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聞言嚇得雙腿一軟,普通一聲跪倒在地,剛要開口求饒,隻見聶天驕擺了擺手道:“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你求不求饒結果都一樣,還不如談談正事。”
趙懷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唉……你說吧,隻要是我知道的,肯定會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聶天驕站在趙懷麵前,輕聲問道:“你……是怎麼害死艾兒的?”
趙懷苦笑了一聲道:“她是被我毒死的。”
聶天驕皺著眉頭道:“那她的骸骨呢?”
趙懷輕輕一笑道:“沒了,我用的是赤離散,她服下去之後,就化作一灘黃水了。”
聶天驕腦袋的青筋暴起,強壓著火氣道:“那你是怎麼把她的頭帶到謝天飛那裏的?”
趙懷眼中暗含殺氣,雙眼微眯道:“我趁著她還沒開始化的時候,便將她的頭給割了下來,血可噴的好遠啊……”
聶天驕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端木凇,端木凇皺了皺眉頭,覺得趙懷所說也沒什麼紕漏,衝著聶天驕使了個眼色,聶天驕冷哼一聲,望著趙懷道:“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上路吧。”
說罷了話,聶天驕雙手一翻,百枚暗器黑壓壓的直奔趙懷,一眨眼的工夫,趙懷就被打成了篩子,躺在地上,聶天驕甩了甩手,偷著用衣角擦去眼角的淚水。
端木凇在一旁驚道:“嘖嘖,百裏,沒想到你還有這手段,這才幾日的功夫,就給天驕的衣甲改的這般厲害了。”
趴在床上的那些姑娘們雖然看不到身後的場景,可是耳朵裏可都聽著呢,隨著趙懷倒地的聲音,這幾個姑娘身形都跟著一顫,唯獨櫻紅坐在一旁看著趙懷血肉模糊的倒下,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端木凇皺了皺眉頭,看著櫻紅道:“櫻紅姑娘你也是江湖中人麼?”
櫻紅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公子說笑了,櫻紅隻不過是個普通女子,哪裏是什麼江湖中人?”
端木凇笑了笑道:“櫻紅姑娘處變不驚,真可謂是女中豪傑啊。”
櫻紅歎了口氣道:“可能是因為櫻紅自小見過了這般打打殺殺,都習慣了吧。”
端木凇話鋒一轉,輕笑著道:“那櫻紅姑娘可否將你調查的那幾個江湖中人告訴我們知曉呢?”
櫻紅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左右環視了一下,小聲道:“公子,此處非是說話的地方,可否借一步說話?”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請姑娘帶路。”
櫻紅看著地上趙懷的屍體,有看了看端木凇,端木凇笑道:“姑娘不必擔心,自會有人處理的。”
端木凇隨著櫻紅兩人出了房門,拐外抹角來在了一處人跡罕至的柴房之中,端木凇剛一進門,一股腐朽的味道就衝了出來,端木凇皺了皺眉頭,見地上放的木頭都已腐爛,櫻紅施禮道:“此事事關櫻紅安危,還請公子見諒。”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櫻紅姑娘,現在可以說了吧。”
櫻紅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遞給端木凇,端木凇接過來仔細觀瞧,隻見上麵寫著幾個人的名字:淮陰郡紀家紀無求,鶴陽府孟家孟德祿,陰陽劍盧明,血手龔成江,鳳梧提督曹然。
端木凇眉頭緊皺道:“姑娘確定是這五人?”
櫻紅見端木凇表情有異,心中忐忑道:“公子有什麼不妥麼?”
端木凇將手中書信遞回櫻紅手中道:“據我所知,這紀家與孟家乃是世仇,不管是家主還是家中子弟,見麵就掐,哪有合作的時候?龔成江和盧明兩人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龔成江的一雙血手就是盧明給奪走了的,而鳳梧提督曹然乃是宦官出身,這五人怎麼會湊到一起?”
櫻紅皺著眉頭道:“櫻紅所查那日確實是這五人闖入櫻紅家中,公子倘若覺得麻煩,櫻紅便不麻煩公子了。”
端木凇笑著擺了擺手道:“麻煩?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煩,我說過不幫你了麼?不過這五個人有點古怪,我要好好查查便是了,水落石出那日,我定會帶著五人的首級來見姑娘的。”
櫻紅聞言跪倒在地,眼淚婆娑道:“多謝公子,倘若櫻紅大仇得報,願為公子當牛做馬,侍奉左右。”
端木凇雙手將櫻紅攙了起來道:“說那些沒用的作甚?快點離開這地方吧,烏煙瘴氣的。”
兩人出了柴房後,端木凇獨自回到屋中,屋中早已經打掃的幹幹淨淨,那些姑娘也被打發走了,聶天驕見端木凇回來,上前問道:“端木,是什麼人?”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棘手的人,淮陰郡紀無求,鶴陽府孟德祿,陰陽劍盧明,血手龔成江,還有當朝一品大員曹然,真不知道這櫻紅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竟然能惹上這麼一幫人。”
百裏行在一旁皺眉道:“不對啊,這紀家與孟家三代世仇,他們怎麼可能聯手?”
程苧也上前道:“曹然乃是宦官出身,自幼在宮中伺候皇上起居,先皇一直視他為心腹,更是封他做一品大員,他怎麼會到這來殺人呢?”
端木凇用手輕輕的揉著太陽穴道:“迷霧重重啊,隻怕這櫻紅家中不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就是藏了什麼不該有的寶物,不然不會引來這麼大的麻煩。”
聶天驕在一旁把玩著一個酒盅,心事重重的道:“端木,那你看我們還幫她麼?”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端木凇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道“既然應承了她,那便一定要做到,百裏,你去讓陳愁查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咱們先去紀家會會這個紀無求。”
百裏行應了一聲,轉身從窗戶躍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端木凇推門剛要走,一出門,便看到一白衣少年站在門口,端木凇笑逐顏開的抱拳道:“哈哈哈,王兄,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王天祥眉頭緊皺的抱了抱拳道:“有勞端木兄掛念了,端木兄真是好雅興,大難臨頭了還這麼逍遙快活。”
端木凇微微一愣道:“王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天祥看了看左右道:“此處非是說話的所在,跟我來。”
端木凇心中有疑,卻又不敢多問,隻得緊隨在王天祥身後,眾人一連向東奔了一個時辰有餘,端木凇心中暗自驚異,起先端木凇隻覺得這王天祥見識淵博,器宇不凡,卻沒料到王天祥武功也深不可測,這一個時辰下來,就連自己都有些氣喘,可是王天祥卻絲毫無事。
王天祥引著眾人來在了一家小酒樓中,進門之後,酒樓掌櫃便迎出來道:“幾位客官,您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啊?”
王天祥這一路行來眉頭就沒鬆開過,皺著眉頭道:“風輕百丈闕,江南虎頭越。”
酒樓掌櫃的臉色一變,趕忙招呼道:“地字二號,客官兩位,裏邊請。”
沒一會兒一個小二跑過來引著眾人轉彎到了後院,看了看四下無人,伸手按動牆上的一塊青磚,喀拉一聲響,在地上現出個地道來。
端木凇此時也並非剛下山時什麼也不懂的愣頭青了,雖然方才不清楚王天祥跟酒館掌櫃說了什麼,可是大概知道這可能就是王家的暗語,當即也沒問。
王天祥輕車熟路的引著眾人到了地下,揮手點著了牆上的蠟燭,這才轉過身來一臉嚴肅的道:“端木兄,你怎地如此糊塗?”
端木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哪兒就大禍臨頭了帶我來這麼個地兒,然後張口就我糊塗?
端木凇皺了皺眉道:“王兄所言何事?”
王天祥擺了擺手道:“八王之事。”
端木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笑道:“咳,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原來是這件事,我已與花侯爺約好了,下月初十,到玉豐園去見麵,八王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王天祥皮笑肉不笑的道:“掀不起什麼風浪來?端木兄,你當真這麼覺得麼?當朝的八王爺鬥不過一個江湖劍客?”
端木凇微微一沉吟,王天祥擺手道:“端木兄,我此番出來見你冒了極大的風險,你們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八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勸你不要去摻和皇家的事情,無論那龍椅上坐的是誰,和你我都沒有半點關係。”
端木凇被王天祥一席話說的一頭霧水,程苧在一旁咬了咬嘴唇道:“這麼說,王老前輩也被八王拿住了?”
王天祥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一言難盡,總之你們一定不能去玉豐園,不然的話隻怕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你們,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
端木凇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禮道:“多謝王兄。”
王天祥擺了擺手道:“不必謝我,今日你我誰都沒見過誰,你們什麼也都沒聽到,我們日後再也沒有什麼瓜葛。”
端木凇滿懷感激的點了點頭,自知王天祥此番告訴自己這些事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王天祥轉身向上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前行十丈有一條暗道可以出去,程姑娘,是時候勸程公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