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他會去哪兒?”
黎美問小天使。
“準確地說,”小天使回答,“應該是別人會追他到哪兒。”
“也許吧,回家!”
小天使立刻飛速前進,而就在她離開之後不久,一輛黑色的私家車悄悄沿著西北方向去了。
辛史故意走在大街上,這樣,小車也就始終能夠不遠不近地跟著,一直到了郊外的樹林。
車剛停下,辛史就沒了蹤影。
從駕駛室迅速跳下了一個警察,卻是興中縣的警察局長韓國百,他看不到辛史,辛史則隱伏在樹後看見了他。
這家夥來湊什麼熱鬧?辛史冷冷一笑,知道此人是黎美的追求者之一,不覺生出了一絲輕蔑,又記得在婚宴上,好像沒見到此人。
若是這樣的話,那就隻有一種解釋了,韓國百守株待兔,在他參加婚禮的時候就盯上他了。
不過,要幹掉韓國百一點都不難,辛史不顯山不露水,是想看看他會把那些人叫過來。
“徐峰,我看到你了,給我出來!不然格殺勿論!”
這是最蠢的方法,頂多去騙三歲小孩。
過了一會兒,樹林裏除了鳥叫聲以外,什麼動靜也沒有。
韓國百於是大著膽子深入樹林搜尋,卻還是一無所獲。
最終,韓國百隻得打電話給劉海波:“局長,我發現徐峰的蹤跡了,他就隱藏在豹尾山一帶,我請求啟用熱掃描,並派遣一支特警圍捕徐峰!”
毫無疑問,這個建議如果被采納的話,那對辛史絕非好事,因為熱掃描可以非常準確地鎖定他的位置,再加上一支特警,他絕難逃出生天。
但不知為什麼,劉海波沒有同意。
“可是……”韓國百話沒說完,劉海波就掛了電話。
韓國百於是又打了一個電話,這回辛史聽他稱呼對方為董總:“董總,徐峰人在豹尾山,你帶人過來吧!”
沉默了一會兒,韓國百道:“要盡快,不然他會跑的!”
掛了電話,韓國百便仍舊握著手槍,退回到汽車旁。
所謂董總,辛史料想是董萬福,對於這家夥的手下,辛史跟他們打過多次交道了,幾斤幾兩,一清二楚。
董萬福來尋仇,辛史並不感到意外,隻是這韓國百明明知道危險,卻為什麼非要來跟他做對呢?難道僅僅是把他看做情敵嗎?還是說為了那所謂的證據?沒必要等董萬福的人來了,辛史繞到汽車後邊,自車頂而下,一招高山流水,輕輕鬆鬆就把韓國百的手槍踢掉在地上。
韓國百怒目而視,叫道:“暴力襲警,你遲早是要完蛋的!”
辛史道:“你比我先完蛋,我還有什麼可遺憾的呢?”
“那就來呀!殺了我呀!”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辛史既不動刀也不動槍,而是拿出了手機,並將他的外衣外褲全都撕爛。
“你幹什麼?”
辛史道:“拍照啊!然後傳給黎美看,她見到你這副屌樣,會做何感想呢?”
無疑,黎美就是韓國百的軟肋,這家夥一直想在心上人麵前證明自己,而如今這般洋相,別說是讓黎美看見了,就是被同事看見也是窩囊至極。
“你到底想怎樣?”
韓國百終於開始配合辛史了。
“就想問你幾個問題,”辛史把手機裝進口袋,接著說:“看在黎美的份上,我不難為你,但你要老實回答。”
韓國百哼了聲,道:“你是不是還想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諷刺啊!天大的諷刺!我警察居然要向罪犯老實交代!”
此言一出,他的後腦立刻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辛史道:“老子這通緝犯是怎麼來,你應該很清楚!”
韓國百哼了一聲,卻沒再言語了,辛史懶得跟他磨蹭,問:“夏天被劉海波陷害,你扮演了社麼角色?”
韓國百不答,不料這一沉默便立刻給他招了皮肉之苦,他哎喲一聲慘叫,手臂上的一塊肉被割了下來。
“不老實交代,你耳朵也不要了!”
辛史嘿嘿一笑,“到時候別說黎美不會正眼瞧你,你連什麼狗屁局長都不用當了!”
韓國百道:“我也就是替劉局……劉海波報告一下行蹤而已。”
“放屁!他隻要啟動技術偵測就能找到夏天的位置,還用你來報告?”
辛史又是嘿嘿一笑,忽然轉動了匕首。
韓國百一陣哆嗦,忙道:“來殺你的那夥人是我派的,他們……他們都是屬於一個間諜組織。”
“什麼組織?”
“海神。”
“嗯。”
辛史又轉了一下匕首,接著問:“劉海波也是這個組織的人嗎?”
韓國百回答:“他不是。”
“嗯?”
“你覺得到了這時候我還有必要騙你嗎?”
韓國百歎了口氣,說:“夏天追查海神組織,已經有突破了,所以上邊叫我們想辦法除掉他。
可他是特種兵出身,殺他沒那麼容易,上邊就說,至少拉他下馬也行。
而劉海波也早就想取而代之了,所以我們就聯手了。”
辛史見他不說了,便道:“別跟老子擠牙膏,有屁統統放出來!”
韓國百蹙眉問道:“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說了!”
“你們又是怎麼陷害夏天的呢?”
“這個簡單,隻要夏天把你放出去,他就是玩忽職守,徐副市長那邊是他的主管領導,以此為由建議上邊免去他的職務順理成章。”
“嗯,”辛史嘿嘿一笑,“這麼說,我殺的那幾個人是間諜,無可厚非了?”
韓國百沉默了,辛史再次轉動匕首,他卻似乎無動於衷,顯然,他知道自己招供了以後,前途就等於毀了,割掉一隻耳朵也關係了。
但是辛史真的把他一隻耳朵割下來的時候,他痛得幾乎暈過去,於是趕緊說道:“你殺的沒錯,他們的確是間諜,但你是通緝犯,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你縱然女人也無福消受啦!哈哈……”此時此刻,辛史已經懶得再割他另一隻耳朵了。
他掏出手機,把剛才的錄音播放了一遍,說:“有你的供詞,為夏天翻案是遲早的事了。
至於你,就看董家的人會不會救你了!”
於是拂袖而去,韓國百見到地上的那把手槍便立刻起了歹念,衝過去抓在手裏,正要開i強,卻不料一隻小飛刀射過來,他躲閃不及,手腕被刺中,槍遂掉了下去,想用另一隻手再撿起來時,辛史人已不見。
遠處,幾輛麵包車開過來了,辛史卻不想跟這幫嘍囉糾纏,徑朝山林腹地走去,那兒有他要找的人。
不僅地上爬行的動物多種多樣,單是半空中飛來飛去的大蚊子那轟轟之聲,便足以令許多人膽戰心驚。
辛史常在樹林行走,驅蚊的藥粉隨身攜帶,剛才韓國百與他交手的時候也是能夠聞到一股清香的,隻是這香氣既非薄荷味又不是什麼花香,仿佛混合了十幾種味道,韓國百原來還以為他昨晚是去泡妞了。
他就站在原地不動,蚊子不敢來,就連地上的螞蟥也逃之夭夭。
忽然,身後一陣暴風襲來,他身不轉,反手擒拿,立刻與後邊之人交上了手。
那人雖然明知他隻有一手卻絲毫沒有相讓的意思,雙拳嗶嗶啵啵使的是虎虎生威,如開山裂石一般。
辛史皮糙肉厚,被錘到仍是很疼,但他的小擒拿手卻似乎長了眼睛,一招一式都非常有針對性,六招之後,他就已經扣住了左手的脈門,而對方則迅速將右拳打向太陽穴。
這是極其凶險的攻擊,留給他的反應隻有1-2秒的時間,換做別人,下意識的動作肯定是趕緊避開,他卻利用對方的左手去格擋那有手,逼得對方停止了攻擊行動。
他放開手,轉身似笑非笑地說:“強哥,你功夫沒進步啊!”
“他媽的,你就有進步嗎?”
夏天笑罵著,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去B市呆了一段時間,肉長了不少啊!”
“每天吃香喝辣,能不長肉嗎?”
辛史也打量一下夏天,見這家夥倒是比以前白了一些,看來已經在這樹林呆了好些時日。
“婷婷結婚,你怎麼不去呢?”
夏天罵道:“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拋下婷婷,我能去嗎?要老子見任安國那小子的臭臉,還不如揍他!”
辛史歎了口氣,心中的確是愧對婷婷,於是問夏天:“有酒嗎?咱們喝兩杯!”
夏天白了他一眼,道:“來我這兒蹭酒,沒門兒!”
“人家在婚宴不痛快,找你要點酒喝還這麼吝嗇啊?”
辛史板著臉說道,“不會是錢花光了吧?”
當即從兜裏掏出一疊厚厚的鈔票塞給夏天。
夏天既不拒絕也不清點,接過來就裝進自己的口袋,笑著罵道:“媽的,你小子被通緝了還有這麼多錢,宰你也是應該的!過來吧!”
在前麵帶路,把辛史領到一處山洞。
說也奇怪,外邊秋老虎的餘威尚在,天氣還是很熱的,可這洞穴裏頭居然結了霜。
夏天從地底下刨出一瓶茅台酒和一個飯盒,從飯盒裏取出僅有的兩個酒杯——毫無疑問,他早就為這一天準備了,至於那瓶酒,也隻剩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