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端木凇一行人收拾妥當,端木凇打馬揚鞭帶著眾人剛要出五嶺莊,突然有一名婦人攔在了端木凇馬前。
端木凇趕忙勒住繩索,翻身下馬道:“這位大姐有什麼事?”
那婦人撲通一聲跪倒在端木凇麵前,端木凇吃了一驚,見那婦人連連磕頭,淚眼不止端木凇上前攙扶起她來,皺眉問道:“這位大姐,你這是作甚?”
婦人手舞足蹈的比劃了一通,嘴裏恩恩啊啊個不停,雙眼淚流不止,手還不住的扯著端木凇的衣袖,端木凇恍然大悟道:“你是要我跟你去那邊?”
婦人趕忙點了點頭,聶天驕走上前來皺眉道:“端木,什麼事?”
端木凇看了看婦人道:“是個啞婦人,一直拽我的衣服,似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聶天驕撇了撇嘴道:“無緣無故的冒出一個啞婦來,端木,如今我們被八王追殺,這極有可能是個圈套。”
端木凇點了點頭,剛要回絕婦人,卻隻見婦人哭的更凶了,手不住的在比劃著,端木凇皺了皺眉道:“我看她麵容急切,不像是八王之人,再說就算是八王的圈套,遇人相求,焉有視而不見之理?”
聶天驕搖了搖頭道:“那好,我隨你一同前去。”
程苧也跑過來道:“我也要去,畢竟你們兩個都是男人,有些事不方便。”
端木凇點了點頭,高聲道:“百裏,宋觀,你二人先帶著眾人出莊,我們隨這婦人去看看,一會兒便去追你們。”
百裏行點了點頭,宋觀抱拳道:“屬下遵命。”
端木凇轉過身來道:“大姐,咱們快走吧。”
那大姐連忙點了點頭,拽著端木凇的衣袖便跑,一路上抹角拐彎的在巷子中亂轉,聶天驕一邊跟著走一邊將來路一一記在心上,而端木凇則是攙扶著婦人以免摔倒。
眾人跑了沒一會兒的工夫,來在了一家破舊的農院前麵,婦人手指著農院喊個不停,端木凇循著婦人的手看過去,隻見農院之中有不少官兵正在裏麵搶奪東西。
端木凇幾步上前高聲喝道:“你們做什麼?”
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官差看了端木凇一眼,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端木凇皺眉道:“江湖人。”
那官差擺了擺手道:“走走走,官差辦案,跟你們無關。”
那婦人快步跑上前來,狠狠的推了官差一把,哭著趴在坐在一旁地上的農夫身上,端木凇定睛觀瞧,那農夫兩條褲管裏麵空蕩蕩的,原來也是個殘疾之人。
端木凇盯著官差道:“他們兩人犯了什麼罪?”
那官差瞪了端木凇一眼,撇著大嘴道:“小子,你是活膩歪了?跟你說了官差辦案,再囉嗦信不信老子連你也抓起來?”
坐在地上的農夫一邊哭一邊道:“大俠明鑒啊,小的不知犯了什麼罪,這些官老爺一大早的就來抄小的家,大俠你可要給小的做主啊。”
端木凇輕輕的點了點頭道:“這位大哥你且放寬心,這事兒自有公斷。”
說罷了話,端木凇一把抓住官差的衣領,拽著官差就往外走,官差伸手去掰端木凇的手,官差那點力氣哪是端木凇的對手?端木凇一邊拽著官差一邊道:“走走走,咱們到縣太爺那裏去理論個明白。”
那官差心頭不忿,嘴裏還罵道:“好小子,你趕緊給我撒開!毆打官差你知道是什麼罪名麼?啊?”
端木凇理都不理官差一眼,聶天驕與程苧兩人攙扶著啞婦人一家,身後跟著十幾個官差,眾人氣勢洶洶的跑到縣衙前,端木凇心中火氣未消,抄起鼓槌來,咚的一下將縣衙門前的鼓就給打漏了。
這下被端木凇揪著的官差可不說話了,沒一會兒工夫,隻聽得縣衙裏麵堂威聲起,端木凇拽著官差邁步進了縣衙堂內。
縣太爺坐在書案後麵,盯著端木凇眾人道:“何人擊鼓?”
端木凇這才一把鬆開官差,抱拳拱手道:“在下擊鼓。”
縣太爺皺了皺眉頭道:“所為何事?”
端木凇昂首道:“一為這官差欺淩百姓,二為你縣令不恤民情,三為你縣令管教不嚴。”
縣太爺微微一笑道:“如此說來,你是為告本官而來?”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正是。”
縣太爺沒理會端木凇,盯著被端木凇拽進來的官差問道:“老範,究竟是什麼事?”
老範整了整衣衫,跪倒在地道:“啟稟老爺,小的得知老爺得了一種怪病,唯有狗寶才可醫治,小的又打聽到張仲家中有此物,小的本想將此物買來獻給老爺,哪知小的不管怎麼好言相勸,這張仲軟硬不吃,小的一時情急才出此下策。”
張仲坐在地上向前爬了幾下,臉上淚痕未幹的道:“老爺您明鑒,草民家中確實有此物,可是此物是用來給我妻子醫治啞病的,草民怎麼能賣呢?”
端木凇抱著肩膀笑道:“縣太爺,您覺得呢?”
“混賬!”縣太爺一拍桌子喝道“本官就算身體不適,你怎能去百姓家中巧取豪奪?來人,將範誌拖下去重打五十,其餘一同前去的重打三十!”
說這話,縣太爺手中捏了一支令箭,當啷一聲扔在地上,左右衙役皺了皺眉頭,提著水火棍就走上前來,一把將範誌叉翻在地。
端木凇手一擺道:“且慢。”
縣太爺皺著眉頭道:“怎麼?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端木凇雙手抱拳道:“大人,在下知道這衙役打犯人各有不同,範誌又是他們的頭頭,其中必定有鬼,在下懇請大人換種方式懲罰範誌等人,大人你看如何?”
縣太爺撚著胡須,麵色嚴肅的道:“說來聽聽。”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如大人所見,張仲夫婦二人身有不便,因此家中過得甚是困苦,大人不如改罰範誌等人為張仲夫婦二人耕耘田地五年,以賠其罪。”
縣太爺皺了皺眉眉頭道:“耕耘五年,是否有些太重了?”
端木凇笑了笑道:“既然大人這麼說,咱們就看看他是想耕耘五年還是依大人之言打五十大板如何?”
縣太爺點了點頭,端木凇隨手拿過一名差役的水火棍來,雙臂較力,一躍而起,哢嚓一聲響將水火棍打在地上打成了兩段,然後笑眯眯的問道:“範誌,現如今由你來選,是要替張仲夫婦耕耘五年還是要受我剛剛那般力氣的五十大板?”
範誌眨了眨眼睛,心想就你剛才那力氣?別說五十板,一板子下來我就得去見閻王了,趕忙連聲說道:“小人願為張仲耕耘。”
縣太爺輕輕一笑,點了點頭,衝著外麵的十幾個官差道:“那你們呢?”
官差紛紛跪倒在地,高聲道:“願為耕耘。”
縣太爺扭頭看向端木凇道:“壯士,你看如此可以結案了麼?”
端木凇點了點頭,張仲夫婦二人跪倒在地對著端木凇千恩萬謝,端木凇上前將兩人攙扶起來道:“我能幫你們的就這麼多了。”
縣太爺臉色一變,沉聲道:“堂下壯士,你擊毀我縣衙鳴冤鼓,打斷我縣衙水火棍,見本官立而不拜,你可知罪?”
端木凇笑著拱了拱手道:“大人,小人知罪,不過大人咱們是否先將案子一起審完了,再審小人這些罪狀呢?”
縣太爺微微一愣道:“還有何案?”
端木凇笑了笑道:“方才審的乃是官差欺淩百姓,還有大人的案子呢?”
縣太爺皺了皺眉頭道:“你待如何?”
端木凇走到書案前麵,小聲道:“大人,我待如何還不都看您要如何麼?”
縣太爺看了端木凇一眼,笑了笑道:“今日案事已畢,退堂。”
端木凇仰天大笑,走下來道:“張大哥,大嫂的啞病還需什麼藥物?”
張仲皺著眉頭歎了口氣道:“唉……還差一味北鬥玄冰,此藥十分珍貴,可遇不可求,也不知我妻子這病能否醫得好……”
啞婦人聞言眼角又有淚水流了出來,端木凇轉頭看了看聶天驕,聶天驕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塊小布包來,端木凇接在手中道:“張大哥,你看這是什麼?”
端木凇小心翼翼的打開布包,隻見裏麵有一塊好似水晶似得東西,感覺看上去溫潤無比,表麵還有絲絲寒氣,張仲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端木凇笑了笑道:“這是我之前偶然得到的一塊玄冰,有一部分已經給我治傷了,隻剩下這些,我也不知大嫂的病需要多少,你都拿去給他熬藥吧。”
“萬萬不可。”聶天驕伸手阻攔,端木凇皺著眉頭轉過身來。
聶天驕深吸了一口氣道:“北鬥玄冰乃是至陰至寒之物,練武之人都需要小心服用,如張大嫂這般尋常之人最多隻可服用二兩,還需用剛陽之藥一同服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天驕,既然你知曉此中藥理,便由你來給張大嫂配藥如何?”
聶天驕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那縣太爺的怪病隻怕也可醫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