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端木凇酒家遇刺 滕老爺舍身救子

滕老爺再與眾人坐下,端木凇舉起酒杯來道:“滕知縣與滕老爺重歸於好,在下敬滕知縣一杯。”

滕知縣趕忙擺手道:“不敢不敢。”

端木凇笑了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正待說話,隻聽得窗邊有袖箭聲響。

“誰!”端木凇用劍一擋,將袖箭打在地上。

啪啦幾聲響,從這酒家的窗戶外鑽進十幾個黑衣人來,外有黑袍罩身,上繡三條水波紋,侯鎮德一拍桌子站起來道:“你們是哪個堂口的?竟敢在教主麵前無禮!”

黑衣人也不答話,舉劍就奔端木凇刺來,端木凇微微皺眉,拽出忘憂劍來,與黑衣人打在一起,鐵托等人也都沒閑著,四下與黑衣人捉對兒廝殺了起來。

端木凇一邊用長劍招架黑衣人的長劍,一邊仔細端詳眼前的黑衣人,這黑衣人身形、招式好像自己在哪見過一般,十分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是誰來。

端木凇一跺腳,左手掐劍訣,右手長劍奔著黑衣人麵門就是一頓搶攻,黑衣人一時之間招架不急,“啊”了一聲,端木凇心中咯噔一下,喝道:“這些不是我教中人,大家不必留活口。”

鐵托嘿嘿一笑,伸手抓著兩個黑衣人的腦袋就撞在了一起,百裏行一雙鋼爪好似兩條鐵龍一般,打的兩個黑衣人隻有招架的份兒,唯獨封萬劍一柄長劍被四個黑衣人圍攻,一時處於下風,驚險無比。

端木凇又跟黑衣人過了幾招,朗聲道:“你回去告訴花飛塵,是大丈夫便正大光明的來,出什麼招兒我都接著,像這般下三濫的手段,以後還是少用的好。”

滕文滕知縣跟滕老爺兩人都不會武,剛一打起來的時候,公孫桐與靈澈上人還能護住兩人,哪料到從窗外進來的黑衣人越來越多,公孫桐與靈澈上人兩人也有些招架不住,端木凇也被數個黑衣人圍攻,險象迭生。

鐵托吃虧在手中沒有兵刃,又沒有內力,被兩個黑衣人用刀在雙臂上各劃了一刀,雖然傷口不深,但也鮮血直流,程苧一雙烏雲錘倒是沒什麼大事,聶天驕的百步藏星勾舞的好似一個圓盤一般,中間還夾雜著不少暗器飛出。

端木凇眼看形勢不妙,眉頭緊皺道:“百裏,你去照顧鐵托,苧兒,你去看好滕知縣,猴兒你去分堂找人來。”

侯鎮德的兵刃好似一雙猴爪一般,一邊兒在屋裏閃轉騰挪,一邊喊道:“教主,我去叫人了這裏怎麼辦?還是讓封堂主去吧。”

“啊”的一聲慘叫,封萬劍左手鮮血直流,捂著胳膊連退了幾步,兩把鬼頭刀奔著封萬劍的腦袋上便砍,靈澈上人眉毛一豎,從脖子上摘下一串佛珠來,奔著這兩個黑衣人打來,黑衣人躲閃不及,當即被打暈在地。

端木凇橫劍擋住三柄長劍喝道:“還不快去!”

侯鎮德一跺腳,猴爪在倆黑衣人臉上一抓,當即給倆黑衣人臉上抓下兩塊皮肉來,侯鎮德借力一個縱身跳出了窗外。

端木凇一邊招架一邊喊道:“所有人,都聚在一處。”

眾人聞言都往公孫桐與靈澈上人身邊靠,公孫桐與靈澈上人將滕氏父子護在身後,兩個人好似轉燈兒般的招架這四周的黑衣人,百裏行先護著鐵托到了兩人身邊,緊接著是端木凇與聶天驕,程苧護著封萬劍,眾人都聚在了一起。

“占吧天都呼嚕密。”突然一個黑衣人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端木凇微微皺眉道:“這黑衣人說的是什麼?”

公孫桐伸掌打飛兩個黑衣人道:“教主,這人說的是番邦的話。”

與端木凇打在一起的黑衣人搖了搖頭,低聲道:“密都天咕呼嚕。”

端木凇笑了笑道:“這些人該不會是拓跋陽找來殺我的吧?”

正打鬥期間,酒家外麵一陣腳步聲響,領頭的黑衣人喊道:“呼嚕呼嚕!”

整個酒家的黑衣人好似得到什麼命令一般,退潮般的往窗外跑去,端木凇喝道:“抓個活的。”

百裏行、程苧、公孫桐與聶天驕四人縱身而出,百裏行雙爪抓住一人,哢嚓一聲將膀子掰折,程苧直接一下給一個黑衣人打暈,聶天驕的百步藏星勾出手鉤住一人的琵琶骨,公孫桐縱身點了一個黑衣人的穴道。

這時侯鎮德帶著碧教教眾衝了進來,急切道:“教主,沒事吧?”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沒事,送封堂主與鐵托去療傷吧。”

侯鎮德點了點頭,眼神淩厲道:“教主,追不追?”

端木凇擺了擺手,皺著眉頭道:“他們功夫不弱,是撤退非是敗退,不必追了。”

百裏行四人揪著自己抓的黑衣人,皺著眉頭走過來道:“端木,都死了。”

“死了?”端木凇微微一愣“不是說抓活的麼?我方才看你們出手應該不至於直接死了啊。”

公孫桐皺著眉頭道:“他們都是服毒而死的。”

端木凇微微一愣,程苧輕聲道:“與那日在聶府中咱們抓的假聶天驕的手下一樣的死法,都是現在嘴裏按了一顆毒牙,一旦受傷就咬碎毒牙自殺。”

“假聶天驕?”端木凇冷冰冰的笑著,腦海裏又浮現出那個臉上有刀疤的青年男子,端木凇笑道:“有意思,看來當初這事並非是碧教做的了?”

公孫桐皺眉道:“可是這黑袍上的水波紋的確是我教的信物。”

聶天驕搖頭道:“這碧教的信物不過是三道水波紋,難道別人假冒不得麼?”

公孫桐笑了笑道:“聶公子有所不知,我教的水波紋雖然隻是簡單的三道,但卻不是輕易就能夠假冒的。”

端木凇饒有興趣的道:“難道還有什麼門道不成?”

公孫桐將一個黑衣人的衣袍拔下來道:“教主你看,這上麵繡的水波紋雖然都是青線,但是第一道的第三條線乃是金線,第二道的第一條線乃是銀線,第三道的第五條線乃是銅絲與鐵絲,這是本教之秘,外人要想假冒卻萬分困難。”

鐵托在一旁呲著牙道:“有啥困難的?不就是線麼?”

公孫桐笑了笑道:“這四條線都是我教特有的東西,是從南荒碧波山的礦洞中挖出來的,經過童王爺特別的手法才能將其煉製成線,繡於衣服上,所以教中人很容易就能辨別出真假,這些黑衣人確實是我碧教中人,極有可能是花飛塵的手下。”

端木凇手撫著下巴道:“花飛塵?花飛塵的手下怎麼會是番邦之人?”

靈澈上人雙手合十道:“教主,屬下從一黑衣人身上找到了這個。”

端木凇接過來一看,是一塊黑色的令牌,黑底紅字上麵寫的是:虎威殷。

公孫桐在一旁驚道:“殷侯爺的令牌?”

端木凇遞到公孫桐眼前道:“公孫先生,你來看看這是真是假。”

公孫桐接到手中仔細翻看,皺著眉頭道:“教主,像是真的,可是……”

端木凇摸著下巴道:“可是什麼?”

公孫桐將令牌反過來道:“可是這令牌背麵卻有一道劍痕,殷侯爺雖然不拘小節,可是卻不用劍,殷侯爺的令牌我也見過,每一支保管的都極為小心,莫說是劍痕,便是有一點雜質在上麵,殷侯爺也會派人融了重新打製,所以這支令牌又不像是殷侯爺的。”

聶天驕笑了笑道:“栽贓嫁禍。”

端木凇一愣道:“何以見得?”

聶天驕轉著自己的百步藏星勾道:“倘若真是殷侯爺派人來刺殺端木,必定不會讓人穿著碧教特殊的服飾來,殷侯爺自己的令牌也斷然不會留在這麼一個無名小輩的身上,明顯這就是有人想要大家往殷侯爺身上去想,不是栽贓嫁禍是什麼?”

公孫桐與端木凇一起點了點頭,端木凇扭頭道:“大師,不知這塊令牌是從誰身上得到的?”

靈澈上人轉過身來,指著滕文腳旁的一具屍體道:“是他。”

端木凇剛想邁步走過去查看,之間那黑衣人蹭的一下從地上竄了起來,手裏攥著一把匕首捅向滕文。

滕文乃是讀書人,哪見過這個?雙腿發軟的站在原地,兩眼一閉,連躲都沒力氣了。

“小心。”一聲怒喝從滕文身旁傳來,滕老爺縱身擋在滕文身前,匕首齊根沒入了滕老爺的小腹,鮮血順著匕首淌了下來。

“動手!”端木凇鐵青著臉喝道。

程苧與侯鎮德兩人幾乎同時縱身而出,侯鎮德伸手打斷了黑衣人的胳膊,程苧捏住黑衣人的下巴哢嚓一聲響,將黑衣人的下巴卸了下來,又伸手將黑衣人嘴裏的毒牙拔了出來。

“爹!”滕文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一把抱住滕老爺的身體,望著滕老爺涓涓流血的傷口,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你……你叫我什麼?”滕老爺虛弱的道。

“爹!爹!”滕文抱著滕老爺的身體痛哭。

“哎,哎,好孩子,以後好好當官,可別學我這樣……”滕老爺話還沒說完,頭一歪沒了聲響。

滕文抱著滕老爺的屍身痛苦,端木凇鐵青著臉道:“來人,把他綁出去,剮了!我讓他活活受完這三千刀!誰敢殺了他我就要了誰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