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飛塵惡狠狠的看著殷雪鬆道:“你將八門旗都帶來了?”
殷雪鬆點了點頭道:“不錯。”
說話之間,一道聲音順著北方傳了過來,片刻光景便到了眾人跟前:“哈哈,老殷,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花飛塵眉頭一緊,殷雪鬆揚聲搭話道:“老狄,這兒來。”
殷雪鬆剛說完話,一人從屋頂上落了下來,站在殷雪鬆對麵,這人年紀跟殷雪鬆差不多,一身雪白的外衫,繡的是青雲流水,身長八尺左右,生的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
殷雪鬆走到老狄跟前,道:“老狄,我來給你引見幾位教中元老認識認識。”
老狄笑了笑:“求之不得。”
殷雪鬆對著風不平幾人道:“鬼王,這是咱們教中新晉的侯爺,姓狄,名北山。”
風不平點了點頭,殷雪鬆又對著狄北山道:“老狄,這位是步子明,步前輩,這三位分別是咱們教中赫赫有名的神王、鬼王、人王三位前輩,還有一位玉臂清心王,呃……在人群裏。”
狄北山躬身施禮道:“晚輩狄北山,見過諸位前輩。”
冷天逸點了點頭,風不平上下打量了狄北山一番,笑嘻嘻的道:“這小子一表人才,不比小老兒當年差上多少啊,哈哈。”
魯破陣在一旁撇了撇嘴,步子明在一旁捂嘴偷笑,平日裏好似冰山一般的冷天逸也被風不平的這句話嗆的直咳嗽。
現在花飛塵可沒心情開玩笑了,須臾的功夫,整個陸家莊內內外外都被八門旗圍了個水泄不通,殷雪鬆站在正廳門口,運足內力喝道:“都住手!”
殷雪鬆環視了一下四周,揚聲道:“非江湖之人還請離開此處,殷某多謝諸位了。”
階下的軍士都抬頭看著花飛塵,花飛塵歎了口氣,心想這江湖紛鬥這些軍士能幫上什麼忙?更何況八門旗也全都來了,擺了擺手,讓軍士們全部散去,八門旗的人呼啦一下全部進到了陸家莊內。
陸家莊院內連官兵與端木凇眾人都停下了手,童長天在下麵正殺得興起,一聽有人呼喝,抬頭一看,不由自主的叫道:“小殷?”
殷雪鬆朗聲道:“在下殷雪鬆,今日在這陸家莊之中,我等前來原因有三,其一乃是為謝步前輩二十年前的恩情,其二乃是為了恭迎我碧教神王、鬼王、人王以及玉臂清心王四位前輩下山,其三乃是為了誅罰叛徒花飛塵。與我碧教無關之人還請做個見證,殷某在此謝過諸位了。”
院中幾乎全是軍士,哪裏會懂這些江湖上的事情,端木凇幾步走上前來,一拱手道:“方才前輩說的這四位老前輩都是碧教之人?”
殷雪鬆上下打量了一下端木凇,微微一笑,點頭道:“不錯,正是我碧教前輩,你是何人?”
端木凇冷哼一聲道:“晚輩風雪山莊端木凇。”
殷雪鬆臉一下耷拉了下來問道:“可有什麼要事?”
端木凇用一甩長劍上的血跡,道:“罰惡。”
殷雪鬆與狄北山兩人微微一愣,花飛塵在上麵低聲驚叫道:“忘憂劍?”
步子明走上前來道:“端木凇,不得胡鬧,各中緣由等事情結束之後,老朽自會跟你解釋一番。”
端木凇盯著殷雪鬆道:“前輩,晚輩奉命下山,今日終遇碧教首領齊聚,焉有不除之理?”
殷雪鬆看著端木凇微微一笑道:“你若有那本事大可來嚐試一番,莫說殷某沒有提醒你,就算是你們莊主蕭銘來了,也未必能把殷某如何。”
百裏行跟鐵托兩人從人群中站到端木凇身後,跟殷雪鬆諸人相視而立,冷天逸幾步走上前來,喝道:“小殷,退下。”
殷雪鬆拱了拱手,看了一眼端木凇,依言退下,冷天逸看著端木凇道:“端木小友,我等乃是碧教之人不假,我等一生之中殺人無數也是有理,可是你與我等相處數日,你可覺得我們有什麼惡可罰?”
“這……”端木凇一時語塞,回想這幾日,在通天峰上冷天逸幾人對自己等人極好,魯破陣每天換著法兒的給自己幾人變換菜式,童長天幾天幾夜不合眼的給自己打出了忘憂劍,下山沒有兵刃之時冷天逸更是不惜將自己的鐵鋤頭融了給鐵托程苧打造兵刃,更不用說當年魯破陣救百裏行之恩了。
冷天逸直勾勾的看著端木凇,風不平上前來笑了笑,道:“端木小友,今日你自當賣給小老兒個麵子,待這事兒過了,小老兒請你喝酒,如何?”
端木凇左右看了看眾人,點了點頭,帶著鐵托與百裏行兩人站在了正廳台階之下。
殷雪鬆看著花飛塵朗聲道:“花侯爺,這事的經過是殷某替你說呢還是你自己說說呢?”
花飛塵一拂袖,道:“你要我說何事?”
童長天在下麵喝道:“說你殺父弑師,見利忘義之事!”
殷雪鬆微微一笑,道:“那便讓殷某來替花侯爺回憶一番吧。”
花飛塵鐵青著臉一言不發,殷雪鬆昂首道:“花侯爺本姓南,乃是西江郡的人士,因幼時家中變故,遇我教老侯爺花無晴收為義子,引薦給教主為徒,交給他武功,將其撫育成人,並做擔保將他帶入教中,花侯爺,是也不是?”
花飛塵點了點頭道:“不錯。”
狄北山在一旁接言道:“二十幾年前,龍教主與風雪山莊蕭前輩比試武功,最終不幸落敗,被蕭前輩打了三掌,從此音訊全無,花侯爺,這個種緣由你可知曉?”
花飛塵搖了搖頭道:“江湖比試,本就刀劍無眼,拳腳無情,龍教主惜敗,我全教上下無不哀歎,其中又有什麼緣由是我該知曉的?”
殷雪鬆微微一笑道:“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神王,勞煩您了。”
冷天逸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幾步朗聲道:“龍教主與蕭莊主比試的前一晚,我到教主房中商討教務,看到花飛塵從教主屋中走出,表情陰晴不定。”
花飛塵冷笑一聲道:“我乃是去找教主請教功夫,表情陰晴不定那是我內息不穩罷了。”
冷天逸沒有理睬花飛塵,繼續道:“教主與蕭莊主打鬥之時,曾有三次麵呈彩色,這正是老侯爺的獨門毒藥三花飛雲散,當時全都由你來保管,你還說與你無關?”
花飛塵看了看冷天逸道:“天下毒藥如此之多,能使人麵呈彩色的毒藥數不勝數,若真是我花家的三花飛雲散,三花麵之後必定七竅流血而亡,當日教主比試之後,麵色微微蒼白而已,與我何幹?”
風不平在一旁扛著釣竿笑道:“嘿嘿,好硬的鴨嘴。”
殷雪鬆微微一笑,道:“來人,把張三爺請上來。”
從台階下,八門旗乾旗旗主施剛攙著一中年人走了上來,那中年人身上披著一件大大的袍子,花飛塵陰沉著臉道:“張元,原來你還活著。”
張元微微一笑道:“托您的福,倒還有幾口熱乎氣喘著。”
殷雪鬆走到張元身邊,道:“張三爺,把你知道的事全都跟我們說說吧。”
張元點了點頭道:“二十幾年前,我原本在花老侯爺手下掌管三花飛雲散的解藥,那日夜裏,花飛塵匆匆忙忙到我房中,說自己手下一人誤食了三花飛雲散,讓我給他些解藥,我剛拿出解藥來,他便一把搶了過去。”
狄北山笑了笑道:“好一招絕戶計。”
張元眼神空洞的道:“那是我隻當是花飛塵心急,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可是第二天教主與蕭莊主打鬥之時,我看教主麵呈彩色,這才發覺不好,再想找花飛塵的時候,卻不見了他的蹤影,隨後花飛塵來找我,給了我一萬兩黃金,讓我不要將此事透露出去,哪知這銀票上早就被他塗了毒,我情急之下自斷一手,這才保住了性命。”
張元赫然掀開袍子,右手的衣袖果然空蕩蕩的飄著,童長天幾步走上台階,盯著花飛塵道:“小王八蛋,你說!教主有什麼事對你不起?你要下如此毒手!”
花飛塵看著童長天沒有說話,童長天一拳打在花飛塵的胸口,雙眼含淚道:“教主一生光明磊落,待我們猶如親生手足一般,對你更是悉心教導,你居然親手殺了教主!”
殷雪鬆緊了緊鼻子,道:“按照我碧教教規,不忠者該當何罪?”
階下的八門旗教眾齊聲道:“千刀穿心!挫骨揚灰!”
魯破陣在一旁歎了口氣,殷雪鬆看著花飛塵道:“花侯爺,當年花老侯爺一事還需殷某再替你回憶回憶麼?”
花飛塵還未曾搭話,一道黑影奔著殷雪鬆襲來,風不平眼疾手快,伸手往腰間魚簍一掏,掏出兩隻小鐵魚來,奔著黑影就打,當啷一聲響,兩隻小鐵魚又奔著風不平打了回來,風不平伸手接住,殷雪鬆喝道:“什麼人敢到此搗亂!”
殷雪鬆話音未落,又有數道黑影奔著步子明眾人襲來,步子明眾人紛紛招架,一道黑影從房頂上竄了下來,抱起花飛塵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