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路?”年輕人眉毛一挑“你還是先給自己準備好後事吧,在青山鎮你也敢惹我?給我打!”
年輕人身後的一票人擼胳膊挽袖子站了出來,端木凇輕輕一笑道:“莫要傷了人命。”
公孫桐與百裏行兩人聞言點了點頭,程苧將鐵籠子打開,把那野獸放了出來,那野獸圍著程苧的腳邊轉了幾圈,用鼻子用力的嗅著,程苧笑道:“小狼,我們到那邊去,我再給你買好吃的。”
野獸輕輕的叫了一聲,跟在程苧身後向旁邊的走去,程苧走後端木凇雙眉陡然一立,喝道:“動手!”
百裏行一個箭步衝了出來,年輕人的兩個隨從伸拳打來,百裏行雙手成爪,抓住兩人的拳頭,指尖微微用力,隻聽哢嚓一聲響,這兩個隨從的手伴著兩聲哀嚎無力的垂了下來,百裏行毫不停留,一個轉身轉到兩人身後,手腳並用,將這兩個隨從手腳全部打斷。
年輕人驚叫一聲,推搡著身邊的隨從,喝道:“都愣著幹什麼?上!都給我上啊!給我打那老頭!”
公孫桐笑眯眯的站在原地,一捋臉旁垂下的頭發,手抓著雪白的頭發大笑,一個縱身好似銀龍出洞一般,奔著年輕人和隨從衝了過來,三個隨從相互看了一眼,大喝一聲,衝了出來,還沒等三人出招,公孫桐雙手成指,連點幾下,這三人便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年輕人帶來的隨從不是斷手斷腳的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就是一動不動的僵在原地,端木凇走過來笑眯眯的道:“兄台,不知兄台的後事準備好了沒有?”
年輕人倒是不認輸,梗著脖子,用扇子指著端木凇道:“你敢惹我?青山鎮裏麵你敢惹我?你等……”
年輕人話還沒說完,端木凇上前就給年輕人的臉上來了五個紅指印,年輕人捂著臉還不服道:“你打我?你他娘的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
“啪!”
“好!好小子!你給我等著!我回去……”
“啪!”
“你!你!”
“啪!”
端木凇剛開始隻不過是想給這個人點教訓,可是這年輕人越說越過分,端木凇最後使了半成功力在手上,一巴掌給年輕人打掉了兩顆牙。
年輕人扭頭就跑,跑出去老遠才捂著腮幫子,扯著嗓子喊道:“好小子!有種你別走!在這等著!咱們再較量!”
端木凇少年心氣也上來了,揚聲道:“好,我就在這等著你,看你能帶過多少人馬來!”
年輕人啐了一口撒丫子就跑,端木凇走到一家茶鋪前,在外麵的桌椅前坐了下來,那茶鋪老板匆忙之間連外麵茶鋪的茶杯茶碗都沒收拾,端木凇拿了三個茶杯,倒了三杯茶,水還熱乎,端木凇端起茶杯來飲了一口。
百裏行撩袍坐在了端木凇身旁,將杯裏的茶倒了,拿出酒葫蘆來倒滿了酒,一杯一杯的喝了起來。
公孫桐看了看這氣定神閑的兩位,皺眉道:“公子,咱們走吧?”
端木凇抬頭笑道:“走?去哪?對了,讓苧兒先回去吧,帶著個野獸不方便,先生請坐。”
程苧點了點頭,帶著野獸就往客棧走,公孫桐拱手落了座道:“公子,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在這裏跟這小子慪氣作甚?”
端木凇端著茶杯,仔細的打量著道:“慪氣?先生,你回頭看看這街上,除了咱們可有一個行人麼?”
公孫桐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自古至今惡人不少,能惡到如此程度的,這年輕人也算是罕見了。”
端木凇笑了笑道:“先生睿智,我今日就是要狠狠地煞煞這廝的威風。”
三人坐在桌前飲酒的飲酒,吃茶的吃茶,一炷香的功夫,端木凇聽到遠遠的傳來馬掛鑾鈴的聲音,端木凇笑道:“看不出這小子倒還有幾分能耐。”
公孫桐苦笑了一聲道:“公子,咱們既沒有兵刃又沒有後援,就這般貿然打起來,恐怕……”
百裏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道:“先生說的哪裏話,你看,兵刃跟後援不是來了麼?”
公孫桐皺著眉頭側身一看,隻見身後的十字街頭,一個大漢快步跑了過來,走近了一看,正是鐵托,手裏倒提著九轉棍,腰裏別著端木凇的忘憂劍,一隻手捂著懷,怕是有什麼東西掉出來一般。
鐵托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程苧回了客棧之後,把在集市上發生的事情跟靈澈上人和鐵托都說了,鐵托這性子碰上這種熱鬧怎麼能不來湊?程苧剛說完了鐵托拎著九轉棍就往外跑,靈澈上人怕端木凇等人吃虧,又讓鐵托拿上了端木凇眾人的兵器。
鐵托剛跑過來,解下腰中長劍遞給端木凇,又從懷裏掏出鐵扇鐵筆來遞給公孫桐,端木凇拍著鐵托的肩膀道:“來,坐下喝杯茶喘口氣。”
鐵托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壺來對著嘴兒咕嘟咕嘟了幾大口,這才一擦嘴角道:“俺沒來晚吧?”
端木凇雙眼看著西北方向道:“不晚,來得剛好。”
正說話之間,一票人馬從這茶樓後麵轉了出來,為首的是個青年人,約莫三十歲上下,金甲金盔,胯下一匹千裏逍遙馬,身背弓箭,要懸一對兒水磨銅鐧,生的是儀表堂堂,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高鼻梁小嘴巴,頜下三縷墨髯,眉頭緊皺,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是何人打傷了我二弟?”青年人在端木凇幾人麵前勒住了馬,高聲問道。
端木凇站起身來,抱拳拱手道:“將軍,是在下打傷了他。”
青年人雙眼如炬的看著端木凇道:“因為何事?”
端木凇抬頭看著青年人,將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個明白。
青年人眼睛一瞪道:“那你為何不將這畜生讓與我二弟?還敢將他打傷?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端木凇原本看此人相貌堂堂,就算不是飽讀詩書,至少也是明白事理,眼下看著人品行幾乎跟那年輕人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端木凇覺得厭煩不已,敷衍道:“你是什麼人?”
青年人一按馬頭朗聲道:“你站穩了,可別讓我給嚇著,我乃是鎮南大將軍蔡庸之子,聖上禦封鎮南候,兵部侍郎蔡德功。”
端木凇笑了笑道:“那蔡侯爺有什麼吩咐呢?”
蔡德功一揮手,那年輕人騎馬上前來,那叫一個意氣風發,昂著脖子抬著頭,用鼻孔看著端木凇,蔡德功道:“你與我二弟道歉,並把那畜生送給我二弟賠禮,我便饒了你!如若不然……”
端木凇冷笑道:“不然如何?”
蔡德功向身後一揮手,喝道:“我這一千兒郎手裏的刀槍可不認人!”
蔡德功剛說完話,隻覺得身體一輕,好像飄在空中了一般,蔡德功趕忙彎腰查看,嚇得蔡德功差一點從馬上摔下來,隻見鐵托雙手舉過頭頂托著那匹千裏逍遙馬,馬上坐著蔡德功,鐵托大喝一聲,將蔡德功連人帶馬摔進了人群。
“哎喲,我的天!”蔡德功一聲哀嚎,讓那逍遙馬給壓到了身下。
“大哥!”年輕人坐在馬上一個勁兒的呼喊。
端木凇一個縱身衝到蔡德功身前,翻身坐在馬上,壓著蔡德功道:“你是……什麼什麼來著?”
“聖上禦封……鎮鎮……南侯,兵部……侍郎,蔡蔡……德功。”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對,蔡侯爺嘛,蔡侯爺現在感覺怎麼樣?還要不要我賠禮道歉了呢?”
蔡德功臉都憋紅了,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道:“不……不用,我我……給您老……道歉。”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這還算是明白事理。”
端木凇翻身從蔡德功的馬上跳了下來,身後的士卒趕忙上前把蔡德功救起來,蔡德功大口的喘了幾口氣,喝道:“上!給我殺了他們!”
蔡德功身後的一千人馬還沒開始動,蔡德功覺得身後有人輕輕的拍了一下肩膀,蔡德功趕忙回頭,隻見百裏行一雙鋼爪正好對準了自己的後心,盔甲已經被刺透了一半,蔡德功渾身上下血都涼了。
端木凇笑著道:“蔡大侯爺,收收你的那些本事吧,真刀真槍我們倒是不怕你,可是你這死個三百四百的,回去怎麼跟你主子交差呢?”
蔡德功賠笑道:“是是是,公子說的對,都怪我二弟少不更事,給公子添麻煩了,我回去就訓斥他,嘿嘿嘿。”
端木凇冷冷的笑了笑道:“你怎麼訓斥你這個弟弟我管不著,可就有一條,你們兄弟二人日後不得踏入這青山鎮一步,小心你身後的鋼爪。”
蔡德功頭上冷汗直流,可是整個人僵在原地,任憑冷汗流進眼睛裏,隻是眨了眨眼道:“公子放心,公子放心,我們兄弟二人再也不會了。”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那就好,百裏,咱們走。”
百裏行應了一聲,鐵托在一旁小聲嘟囔道:“也沒什麼熱鬧啊,幹吆喝又不打,費這些勁。”
公孫桐輕輕的拍著胸脯道:“好險好險。”
鐵托一扭頭道:“險什麼?”
端木凇小聲道:“你往他們人群身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