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飛塵瞳孔一縮,笑聲喝道:“來得好。”
隻見花飛塵身形好似流水一般,輕飄飄的躲過了端木凇的來劍,雙手成掌,雙臂微彎,好似波浪一般直拍端木凇胸口。
端木凇撤劍橫在胸前,怎料花飛塵的雙臂一彎,避過端木凇的長劍,砰的一聲將雙掌拍在端木凇的胸口之上。
“噗……”端木凇一口鮮血噴在花飛塵臉上,身子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下城牆。
花飛塵陰笑著擦了擦臉上的血道:“哼,雕蟲小技。”
鐵托不會輕功,剛跑到城下,便看到城上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扔了下來,鐵托掄起九轉棍來剛要打,隻聽得城牆上聶天驕大聲喝道:“鐵托,接住端木。”
鐵托趕忙收手,雙臂一伸將端木凇攬入懷中,低頭看時發現端木凇臉色蒼白,氣若遊絲,嘴角的血還在往外流,鐵托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悶響,端木凇拽著鐵托的衣領,斷斷續續的道:“鐵托……快走……”
正在這時鐵托聽得身後樹林中有異響,鐵托用腰帶將端木凇背在身上,暴喝一聲便往樹林裏麵殺去,還沒到樹林,隻見黑壓壓的一片人跪倒在地,高聲道:“屬下參見閻羅清心王。”
鐵托微微一愣,旋即將身上的端木凇解下來,交給了艮旗副旗主道:“你給俺看好了他,俺不準你去殺人,就在這看好了。”
艮旗副旗主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鐵托大手一揮,喝道:“剩下人,跟俺去打他娘的!”
八門旗眾一聲高喊,鐵托高舉九轉棍,雙目猩紅,大步流星的跑在前頭,八門旗眾緊跟在後,好似餓狼下山一般直奔城牆。
花飛塵皺了皺眉頭,喝道:“關城門。”
轟隆一聲巨響,碩大的城門砸了下來,城樓上的聶天驕等人隻覺得整個城池都顫了三顫,聶天驕皺眉道:“鐵托這蠻子在幹什麼?”
鐵托哪裏還管那麼多?衝到城牆前也不管有門無門,舉起九轉棍來,咣的一聲巨響便砸在了城牆上,城牆上眾人哪裏還站得穩?個個東倒西歪的俯身蹲在地上。
鐵托擎著手中的九轉棍,好似打鼓一般奔著城牆上打去,身後的八門旗眾目瞪口呆的看著鐵托,仿佛在看怪物一般,城牆上的灰土碎石不住的落下,慢慢的遮蔽了鐵托的身影。
“快去擋住他!”花飛塵手扶著城牆的城垛大聲呼喝。
花飛塵的手下一個個俯身在地麵上,別說下去阻止鐵托,就是站都未必能站得起來,終於轟隆一聲響,好似天塌地陷了一般,漫天的黃土遮蔽了眾人的眼睛。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塵埃落定,聶天驕等人踉踉蹌蹌的從斷壁殘垣中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雙手緊攥著兵刃,警惕的掃視著周圍。
鐵托的九轉棍好似雨點一般向塌陷的城牆砸去,雙目猩紅,暴喝不斷,突然旁邊殘留的城牆上響起花飛塵的聲音:“哈哈,端木教主手下果然有能人,飛塵今日自知不敵,來日再來領教高招。”
說罷了話,花飛塵轉身就要離去,程苧身形一模糊,衝到花飛塵麵前,雙錘一擺道:“花飛塵,今日你不說出公孫先生兩人的下落,休想能離開此處半步。”
花飛塵的笑容慢慢變得陰鷙了起來,眼神緊盯著程苧道:“讓開。”
程苧撇了撇嘴,百裏行與聶天驕兩人也縱身躍了上來,封住了花飛塵的退路,鐵托帶著八門旗眾將這半壁城牆團團圍住,鐵托雙眼緊緊的盯著花飛塵,上下牙咬得格格作響,看那架勢恨不得將花飛塵生吃了一般。
花飛塵雙掌向後一翻,微微弓身道:“既然如此,就莫要怪我無禮了。”
花飛塵說罷了話,身子猶如離弦之箭一般直撲百裏行,百裏行哪能退縮?右手平伸在前,陡然成爪。
“凝血抓!”花飛塵心中突然冒出方才宮懿死去的畫麵,連忙擰身閃躲,但百裏行的絕技哪是隨便閃身就能躲過的?
花飛塵隻覺得身體裏內力與血液猛然一滯,仿佛整個世界與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滯了一瞬,花飛塵看過宮懿之死,哪裏敢怠慢分毫?
花飛塵雙手向下一按,趕忙催動丹田內力流轉,猛然一瞬,仿佛內力打破了什麼桎梏一般,花飛塵覺得頓時頭腦清明,猶如醍醐灌頂。
花飛塵趕忙抬頭看向百裏行,隻見百裏行左手成爪,已然撲到眼前,花飛塵側身閃躲,剛轉過身去,聽得頭頂嗡的一聲破風聲響,花飛塵心中清楚是聶天驕的藏星勾打了過來,連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就地一滾,倉皇躲開。
花飛塵正要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眼前紅影一晃,花飛塵暴喝一聲,雙手化掌,左手去擋程苧金錘,右手直攻程苧小腹,花飛塵雙手波動不斷,詭異至極,程苧不敢力敵,縱身躲開,一擰身又是一錘砸來。
花飛塵與程苧兩人鬥了有半個時辰,東方漸漸泛白,程苧越鬥越覺得心中煩悶,花飛塵好似一片汪洋一般,處處都是破綻,可是一旦打過去,程苧心中自知必然會激起驚天波濤,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
程苧打的窩心,花飛塵更是打的心急如焚,眼看天就要亮了,一旦天亮,碧教必會派人出來找尋端木凇,自己此刻被程苧纏住,一旦碧教尋來,自己更是插翅難飛,可是程苧身法高深莫測,自己拚盡全力也是能護住自己罷了,莫說與程苧過招,就是程苧的身影花飛塵看的都有些眼花了。
“住手!”花飛塵陡然喝道“我告訴你們公孫桐他們在何處!”
聶天驕皺了皺眉頭道:“程姑娘,暫且先聽他如何說法。”
程苧聞言收了雙錘,落身在花飛塵不遠處,眼神緊盯著花飛塵,花飛塵搖了搖頭道:“看來此番是我失策了,未料到碧教之中又有如此多的才俊,你們四人在碧教現居何職?”
聶天驕麵無表情的道:“清心王,花飛塵,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將藏匿之所說將出來,這樣咱們都好過。”
花飛塵皺了皺眉頭道:“清心王?我怎麼不識得你們幾人?你們之前供職何旗?”
百裏行橫眉瞪著花飛塵道:“不關你事,快些說。”
花飛塵笑著搖了搖頭道:“哈哈,我知道了,原來如此,公孫桐兩人被關在鎮北的一家農戶的地窖中。”
聶天驕點了點頭高聲道:“鐵托,你讓艮旗兩人到他說的地方去看看。”
鐵托悶聲應了一聲,轉身指著兩人道:“你們倆,隨我去看看。”
鐵托走後,花飛塵席地坐在地上,看著聶天驕道:“不必那麼緊張,我已經將藏匿之所說出來了,你們沒帶人回來我自不會走開。”
聶天驕笑了笑道:“花侯爺神機妙算,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我等晚輩哪裏敢有所怠慢?片刻懈怠,隻怕我等性命不保。”
花飛塵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你這小子倒也算個人物,比那端木凇要強多了,你怎麼甘心做他的下屬?”
聶天驕麵容不改的看著花飛塵道:“誰做教主又有什麼區別?無論是我還是端木都無心此位,做這碧教教主隻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權宜之計?”花飛塵仿佛聽到一個大笑話一般大聲笑道“哈哈哈,權宜之計?你可知道權力之甘美?此刻你們一無所有,自然不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可是端木凇呢?他擁有碧教上下數十萬之眾,莫說武林稱王,振臂一呼,坐北朝南也並非難事,如此你還覺得這是權宜之計麼?”
聶天驕微微一愣,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程苧在一旁冷冰冰的道:“天驕,莫聽他胡說。”
聶天驕笑了笑道:“花侯爺,似你這般離間之計,我三歲便會使了,你還是莫要空費心機了。”
花飛塵看著聶天驕點了點頭道:“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以你之能,淩駕端木之上,統禦碧教也不在話下,聶公子,隻需你一句話,飛塵必將助你一臂之力。”
聶天驕笑了笑,沒再說話,鐵托急匆匆的跑回來道:“天驕,人都找到了。”
聶天驕趕忙問道:“兩人可有什麼損傷?”
鐵托搖了搖頭道:“沒有,精神都好,他們在後麵,我先來告知你們一聲。”
花飛塵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既然人已經找到了,飛塵便先告辭了,聶公子好好考慮一下。”
聶天驕抱了抱拳道:“花侯爺走好,天驕倘若有此想法,必借花侯爺的頭顱以成大事,還望花侯爺到時不要推辭。”
花飛塵點了點頭,大笑著飛身躍下城牆道:“哈哈哈,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花飛塵走了之後,聶天驕這才急急忙忙的跑到鐵托身旁道:“鐵托,端木呢?”
鐵托撓了撓後腦勺道:“我讓艮旗的副旗主看著呢,沒事。”
“艮旗副旗主?”聶天驕皺眉道“現在何處?快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