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窮眉頭一皺,眼中好似有精光閃過,聲音雖小卻堅定的說道:“咱們依樣畫葫蘆,仿造一批飛天弩,到時候也多了幾分把握。”
八王爺沉吟了一下,莫道窮急切的看著八王爺,八王爺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好,就依先生所言,先生說咱們該怎麼做?”
莫道窮笑了笑道:“王爺,你給我一炷香的時間,我便能將飛天弩拆卸出來,並且爛熟於胸,回去之後我再將圖紙畫出來,那這飛天弩還不是王爺您的囊中之物麼?”
八王爺笑著點了點頭道:“沒問題,有勞莫先生了。”
莫道窮拱了拱手道:“王爺客氣。”
隻見八王爺邁步走出了營帳,沒一會兒工夫隻聽得外麵有銅鑼聲響,四處大喊抓刺客,端木凇腦袋上冷汗直流,他衝著百裏行使了個眼色,百裏行吸附在營帳頂上,衝著端木凇笑了笑,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端木凇不明白什麼意思,皺著眉頭,隻聽得帳外有人說話:“你們幾個,去那麵搜尋刺客,飛天弩交於本王看管,斷然不會給刺客任何可乘之機,你們可要打起精神來,莫要讓刺客跑了。”
有幾道聲音回應了一下,緊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端木凇看了一眼百裏行,衝著莫道窮努了努嘴,百裏行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
莫道窮送走了八王爺之後,打量著大帳內陳列著的一架架飛天弩,端木凇藏在角落側著耳朵仔細的聽著,隻聽莫道窮小聲的說:“飛天弩,哼哼,看你到時候怎麼贏我。”
說完話,莫道窮伸手掀開了一架飛天弩的藍布,席地而坐,仔細的分拆眼前的這架機關。
百裏行在大帳上麵撐到現在,腦袋上已經全是汗珠了,百裏行衝著端木凇使了個眼色,端木凇點了點頭,百裏行突然從大帳上飛了下來,雙手成爪直攻莫道窮。
莫道窮正專心致誌的在拆卸飛天弩,突然覺得頭頂上有內力流動,莫道窮好歹也是程修竹的得意門生,怎麼能讓百裏行偷襲得手?
莫道窮冷笑一聲,雙掌上翻就要去接百裏行的這一掌,這時候端木凇突然從斜刺了衝了出來,雙指並劍,伸手點了莫道窮身上的幾處穴道,莫道窮頓時僵在原地,連話都說不出來。
百裏行雙手無力的在莫道窮手掌上一拍,輕輕的落在了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端木凇急促的道:“還要多長時間?”
百裏行喘了幾口氣道:“快了,快了。”
端木凇衝著百裏行點了點頭,轉身藏在帳篷的門簾後麵,給百裏行放風,百裏行走到剛才自己拆卸的那架飛天弩旁邊,扯了藍布,坐在地上,飲了一大口酒,又開始拆卸了起來。
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端木凇眼看門簾外麵的官兵越來越多,小聲催促道:“好了沒有?”
百裏行笑了笑,從飛天弩上拆了最後一個零件下來,是個約莫一尺多長的小盒子,抱在懷裏道:“端木,好了。”
端木凇笑著點了點頭,走過莫道窮身邊的時候,衝著莫道窮笑了笑,小聲道:“這次就有勞先生啦。”
莫道窮瞪著端木凇的雙眼都快瞪出血來了,百裏行在大帳後麵用匕首割開了一個出口,躬身剛要鑽出去,端木凇一攔百裏行,衝著方才莫道窮拆卸的飛天弩看了一眼道:“百裏,把那個裝起來要多久?”
百裏行看了看那架飛天弩道:“還沒拆多少,幾息的時間就成,怎麼了?”
端木凇壞笑一聲道:“嘿嘿,演戲要演足套嘛。”
百裏行會意的點了點頭,走到那架飛天弩旁邊,方才莫道窮剛剛拆了沒幾下,再組裝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百裏行三下五除二的給飛天弩裝好,又用藍布完完整整的給蓋上。
端木凇這才點頭道:“走。”
百裏行與端木凇兩人躬身出了大帳,一出大帳便用輕功狂奔,也多虧了八王爺杜撰出來的刺客,讓官兵無暇顧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趕路,趁著月色沒多久就趕回了青山鎮的客棧。
一進房間門,公孫桐等人都還沒睡,見兩人回來了,公孫桐趕忙上前道:“教主沒事吧?身後可有追兵?”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沒有,一個都沒有。”
“太好了”公孫桐一拍手掌接著道“那飛天弩?”
百裏行笑著指了指腦袋道:“全都在這兒。”
公孫桐趕忙把先前準備好的紙筆鋪在桌子上,拱手道:“有勞百裏兄弟了。”
百裏行笑了笑沒說話,拽出酒葫蘆來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便埋頭在桌子上花了起來。
眾人見百裏行花了起來,也不好打擾,公孫桐給端木凇倒了一杯茶,端木凇飲了一口,皺著眉頭道:“先生,咱們明日一早就起程。”
“這麼急?”公孫桐的臉微微有點變色道“教主,發生什麼事了?”
端木凇依舊愁眉不展的道:“方才我與百裏去探營的時候遇見八王跟莫道窮了。”
“什麼?”聶天驕坐起身來倚著床榻道“那也就是說這極有可能真的是當今聖上在大帳裏麵了?”
端木凇點了點頭,公孫桐沉吟了一下,皺著眉頭道:“教主,即使真的是皇帝在這營中,那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隻不過是拆了一架飛天弩而已,再說這皇帝也未必知道是我們拆的。”
端木凇笑了笑道:“我們探營的時候在安放飛天弩的大帳裏麵遇到了八王與莫道窮兩個人。”
“兩個人?”聶天驕喝了一口靈澈上人端來的水道“這兩個人深更半夜的到這大帳裏作甚?”
端木凇皺著眉頭道:“聽他們說的,極有造反之嫌。”
公孫桐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即使這兩人真的要造反,也不會來找我們啊。”
端木凇將探營的經過,包括最後如何戲耍莫道窮都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鐵托抱著九轉棍睡得正香,其他人聽完了都是眉頭緊皺。
程苧用手敲打著桌麵,發出篤篤的聲音,良久才道:“或許我們不必擔心,說不定皇上真的信以為真,殺了那個莫道窮呢?”
聶天驕擺了擺手道:“不可能,莫道窮身後有八王撐腰,當今聖上未必敢把他怎麼樣,這麼做最多也就是給他製造些麻煩罷了,端木,你這次玩過火了。”
端木凇笑了笑道:“事已至此,咱們明日一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找個……”
話說到這兒,端木凇突然停住了,眉毛擰的好像個麵疙瘩一般,聶天驕在一旁輕輕的歎了口氣道:“看來是來不及了。”
“這麼快?”公孫桐皺著眉頭道“教主跟百裏兄弟肯定是使輕功回來的,就算教主剛出大帳就被發現了,天黑路遠,官兵也未必能那麼快的集結起來再追過來,外麵的腳步聲未必就是官兵。”
刹那間客棧外麵燈火通明,好似有一條火龍將整個客棧纏起來了一般,原本沉睡的鐵托蹭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端木凇將食指往嘴唇上一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公孫桐靠近窗邊,輕輕的將窗打開一條小縫隙,順著窗的縫隙向外觀瞧,隻見窗外的官兵好似是火龍身上的一塊塊鱗片一般,各執火把,有序的包圍在客棧的周圍。
公孫桐皺著眉頭,又將窗口的縫隙打開了一點,好讓自己看到更多的東西,隻見一員將官騎著一匹馬疾馳了過來,金盔金甲,肋下掛著一對兒銅鐧。
公孫桐輕輕的將窗放回了原位,轉過身來失色道:“教主,不好了。”
“怎麼了?”端木凇皺著眉頭看著公孫桐道“八王跟莫道窮來了?”
公孫桐搖了搖頭道:“不,不是,情況更糟,是蔡德功來了。”
“蔡德功?”鐵托嘴一撇道“就是今天下午那小子?他有什麼好怕的,俺再去摔他一次就是了,沒啥大不了的。”
端木凇看著公孫桐的表情,飲了一口茶道:“他帶了多少人馬來?”
公孫桐皺著眉頭道:“數不清,外麵密密麻麻的全都是。”
“全都是?”端木凇走到窗邊撩開窗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他怎麼能調得動這麼多人馬?”
正說話間,隻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屋裏的人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公孫桐清了清嗓音,上前開門,門分左右,原來是客棧的小二。
“小二哥,什麼事?”
“喲,客官,您還沒睡呢,不是小的半夜來擾您清夢,是這外麵來了一隊軍爺,非要搜查咱們店,說店裏藏了什麼反賊,客官您通融通融,一會兒看一眼就得。”
公孫桐點了點頭道:“恩,有勞小二哥了,不知道這來搜查的是哪位將軍?”
小二弓著腰道:“客官您這說的哪裏話?據說帶隊的是京城來的官兒,是蔡侯爺,權勢可不算小。”
公孫桐笑了笑道:“原來是蔡侯爺,小二哥,這外麵來了多少官兵啊?”
小二看著公孫桐眨了眨眼睛,公孫桐笑道:“小二哥放心,我們不是反賊,隻是好奇罷了。”
小二笑著道:“哎,對對,客官您這麼有身份的人怎麼能是那反賊呢?我還得去告訴其他客官們一聲,就不打擾您了。”
公孫桐點了點頭,從懷中掏了幾兩碎銀子給了小二,隨手關了門,端木凇皺著眉頭道:“果然是蔡德功,先生,大師,天驕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