸附的水蟲去掉之後,借助怪魚發出的微光,開始觀察自己身處的地方。

這是一個天然的溶洞,空間甚大,石筍倒垂林立,石乳滴落之聲交織成一首動聽的樂曲。溶洞的中間是一條暗河,暗河兩岸怪石密布,犬牙交錯。

在秦石的前麵,有一個僅容其身,不知通向何方的石洞,從中飄出陣陣清淡的香味。

秦石顫顫微微的站起來,緩慢地走進那石洞中。

石洞不大,五米見方,沒有出口。在靠裏一側,長著一株不知名的果樹,還沒有秦石高。果樹上麵結著許多豔如赤霞的果子,有秦石手指蓋般大小,發出陣陣好聞的香味。

饑渴的秦石也不管那果子是否有毒,立即走上去,不分青熟摘下便吃。一會兒功夫,這果樹上總共有二三十顆,幾乎被秦石一掃而光,隻剩下幾顆剛剛生成的青澀果子,那果實入口即化,甚為甜美。

秦石感覺胃裏十分舒適,暖哄哄的,不過這暖意很快就變成了熾熱,而且逐漸向全身擴散,秦石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火爐上烘烤,體內疼痛難忍,汗水從毛孔中不斷流出,秦石堅持了一會兒,就昏了過去。

一陣強有力的擠壓,使得秦石又醒了過來,體內仍是熾熱一片。

醒來的秦石發現自己正被一條奇怪的蟒蛇盤裹著,那蟒蛇有碗口粗細,紫金色的皮膚,閃著寒光的眼睛,尖尖的腦袋上還頂著一個碩大的肉球。

那蟒蛇盤裹的越來越緊,秦石的體內傳來一陣啪啪的骨頭斷裂的響聲,秦石急的雙手猛拉猛扯,發現子根本扯不開那條蟒蛇,幹脆用牙咬,卻發現蟒蛇身體異常堅硬,自己根本咬不動。

秦石看見那蟒蛇的腦袋在自己不遠處,正盯著自己,於是雙手直插向其眼睛,蟒蛇見狀,低頭急閃了過去,可是蟒蛇頭上的那個肉球卻被秦石緊緊地抓住了。蟒蛇開始急躁起來,身體盤裹得的更緊緊,痛得秦石眼前發黑。

既然脫不掉,也得讓這蟒蛇付出點代價,秦石心中發狠,一聲大叫,使出最後的全身之力,直接將那蟒蛇頭上的肉球扯了下來,而自己隨之也昏死了過去。

秦石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蟒蛇的包裹之中,但是那蟒蛇腦袋低垂,雙目暗淡無光,身軀軟弱無力,身下到處是紫紅色的蛇血。

秦石劫後餘生,大舒了一口氣,立刻關注起那奪取蟒蛇性命的手中肉球來,那肉球很軟,中間有顆金黃色的珠子,大小和剛才吃的果子差不多。腥氣濃重,但又是芳香撲鼻。

秦石以前乞討的時候聽一個老乞丐講過,一些成精的妖物體內會產生內丹,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功效,修煉的人吃了可以增加功力。

舔了舔,一陣冰涼的感覺,和剛才吃下果子是截然相反,秦石幹脆直接將其吞了下去。

陣陣清涼流入秦石體內,並且開始向身體各個部位擴散,體內的那種灼熱的感覺隨之逐漸消退,就連骨頭斷裂之處的痛楚也是逐漸消散了不少。

秦石感覺精力大增,站起身來,看向那幾乎要了自己性命的蟒蛇,怒火湧上心頭,狠狠地踢了幾下那蟒蛇,仍不解恨,秦石幹脆拉起蟒蛇像甩鞭子一樣,將它往洞壁上摔。

“啪!啪!啪!”蛇身打在洞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讓秦石感覺好爽。正要再摔時,卻發現蟒蛇的尾巴好像被洞壁上的一個東西咬住了,不斷地吞下蟒蛇的身體。可是那東西躲在那株果樹的後麵,秦石無法看清楚到底是什麼。

秦石不知道又是一個什麼怪物,於是放下蟒蛇,任由其粗壯的身子被一點點拖了了過去,直至最終消失不見了。

秦石不敢動,靜靜地等了好長時間。見到再沒有任何動靜之後,壯著膽子,輕手輕腳,慢慢移動過去。

撥開樹枝,見那洞壁上竟是十分光滑,沒有任何的東西。秦石走上前去,用手輕輕地摸著那洞壁,心中大感奇怪。

突然一陣吸力從手上傳來,秦石立刻縮回手。仔細觀察之後,發現石壁之上有五條稍顯突起的絲線,秦石伸出手去摸,絲線之上立刻又產生一陣吸扯。

秦石循著絲線,發現兩頭之外有些細小的縫隙,像是某種東西被鑲嵌在石頭之中,精力恢複一些的秦石感覺到力氣大增,開始敲打發掘起來,很想看看這是一個什麼東西。

待鬆動之後,秦石將其取下,這是一個一米多長的笨重家夥,將其表麵清理幹淨之後,那東西露出了本來麵目。

這是一張五弦古琴,長約三尺六寸五,寬約六寸,厚約兩寸。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整體形狀和人身比較相似,有頭、頸、肩、腰、尾、足。正麵有五根絲弦,底部有大小兩個凹槽。

五弦琴對於秦石來講並不陌生,母親曾經就有一張,名曰寒泉。隻是後來為了給母親治病,賣與了博雅軒。

眼前的這張琴卻是有些奇怪,琴身甚為沉重,上麵覆蓋著古老的花紋圖案,更為奇特的是,五根琴弦會對靠近它的東西產生吸扯之力,東西越是充滿靈性,吸扯之力就越大,最後被融入琴弦之中。這也是秦石用那果子實驗得出的結論。

有琴怎能無聲,秦石用一小塊尖尖的的岩石,輕輕地撥動琴弦,清越的琴音在洞中回響。秦石想起兒時母親常常彈起的曲調,一時技癢,於是用兩塊石頭代替手指緩緩彈奏起來。雖然不如用手指彈奏的那麼流暢,但是卻也曲調分明,韻味十足。

那是眷戀,那是依戀,那是一種牽絆,那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思念。

餘音消散,一曲終了,秦石還沉浸在自己彈奏的曲調之中,“啪!啪!”兩顆滾燙的淚珠垂落在那琴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娘,石頭想你啊!你在另外的世界還好嗎?”

不知為何?心情沉重的秦石感到身心都特別的疲倦,眼皮沉重。秦石靠著牆壁,慢慢地合上眼皮。

“我是怎麼了?這種地方怎麼再睡著,一定不能睡著,一定不能睡著,一定不——”

魂悠悠,夢幽幽。

一個陌生的世界中,秦石站在雲端,俯視著著一切。

這是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大地遼闊寬廣;火山噴薄,直上雲天;江河縱橫交織,海域波瀾,浪衝雲霄;古木擎天,華蓋亭亭,遮天蔽日;高崖巨石,山巒起伏,如同龍交虎纏。更有寒暑交替,日月輪轉。

“小友,歡迎來到玄夢之境!”秦石正驚訝於這個奇異的世界,雲霧之中,幻化出一個千丈高的虛影道人,麵向秦石說道。

“這是我的夢?”秦石甚是奇怪,自己怎麼做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夢,而且是如此真實清晰的夢境。

“是夢又非夢,既是你的夢,也不是你的夢!”道人的一番話,更是讓秦石模不著頭腦,一臉茫然。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你又是誰?怎麼會在這裏?”秦石大聲問道。

“老夫已經等待了太久,時間不多,我就長話短說了!”道人停了一會,似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繼續說道:

“老夫玄風,昔日偶得玄鐵琴,不想遭人迫害,肉身毀滅,魂飛魄散之際,一縷殘魂被吸入此琴,進入此境,老夫稱之為玄夢之境。此境是魂虛之境,隻有魂念才可以進入,同時也是實境,你看那山川河流草木蟲魚,如同外麵世界一摸一樣。老夫來到此境後,借助這裏的天地靈氣,以魂修道,如今雖然能魂遊天地,念化萬物,與此界相融合一,但是卻始終出不去。今日感應你之琴音,老夫難耐寂寞,不惜自損魂元,招你入夢,聊解老夫多年孤寂之苦,既然我們有緣於此相遇,老夫願意將一身所學傾囊傳授,不知你可願意。”

秦石覺得這件事情簡直是匪夷所思,前所未見,不光自己稀裏糊塗地就被人家把魂魄招進來,而且對自己傳授一身所學,於是沒有回答,而是大膽地問道:“老人家,我還能回去嗎?”

“當然,老夫既能將你招入,自然能將你送出這玄夢之境!不過今次強行將你招入此境,老夫魂元已是大為損傷,很快會陷入沉睡之中。現在老夫時日不多,再問一次,你可願意?”說到後來,道人再次詢問秦石。

這種事情豈有不願意的道理,雖然不清楚老道的真正目的,但是誰的地盤誰做主,自己現在是人家的地盤,萬一老道不高興,拒絕將自己送出去,那豈不是也要永遠留在這裏。

“我當然願意了,求之不得,弟子這就給您磕頭!”秦石立刻回答道,同時跪下行拜師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