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凇這時候哪裏還有工夫去看姑娘長得好不好?這次來是抓趙懷的,又不是來找姑娘的,端木凇趕忙點點頭道:“行,行。”
百裏行笑著點了點頭道:“給我們準備一間上房。”
老鴇子微微一愣,小心翼翼的問道:“一……一間?這位爺您……”
百裏行把臉一沉,喝道:“我說一間就是一間,哪裏有那麼多的廢話?”
老鴇子掃視了一下端木凇等人,一下子看到了程苧,老鴇子皺了皺眉頭道:“這位爺,您也知道,我們這兒可不準女眷進來。”
百裏行從懷中掏出一錠二十兩沉重的銀子來,往老鴇子手中一擱道:“你便通融一下。”
老鴇子伸手就把銀子揣在了懷裏,眉開眼笑的道:“嘿嘿嘿,這位爺說的是,姑娘們,帶這幾位爺上樓。”
櫻紅等幾位姑娘應了一聲,拉扯著端木凇幾人便上了樓,端木凇幾人扭扭捏捏的到了二樓,百裏行這才靠到老鴇子身邊,低聲道:“老鴇,我問你件事情,你若是如實答了,爺還有賞。”
老鴇子滿臉笑容的看著百裏行,好似看著財神爺一般道:“爺,您有什麼話您就問,我知道的一準兒答你。”
百裏行點了點頭道:“你這裏麵可有一個趙姓的客人麼?年紀約莫二三十歲,穿的不算太好,出手卻很大方。”
老鴇子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百裏行從懷中又掏出一錠二十兩的紋銀來拿在手中把玩,老鴇子一看銀兩,連忙道:“有有有,前天剛來的,在樓上的鶯歌坊裏。”
百裏行隨手將因兩人扔進了老鴇子懷裏,笑著道:“那就勞煩你把我們的房間安排在這鶯歌坊旁邊了。”
老鴇子接過銀子來用手裏的手絹輕輕的擦了擦,笑著道:“沒問題,隨我來吧。”
百裏行跟著老鴇子上了二樓,引了端木凇等人,一起來在了鶯歌坊旁邊的一間房中,老鴇子吩咐人上了一桌酒席,得了賞錢之後興高采烈的關上了門。
老鴇子剛出來,旁邊一個龜公就興衝衝的跑過來道:“媽媽,今兒這幾位可是幾條大魚啊。”
老鴇子笑了笑道:“那還用說?不過說來也奇怪,我這做了一輩子的生意,也沒見過這麼古怪的人。”
龜公側著臉偷瞄了幾眼老鴇子手中的銀兩,笑著道:“媽媽,您管那些幹嘛?到這兒來給銀子就是了。”
老鴇子笑著將銀兩塞進了衣袖裏麵,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
百裏行在門口聽著老鴇子跟那龜公下了樓梯之後,轉過頭來衝著端木凇點了點頭道:“端木,他們都走了。”
端木凇點了點頭,從腰間將佩劍拿了出來,往桌子上一拍,旁邊的青柳笑著掩嘴道:“哎呦,這位爺,好俊的劍啊。”
端木凇笑了笑道:“我這也麼覺得,不光俊俏,還鋒銳的緊呢。”
說罷了話,端木凇噌的一聲將忘憂劍拽了出來,引得青柳幾人一陣驚叫,端木凇陰著臉道:“你們要是想試試我這劍的鋒銳,便繼續叫下去吧。”
一句話嚇得青柳幾人臉色發白,一聲都不敢出,端木凇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好,你們幾人都到床上去趴著,不管聽到什麼聲響都不準回頭,要是讓我發現你們敢偷看,休怪我手下無情。”
青柳幾人嚇得爭先恐後的趴到了身後的牙床上,端木凇從懷中掏出兩錠五十兩的紋銀放在桌上,百裏行這才說話道:“我剛才跟這兒的老鴇子問過了,說那個姓趙的就在隔壁住著。”
聶天驕搖了搖頭道:“這天下間趙姓的數不勝數,雖然那鈴鐺在這兒反應最為激烈,但是也不敢確信隔壁就是趙懷,咱們得找個人先去看看。”
端木凇皺眉道:“咱們幾人都不能去,那趙懷都見過我們,我們如果去了,勢必會打草驚蛇。”
正在這時,趴在牙床上的一個姑娘小聲說話道:“公子若有差遣,櫻紅願去。”
櫻紅剛說完話,旁邊的青柳就拽了她胳膊一下,小聲道:“櫻紅你說什麼呢?你不要命啦?”
端木凇與聶天驕兩人對視了一眼,端木凇點了點頭道:“這裏的姑娘闖進去,就說是進錯了房門,那趙懷應該不會懷疑什麼,隻是這女孩兒沒見過趙懷,她怎麼能分辨是與不是呢?”
聶天驕點了點頭道:“這倒無妨,趙懷前幾日被我打得麵目淤腫,此時必定滿臉繃帶,這個好認,可是去的這女孩兒可要膽大心細,不然將事情敗露了怎麼辦?”
端木凇點了點頭,揚聲道:“櫻紅,你上前來說話。”
櫻紅聞言從床上爬了起來,碎步走到端木凇麵前,施了個萬福,端木凇皺眉道:“方才你說願去?”
櫻紅點了點頭道:“是。”
端木凇笑了笑道:“你連我們要做什麼都不知道便說願去,難道不怕有危險麼?”
櫻紅咬了咬嘴唇道:“隻消公子答應櫻紅一件事,就是刀山火海櫻紅也不怕。”
端木凇上下打量了一下櫻紅,手中端著茶杯道:“跟我講條件?好吧,說來聽聽。”
櫻紅眼圈一紅,將自己身世始末娓娓道來,原來這櫻紅本是此地一家富商之女,因其父得罪了江湖中人,千萬家產一夜之間付之一炬,全家老小連同仆人都葬身火海,那幾個江湖中人見櫻紅麵容姣好,便將櫻紅賣在了這妓院之中。
櫻紅懷恨在心,不惜代價的四處打探當年闖入家中的江湖之人的下落,幾年光景下來,櫻紅將那幾人的身份調查了個水落石出,可是櫻紅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裏是那些江湖人的對手?今日見端木凇等人頗有俠義之風,因此才求端木凇幾人幫忙。
端木凇幾人聽完了櫻紅的身世,無不眉頭緊鎖,端木凇轉頭看向眾人道:“你們說此事該當如何?”
百裏行在一旁雙手緊握,臉色鐵青的道:“這還用說?似這等喪心病狂之輩,自當是該刀刀斬盡,個個殺絕。”
聶天驕也點頭道:“百裏所言有理。”
鐵托在一旁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含含糊糊的道:“殺了,殺了!這些人太壞了。”
端木凇點了點頭,也不似方才那般對待櫻紅,站起身來拱手道:“櫻紅姑娘也聽到我們方才說的了,我們自會助櫻紅姑娘報此大仇,也勞煩櫻紅姑娘到隔壁鶯歌坊,探看一下裏麵是否有以為臉纏繃帶的趙姓公子。”
櫻紅站起身來深施一禮道:“公子不必多禮,櫻紅前去探個明白。”
說罷了話,櫻紅轉身出了房門,端木凇等人側耳靜聽,隻聽得旁邊篤篤篤叩門聲響,不一會兒傳來一個聲音道:“誰呀?大白天的攪了大爺的雅興。”
端木凇一聽這聲音,唰的一下將忘憂劍拿在手中,低聲道:“是趙懷,絕不會錯。”
櫻紅與那趙懷說了幾句話,便轉身回了屋中,櫻紅進門衝著端木凇施了一禮道:“公子,隔壁那人正是臉纏繃帶,是個趙姓公子,這屋中其他人哪裏去了?”
端木凇笑著飲了口茶道:“櫻紅姑娘辛苦了,快請坐,他們有事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了。”
櫻紅心中明白眼前的端木凇幾人都不是一般人,因此也沒敢多問,臉上輕輕帶笑的坐了下來,沒一會兒工夫,隻聽得隔壁屋中一聲輕響,旋即窗戶大開,程苧手裏拎著一人躍了進來,緊接著百裏行與聶天驕也都飛身跳了進來。
程苧將那人放在地上,聶天驕從懷中掏出小鈴鐺來往那人身上一放,小鈴鐺響個不停,聶天驕點了點頭道:“是了,這就是趙懷。”
端木凇隨手端了一杯茶水潑在趙懷臉上,趙懷眨了眨眼睛,慢悠悠的醒了過來,端木凇麵帶冷笑道:“我是該叫你趙懷呢?還是該叫你趙二狗呢?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趙懷聞聲轉過頭來,一眼看見端木凇不由得嚇得魂飛天外,跪在地上猶如雞奔碎米一般磕頭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不是東西,我是畜生,我有眼不識泰山……”
端木凇擺了擺手道:“罷了。”
說完了話,抬手拽出忘憂劍來,噌的一聲輕響,將趙懷左手的五根指頭齊根削去,趙懷疼的一聲慘叫,端木凇收劍回鞘道:“你我本無仇怨,你騙我之事,便由你的五根指頭了了吧。”
櫻紅坐在旁邊看的是膽戰心驚,急忙用手絹去擦濺到身上的血跡,在偷眼觀瞧身邊這幾位,一個個氣定神閑的坐著,尤其是那黑大個,左右手裏各拿著一個四喜丸子,東一口西一口還吃的不亦樂乎。
雖說十指連心,可是趙懷此時哪裏還顧得上手?連忙跪地磕頭,對端木凇千恩萬謝,說完了話剛要走,還沒站起身來,隻覺得肩膀一沉,被人用手壓了下去。
趙懷還沒轉過頭去看個清楚,身後便傳來了聶天驕陰惻惻的聲音道:“那麼著急走幹嘛?咱倆的帳還沒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