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種旁若無人的親昵之舉,令一些所謂的正人君子側目,一些人則在莫名其妙地怪笑,劉權和他老子則十分尷尬。
“這不是被通緝的那個……”人群中有人這樣說道。
婷婷便舉著酒杯上前,微笑著對辛史說:“徐大哥,我敬你一杯!”
而她的身旁,則是剛剛在牧師那裏海誓山盟的丈夫任安國。
“徐大哥,我敬你一杯!”
任安國道。
蘭蘭這才把辛史放開,見任安國得意非凡,笑裏藏刀;婷婷盡管端莊大氣,眼神裏卻不禁流露出一絲深深的憂傷。
她不明白,這個女孩明明愛著徐大哥,卻又為什麼要嫁給任安國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徐大哥成了通緝犯?倘若如此,這樣的女人不值得去愛!辛史卻隱隱猜到了婷婷的使命,對於婷婷嫁給別人,他盡管傷心難過,但並不懊惱怨恨,於是露出難得的和藹的微笑,與婷婷碰了一下杯子,說道:“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婷婷點了點頭,“謝謝!”
辛史注意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看來是真的懷孕了。
這更增添了辛史的傷感,他見蘭蘭手裏沒有杯子,於是從旁邊的桌子就近取來一個高腳杯遞給蘭蘭,又拿一瓶紅酒給蘭蘭斟上,說:“蘭蘭,我也敬你!”
“不,是要一醉方休!”
蘭蘭一飲而盡。
辛史又給他斟了一杯,見到黎美在人群之中,便叫道:“黎美,故人在此,你怎麼不過來呢?是怕沾了我的晦氣嗎?”
黎美從人群裏出來,永遠帶著一股傲氣,款步上前,當著眾人的麵就吻了他,說道:“親愛的,這算不算沾了你的晦氣?”
一些好事的立刻拍掌叫好,緊跟著,會場一片掌聲,辛史知道,這人群之中還有董永升、馬成忠以及其他熟悉的商界名流,但這些人此刻都不便出來,因為他還是個通緝犯。
古語有雲:“以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
今天正好印證了這句話。
婷婷、蘭蘭、黎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他親熱,這已經不僅僅是勇氣的問題了。
忽然,他瞥見一個猥瑣的身影要溜,立刻把手裏的酒瓶扔了過去——碎玻璃聲與慘叫聲呼喝在一起,當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辛史已經揪住了劉權的後領,嘿嘿一笑,說:“想跑?你不嫌丟臉嗎?”
“徐峰,放開我兒子!”
劉海波大叫著,與眾警察圍在了周圍。
辛史道:“大家還不知道吧,堂堂警察局長的公子,昨晚還做了一回采花賊呢!”
劉權卻哪裏肯說,反而大叫:“爸救我呀!昨晚他綁架我……”可是話沒說完,但覺渾身一陣劇痛,便知道辛史施加了內力——他畢竟是紈絝子弟,受了一點皮肉之苦就撐不住了,慘叫一聲啞然。
劉海波大怒,指著辛史大喝:“給我放下,否則……”“否則就殺我是嗎?”
辛史嘿嘿一笑,“你不是早就想殺我了嗎?”
他轉頭掃視了眾人一眼,又說:“大局長不光想殺我,很早以前就開始謀劃著,替代夏天了!”
這話並不出人意料,因為官場鬥爭是難免的,劉海波能夠坐上大位,又豈是等閑之輩?隻有婷婷回應了他:“徐大哥,請你把話說清楚!”
然而劉海波之籌劃,必然牽扯到任安國的舅舅徐副市長,這個本地的大人物立刻站出來喝道:“婷婷,不要聽他胡說!”
婷婷則不失時機地問丈夫:“你也說過,我爸爸是被冤枉的,對不對?”
這話等於告訴世人,她嫁給任安國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幫助她父親平反。
“是,嶽父大人一身正氣,我很欽佩他!”
任安國顯得大義凜然,轉而對辛史說:“徐先生,無憑無據的事情,你千萬不可捏造啊!”
“當著社會各界名流的麵我才有機會一吐為快,”辛史淡淡一笑,說道:“我又怎會胡說八道呢?蘭蘭,把酒拿來E”蘭蘭答應著,水手把桌上的一瓶紅酒遞過來,眾人大都以為他要狂飲一番才肯滔滔不絕,哪知道他迅速放下劉權接過酒瓶之後,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拋向左後方七點鍾方向的樓閣,眾人的目光都順著那個方向望過去,隻見酒瓶不騙不差,正好砸在一個蒙麵人的麵門,那家夥悶哼一聲,隨著酒瓶破碎,從樓閣重重地摔了下來,半死不活,和他一塊掉下來的,還有一支狙擊步槍。
“我的大局長,”辛史一腳踩住劉權的後背,似笑非笑地望著桌子那邊的劉海波,說道:“安排狙擊手,想一槍打死我嗎?別忘了,我也是狙擊手!”
許多人,包括劉海波在內都不明白,一名優秀的特警狙擊手怎麼如此不堪一擊,難道徐峰真的是神?至於其中的秘密,恐怕隻有辛史自己和黎美才知道了。
原來,黎美早就注意到了那個狙擊手悄悄爬上樓閣並正在選擇狙擊位置,她立刻以手勢做給辛史看,盡管那隻是劃了一個圈並往上一指,別人不明白,辛史卻一下就知道了。
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他們倆從來是這麼默契的,辛史與婷婷雖然深愛著對方,卻未必能夠如此。
“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大家,”辛史接著說,“劉海波,劉大局長同一個秘密組織勾結,共同陷害前任局長夏天,因為夏天當時正在調查一個間諜案子。”
劉海波哈哈大笑,說:“信口雌黃的事情誰都會,我還可以說你就是間諜呢!不過,我們警方是講證據的,不想與你逞口舌之爭,趕快放下我兒子,自首吧!”
婷婷道:“讓徐大哥把話說完!”
辛史接著說:“我有證據,會盡快送到中央為夏天,所以老子現在還不能自首。
至於這個家夥,”他一腳把劉權踩痛,“你自己告訴大家,免受皮肉之苦!”
眾人都望著劉權,劉海波的臉色一會兒紫一會兒青,;兩隻眼睛簡直要噴出火來,盡管也瞪著兒子,但自然是希望兒子不要辱沒了名聲才好。
可是劉權終究是慫包軟蛋,扛不住辛史的壓力便自己招了:“昨天晚上……昨天,唉,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去了蘭蘭家……”蘭蘭吃驚地問:“我又不在家,你來做什麼?”
;劉權低著頭,聲音很沉很低:“就是想找你玩……”辛史冷冷地說:“男子漢的聲音還不如一個女孩子,敢做就要敢當!”
劉權看了看老爸,知道此時此刻老爸是愛莫能助了,索性橫下一條心,借這個機會向蘭蘭表白:“我愛蘭蘭有錯嗎?我就是去她房裏了,也沒什麼!”
這下眾人都明白了,這家夥是想跟蘭蘭在床上玩,蘭蘭氣歸氣,卻對他一臉的不屑,隻是冷笑一聲,什麼也沒說。
任安國問辛史:“徐先生,你當時也在蘭蘭的家嗎?”
辛史、蘭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蘭蘭說:“我的房子是徐大哥給錢買的,那也是他的家!”
“好了,今天打擾了各位的雅興,老子在此賠罪——劉大局長,兒子還你!”
話音未落,劉權已被拋向半空,朝劉海波的方向撞了過去。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這家夥身上的時候,他迅速抽身,前往地下停車場。
“笑話!”
黎美冷冷地說,“追我的人多了去,失去一個男友再換一個唄!”
辛史又何嚐不明白她的意思呢,隻是心裏難受,便說:“趕緊開車,不然劉海波的人追上來了!”
小天使當即從停車場出來,問主人:“我們要去哪兒?”
黎美則問辛史:“上我那吧,請你喝酒!”
辛史搖了搖頭。
“你怕他們追過來,連累我?”
黎美的臉上掠過一絲輕蔑的微笑,“你放心,他們不敢!”
辛史道:“不是怕連累你,而是怕連累你,而是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得去辦。”
這前一句話未免讓黎美有些失望,但她隨即問道:“有什麼事,我跟你去!”
辛史拒絕了。
“我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我有證據證明夏天是被冤枉的,你信嗎?”
黎美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以你的本事……”“你都這樣認為了,別人也會這樣認為。”
“你的意思是說,你沒有證據?難道你要成為眾矢之的?”
“當然,”辛史冷冷一笑,“我就是要把牛鬼蛇神都引過來!”
“為什麼?這對你有好處嗎?”
黎美不無擔心地問。
“這你就別管了!”
“我是擔心你!”
黎美冷冷地說。
辛史淡淡一笑,在黎美的臉上輕輕掐了一下,說:“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我所做的事情,你不要知道最好,否則真的會連累你。
那些人不是警察,什麼事都剉得出來!”
黎美沉默了,看著車前方快速掠過的風景,過了良久才說:“隨便你吧,萬事小心!”
小天使在立交橋繞了一個大圈,然後在3號橋底下停車。
辛史下了車,與黎美道別,就朝西北方向去了,健步如飛,黎美幾乎是眨了幾眼就沒看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