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莽鐵托鼾聲誤事 少年郎血戰官兵

靈澈上人雙目緊閉,好似是在參枯禪一般,公孫桐急得在屋內走來走去,聶天驕倚著床榻手指不停地敲打著床邊,在這時,百裏行一拍桌子,拿起手中的圖紙來道:“畫好了!”

端木凇幾步搶到百裏行身邊,百裏行將手中的圖紙遞了過來,端木凇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

“開門開門!我們是善撲營的將士,奉命捉拿朝廷反賊,速速開門!”

“這怎麼辦?”端木凇一下慌了手腳。

聶天驕靈光一閃道:“端木,你們與蔡德功見過麵的都藏起來,房內隻留我跟程姑娘還有靈澈大師,他們進來就說程姑娘是我妹妹,我臥病在床由大師給我醫治。”

端木凇點了點頭,跟百裏行轉身飛上了屋頂,公孫桐翻身上了床頂,鐵托體型碩大,鑽進了床底下還有一雙腳露在外麵,程苧隨手搬了個茶桌給他雙腳擋住。

一切收拾妥當了,靈澈上人才去開門,剛打開門就聽官兵罵道:“你這禿驢,怎麼這麼久才開門?”

靈澈上人雙手合十道:“軍爺恕罪,貧僧有病人臥病在床,行動不便因此來遲。”

官兵一推靈澈上人肩膀,邁步進了房道:“我等是善撲營的軍士,奉命調查反賊,禿驢,你這房中有什麼人?”

靈澈上人不慍不火的道:“隻有貧僧的一位病人與其妹在房中。”

官兵點了點頭,剛好看到程苧在給聶天驕喂水,喝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

聶天驕咳嗽了兩聲,臉色蒼白的說:“軍爺,我們倆是西府郡屠蘇城的人士,趕往京城探親,不料途中偶感風寒,因此在這養病。”

官兵上下打量了一下程苧與聶天驕,手一揮道:“給我搜!”

“且慢”聶天驕手一擺道“軍爺,煩請近前說話。”

官兵邁著四方步走到聶天驕床邊道:“什麼事?”

聶天驕小聲道:“軍爺,我重病在床,搜查多有不便,還請軍爺通融一下。”

說到這,聶天驕從枕頭下麵摸出一錠紋銀來,約莫有十兩左右,遞到官兵手中道:“這點銀兩算是小的請各位軍爺喝茶,還請軍爺通融。”

官兵將紋銀接到手中,掂量了一下,笑道:“總歸還是有明白人,哼哼,既然如此……”

官兵話還沒說完,隻聽得床下傳來了陣陣怪聲。

“夯……呼!夯……呼!”

“什麼聲音?”官兵雙眉一皺。

聶天驕心中暗自埋怨鐵托,什麼時候睡覺不好?非得這時候睡?鼾聲還打的這麼響?

聶天驕看了一眼緊盯著自己的官兵,歎了口氣,喝道:“動手!”

程苧伸手將聶天驕床前的官兵打翻在地,靈澈上人手中鐵佛珠一晃,三個官兵被打的腦漿迸裂,端木凇與百裏行兩人從天而降,送了兩個官兵去見了閻王,最後一個官兵見勢不好拔腿就要跑,小狼吼叫著咬住了那人的後腿,聶天驕按動機括,一枚袖箭取了這人的性命。

公孫桐也從床頂上翻身落了下來,端木凇鐵青著臉道:“鐵托,你給我出來!”

鐵托這才如夢初醒的從床底下夾著九轉棍,連滾帶爬的鑽了出來,一頭霧水的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怎麼了?”端木凇怒氣衝衝的道“差一點就蒙混過去了,你說你什麼時候睡覺不好,偏偏這個時候睡?你說現在怎麼辦?”

鐵托低著頭,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裏,聶天驕擺了擺手道:“多說無益,趁著他們還沒發現我們,快走吧。”

端木凇皺著眉頭道:“走?咱們從哪走?就算能從客棧中突圍出去,那身後的追兵怎麼辦?”

聶天驕皺著眉頭道:“咱們分頭走,我跟百裏一路,端木你和程姑娘一起,鐵托你和公孫先生和大師一路,咱們三路突圍,三天後在……”

公孫桐眉頭緊皺道:“洑水城南三裏莊。”

聶天驕點了點頭道:“好,就在洑水城南三裏莊會麵。”

“好”端木凇點了點頭“這是如今唯一的辦法了,咱們這次隻是突圍,不可戀戰,鐵托聽到了沒?”

鐵托點了點頭,甕聲甕氣的道:“聽到了。”

端木凇走上前拍了拍鐵托的肩膀,朗聲道:“好,那咱們三日後在三裏莊不見不散。”

“到時定要痛飲一番。”百裏行在一旁笑道。

眾人打定了主意,各自收拾東西,拿了兵刃,端木凇側身在窗邊道:“百裏,你與天驕先行,天驕不能動武,你照顧好他,鐵托你們緊隨其後,護住他們二人突圍,我與苧兒殿後。”

鐵托大腦袋一擺道:“不行,你跟程苧姐先走,俺們有三個人,俺們殿後就行。”

端木凇皺著眉頭點了點頭,百裏行背著聶天驕一拱手道:“我們先行了。”

眾人拱手道:“保重。”

百裏行點了點頭,翻身躍下了客棧,雙目圓睜大喝道:“雜碎們,來跟爺爺玩玩。”

客棧下麵的官兵嚇了一跳,各執刀槍的望著天上,百裏行雙膀一晃,噶楞楞一聲亂響,一雙鋼爪好似飛鷹搏兔一般衝入人群,隨手給落地出的兩個官兵來了個透心涼。

端木凇見百裏行兩人落了地,回身衝著程苧一點頭,程苧雙手倒提著烏雲錘,身後跟著小狼,公孫桐在一旁道:“教主,多加小心。”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你們也是。”

說罷了話,端木凇與程苧二人縱身躍下了客棧,半空之中,端木凇拽出忘憂劍來,俯身衝下,一時間端木凇周圍劍氣彌漫,剛一落地便將周圍的官兵撕了個粉碎,端木凇好似一枚滾熱的鐵球落進了一塊豆腐上一般,身周五步之內一片死屍。

客棧下麵的官兵還沒來得及躲開端木凇的一片劍氣,一道倩影趁著夜色從天上飄落下來,好似一片柳葉漂浮在水麵上一般,但這片柳葉卻充斥著殺氣,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猶如鮮血般濃稠。

一朵朵鮮紅的花在夜幕之中開在一個個躍動的火焰之上,程苧踩著官兵的肩膀,猶如在水麵上飛舞,金光閃爍的烏雲錘在一雙柔弱無骨的雙手間舞成了兩道金光,柔美卻又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混戰的時候,百裏行背著聶天驕躍出了人群,百裏行飛身搶了一名將官的馬匹,騎在馬上用鋼爪狠狠地戳了一下馬屁股,座下馬稀溜溜一聲嚎叫,揚開馬蹄好似踩在雲霧上一般奔著西南方向疾馳了過去,轉瞬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程苧身後的小狼也跟著程苧躍了下來,它在地上緊跟在程苧身後,撕咬撓抓,一身漆黑的毛發與黑夜混成了一團,猩紅的雙眼折射出隻有野獸才有的凶殘,每一次撲咬都有一名官兵在哀嚎中倒地,每一名倒地的官兵喉嚨處都被撕下了一大塊皮肉。

“保持陣型!不要亂!”

一陣大喝從客棧的轉角處傳來,隻見蔡德功手中提著一對水磨銅鐧,在火把的照耀下猶如天神下凡一般威風凜凜,蔡德功大聲呼喝道:“刀斧手擺好陣型,盾牌手擋住他們,長槍手準備進攻!”

蔡德功一到此處,四周圍的官兵頓時變得截然不同,按照蔡德功的將令有條不紊的排列了起來,盾牌手的大鐵盾不斷的壓縮著程苧與端木凇兩人活動的空間,四周圍林立的長槍伴隨著呼喝不斷的刺向兩人,刀斧手的飛刀飛斧也給兩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一開始程苧與端木凇兩人還能招架得了,程苧的烏雲錘所到之處無論長槍還是鐵盾,都無法抵擋,端木凇的忘憂劍掃向鐵盾就好像切過豆腐一般輕鬆,有道是好虎架不住狼多,蜂擁而至的官兵好似無盡的海浪一般,端木凇與程苧兩人漸漸感覺手中的兵刃變得越來越重。

程苧嬌喝一聲,在原地騰空而起,在空中踩著官兵的肩膀雙錘砸向官兵的腦袋,剛殺了沒幾個,蔡德功大喝道:“變陣!”

周圍官兵一聲大喝,除了困住端木凇的幾個盾牌手之外,其餘的盾牌手將盾牌高舉過頭頂,程苧一錘砸倒一人,看到一塊鐵盾剛要落腳,突然鐵盾斜著滑了下去,刺出四五支長槍來,程苧幹忙一擰身子,躍到端木凇身旁。

蔡德功坐在馬上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小子,如今你插翅也難飛了!殺!”

蔡德功剛說完一個殺字,隻聽得半天空上一聲暴喝,好似打雷一般震得蔡德功耳朵嗡嗡作響。

“哈哈!老小子,看棍!”

蔡德功趕忙抬頭觀瞧,隻見鐵托手中擎著九轉棍,在半空中奔著人群就砸了下來,蔡德功急忙喊道:“變陣!”

嘩啦啦幾聲響,官兵變回了陣型,隻見鐵托以千鈞之勢落在了人群當中,高舉過的頭頂的鐵盾好似一層薄紙一般,被鐵托砸了個粉碎,九轉棍落地之時,將擋在那裏的幾個官兵連人帶盾都給砸的稀碎,轟隆的巨響仿佛大地都在跟著一起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