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凇咬著牙,右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忘憂劍,眼神掃過眾人,隻見鐵托手中撐著九轉棍慢慢站了起來,嘴角全是血,兩條腿不住的打顫,程苧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對烏雲錘也不知道撇到哪裏去了,聶天驕跟百裏行兩人趴在地上捂著胸口直吐血。
端木凇雙眼猩紅的盯著康馱龍,康馱龍饒有興趣的笑了笑道:“端木教主,怎麼了?你這眼神是要跟我拚命麼?”
端木凇一聲暴喝,右手拽著忘憂劍劍柄往外一帶,縱身便向康馱龍撲來,康馱龍不進反退,雙手化掌,迎著端木凇衝了上去,大聲喝道:“娃娃,死吧!”
砰的一聲巨響,碰撞的內力將院內激得塵土飛揚,離著兩人近一些的康家下人被震得七竅流血的躺在地上,巨大的轟鳴聲讓康家下人們的耳朵嗡嗡作響,塵土遮住了兩人的身影,也遮住了繁星與明月。
突然塵土之中有一道人影飛了出來,百裏行等人定睛看去,隻見端木凇口吐鮮血的飛了出來,忘憂劍被打出老遠。
“端木!”
鐵托好似癲狂了一般,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暴喝一聲,撇了九轉棍便向端木凇跑去。
端木凇的一身白衣在月光下反射出詭異的紅光,康馱龍揚天大笑道:“哈哈哈,自不量力!”
鐵托還沒跑到端木凇身前,隻見一道灰色的身影帶著兩道明亮而又華麗的寒光直奔端木凇飛去,那身影好似是一隻展翅的雄鷹一般。
“宣飛鵟?”鐵托微微一愣。
隻見半空中端木凇突然睜開雙眼瞪著飛身而來的宣飛鵟,宣飛鵟萬沒想到端木凇竟然還有意識,宣飛鵟微微一愣,端木凇大喝道:“天驕動手!”
宣飛鵟猛然轉身,一道寒光好似流星一般奔著宣飛鵟的麵門落了下來,宣飛鵟趕忙舉匕首去擋,噌的一聲輕響,宣飛鵟大吼一聲,帶著無數飄灑在空中的血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端木凇在空中一個擰身落在宣飛鵟跟前,麵無表情的看著捂著傷口慘叫的宣飛鵟與他身旁的斷臂,冷聲道:“想不到真的是你。”
百裏行與程苧兩人也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程苧小聲嘟囔道:“可算是演完了,原來被人打比打人還累。”
宣飛鵟疼的直吸冷氣,臉色蒼白的瞪著端木凇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端木凇歎了口氣道:“方才你帶人回來的時候,是天驕和我說的。”
宣飛鵟看著正在拿著藏星勾把玩的聶天驕咬牙道:“你果然名不虛傳,你是怎麼發現我不對勁的?”
聶天驕搖了搖頭道:“唉,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從洑水城出來一直就是你引路,好巧不巧的把我們引到了這康家,明知康馱虎嗜武成癖卻不坦言相告,再加上康馱龍都承認自己是八王的人了,你還會是好人麼?”
端木凇惋惜的看著宣飛鵟道:“你這是何苦?”
宣飛鵟雙目空洞的沒有說話,端木凇又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宣飛鵟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多說無益,動手吧。”
端木凇皺著眉頭看著宣飛鵟,聶天驕上前道:“端木,此時不可婦人之仁,若不趕盡殺絕,那咱們以後可就永無寧日了。”
端木凇沒有理會聶天驕,蹲在宣飛鵟身旁道:“飛熊他們也和你一樣麼?”
宣飛鵟搖了搖頭道:“他們不知我是八王的人。”
端木凇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五指成爪,將忘憂劍吸回手中,朗聲道:“碧教百獸莊分舵二莊主宣飛鵟,以一當百,拚死護主,不幸死於康家康馱龍之手,著追為飛鷹清心王。”
端木凇說罷了話,手起劍落,宣飛鵟苦笑著輕聲道:“多謝。”
一道絢麗的紅色一瞬間擦亮了原本黑暗的夜空,康馱龍抱著肩膀笑道:“端木凇,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你們幾人再也走不出這康家了。”
端木凇將手中忘憂劍衝著康馱龍一指,兩隻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道:“康馱龍,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康馱龍輕蔑的笑了笑,聶天驕的藏星勾奔著康馱龍小腿卷來,康馱龍笑道:“雕蟲小技。”
康馱龍嘭的一聲踩住了聶天驕的藏星勾,聶天驕嘴角劃過一道詭異的微笑,康馱龍心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了上來,隻見聶天驕手一抖,百步藏星勾的線恰好纏在了康馱龍的小腿上,聶天驕輕輕一拽,噌的一聲輕響,藏星勾帶著康馱龍的小腿一起飛了出去。
康馱龍直到看到自己的小腿飛了出去才發現自己的腿斷了,康馱龍慘叫一聲,砰的一下倒在地上,雙手抱著斷腿,兩眼通紅的吼道:“不!不可能!”
端木凇信步走到康馱龍麵前,輕輕的笑著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的?若不是我們要將宣飛鵟引出來,你真的以為我們怕你不成?”
康馱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一道模糊的金光劃過天際,這道金光方才康馱龍已經看了無數次,卻從未覺得有如此之快,仿佛閃電一般,灼痛了自己的雙眼,同時也失去了知覺。
端木凇甩了甩長劍上的鮮血,盯著康家下人們喝道:“你們莫非要也試試康馱龍的死法麼?”
正說話之間,突然一陣拍手的聲音響了起來,端木凇循聲望去,人群之中看不到人,卻聽到有人說話道:“哈哈哈,精彩精彩,碧教教主果然非同凡響,連雪影都能夠輕易識破,厲害厲害。”
端木凇微微皺眉,隻聽程苧嬌叱道:“莫道窮,你別在這裝神弄鬼,快給本小姐出來!”
莫道窮一個縱身躍上了房簷,笑眯眯的道:“大小姐何必如此心急呢?”
端木凇用手一指莫道窮道:“莫道窮,你和八王究竟想做什麼?”
莫道窮笑了笑道:“我哪裏想做什麼呢?倒是王爺有些想法,想讓你死或者悲慘的死。”
端木凇冷笑了一聲道:“滾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有什麼彎彎繞隻管衝我來便是,我端木凇自會接下,不過也提醒你那主子,小心有頭睡覺,無頭起床。”
莫道窮點了點頭道:“這就不勞端木教主費心了,對了,我還要提醒端木教主一句,當然你們也都知道了,你們眼前的並非是康家的下人,而是王爺的親衛,當然,數量也不多,這隻有親衛軍的十分之一,大約也就三千人,端木教主一定要玩的盡興啊。”
說罷了話,莫道窮一個轉身飛下房簷便不見了蹤影,端木凇周圍的親衛軍各執武器死死的盯著端木凇一行人,聶天驕湊到端木凇身旁低聲問道:“端木,我們怎麼辦?這三千人就是累也活活把咱們累死在這了。”
端木凇皺著眉搖了搖頭道:“還能怎麼辦?就是輕功也未必能飛的出去,更何況鐵托還不會輕功,這次隻能生死由天了。”
正說話之間,突然親衛軍中亂了起來,不少親衛軍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原地,聶天驕皺了皺眉道:“對方亂了,好時機。”
端木凇一把攔住聶天驕道:“等等,咱們再看看。”
隻見親衛軍中越來越亂,突然有人高聲喝道:“屬下朗崖、古風、劉淼來遲,請教主恕罪。”
端木凇聞聲看去,隻見院牆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月光下劉淼正衝著端木凇抱拳拱手,端木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笑著喝道:“不晚不晚,多謝劉旗主。”
劉淼衝著端木凇笑了笑,大手一揮喝道:“殺!”
隨著劉淼的一聲令下,鋪天蓋地的黑水噴灑下來,親衛軍中頓時好似炸鍋一般亂了起來,古風率領巽旗旗眾一馬當先衝進了人群,用周身的風裹住毒水不斷的向人群中心打去,突然眾人麵前的地麵塌陷了一塊,端木凇微微一愣,隻見朗崖探出腦袋來道:“參見教主。”
端木凇笑著點了點頭道:“朗旗主辛苦了。”
朗崖縱身躍了上來,麵無表情的道:“教主言重了。”
端木凇看著一身黃土的朗崖與四處奔逃的親衛軍道:“朗旗主,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朗崖仍舊麵無表情的躬了躬身子道:“稟教主,大智清心王放心不下教主安危,讓屬下三人暗中跟在教主一行人身後,照應教主安全,以防不測。”
端木凇皺眉道:“那公孫先生等人呢?”
“大智清心王等人未隨屬下前來,此時多半還在趕往風雪山莊的路上。”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公孫先生真不愧大智之名。”
聶天驕在一旁撇了撇嘴,端木凇笑了笑道:“可要論計謀應變,還是天驕當屬第一。”
程苧在一旁捂嘴偷笑,百裏行剛喝的一口烈酒強忍著沒噴出來,鐵托卻憨頭憨腦的道:“端木說的對,天驕當屬第一。”
聶天驕白了鐵托一眼道:“就你話多。”
眾人一同大笑,沒一會兒的工夫劉淼與古風帶著旗眾走到端木凇麵前,抱拳拱手道:“屬下劉淼、古風參見教主,經點算,艮、坎、巽三旗傷亡三人,敵人全軍覆沒,無一人逃走。”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諸位辛苦了,快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咱們繼續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