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一個勁兒的衝著百裏行這兩人拱手,百裏行滿看不著,衝著為首的那人拱了拱手道:“朋友,出來行走江湖,名姓不過隻是個稱呼而已,何須詳記?我與這位公子隻需記得在這江竹城酒家之中有一位慷慨仁義之士,仗義疏財,請我兩人一餐便可,我在此謝過朋友好意了。”
坐著的那位公子聽得捂著嘴直笑,為首的那大漢氣的全身直哆嗦,用手一指百裏行兩人道:“給打老子!我打死了算誰的!”
百裏行心中暗暗好笑,心道這人氣的連話都不會說了,跟著那人進來的那幾個人可不敢笑,擼胳膊挽袖子就上來了,四五個人走到跟前伸手就要掀桌子,那公子手往桌上輕輕一放,道:“此處位置極好,就不勞幾位幫忙了。”
這幾個人雙手搬著桌子,全身上下吃奶的勁都用上了,一個個漲的臉通紅,腦袋瓜子上都起青筋了,愣是沒能挪動這桌子分毫。
百裏行看了一眼這公子哥,心道此人功夫不錯,一擰身上了桌子了,酒壺裏的酒喝完了,百裏行拿著自己的酒葫蘆,噗的一聲拔開塞子,道:“幾位朋友辛苦了,在下請幾位喝兩口。”
說完了百裏行反手就把葫蘆裏的酒往這幾位腦袋上倒,這幾位撒手想躲,哪想到自己的手好像粘在這桌子上了一般,怎麼拽都拽不回來,百裏行酒葫蘆裏裝的那可是一等一的烈酒,給這幾位倒了個滿頭,這幾位辣的眼睛直流淚,感覺整個腦袋火辣辣的好似被火燒過一般。
百裏行仰頭喝了一口酒,道:“幾位朋友,無需感激涕零,在下還需感謝幾位請在下吃拳頭炒肉呢。”
百裏行說罷,與那公子一起大笑,為首的那人幾步趕上前來,一個黑虎掏心就奔百裏行胸口打來,嘴裏還罵著:“他媽的,老子讓你吃。”
百裏行側身躲了過去,又讓了這人三招,發現這人原來會點功夫,但都是黑虎掏心、二郎擔山這樣的粗野功夫,這人又一招黑虎掏心,百裏行可不躲了,右手一勾這人的拳頭,左手頂住這人肋下,一腳給這位來了個貫心炮,把這位踹出去老遠,躺在地上直哼哼。
百裏行走到這人跟前,踩著這人的胸口,一臉凶狠的道:“怎麼?還想請大爺吃一頓拳頭炒肉麼?”
“不敢了,不敢了”這位滿臉是血連連擺手“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大爺了,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百裏行又回身招呼酒家掌櫃的過來,道:“小子,還不快跟掌櫃的道歉。”
躺在地上那人趕忙道:“孫掌櫃,小的該死,小的對您老不住,您老多多海涵。”
酒家的孫掌櫃哪見過這陣勢?在一旁連話都說不出來,百裏行又狠狠的踩了那人一腳,道:“小子,今天起這家酒家就是老子看的,再敢來惹事生非,老子就請你吃幾頓拳頭炒肉,聽清楚了沒?!”
那人翻身跪倒,連連磕頭道:“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
“還不快滾?”百裏行又踹了那人一腳,那人連滾帶爬的出了店門,那位公子哥也把手從桌子上抬了起來,那幾位頭都沒回,奔著店門就跑了。
百裏行走到那位公子麵前,一拱手,道:“在下百裏行,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那公子站起身來,輕輕一笑,道:“行走江湖,名姓不過隻是個稱呼而已,又何須詳記?”
說罷這位公子揚長而去,百裏行砸吧砸吧嘴,微微一笑,回身道:“掌櫃的,你過來。”
孫掌櫃趕忙上前道:“大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百裏行從身上摸出幾兩碎銀子來,道:“這是酒錢,剩下的就賠你砸壞的桌椅了。”
孫掌櫃哪裏敢接?連忙推脫道:“大爺您這說的哪裏話?您給我們小店除了一害,我們小店哪裏還能要您老的錢呢?”
百裏行也不跟掌櫃的羅嗦,啪把銀子往桌子上一拍,也不回頭,揚長而去。
百裏行回到客棧以後,天色也不早了,百裏行心裏的氣也出的差不多了,連夜到端木凇房中,端木凇將百裏行迎進屋來,先倒了杯茶對百裏行賠罪,百裏行擺了擺手道:“端木兄弟無需客套,今日我也有不對之處,還是尋程姑娘重要。”
端木凇落座後,道:“百裏兄今天莫非是打探到什麼關於苧兒的消息了嗎?”
“隻是一點”百裏行飲了一口茶“我今天打聽到有百姓曾在昨天夜裏見到程姑娘在追逐一人,往城西方向去了,隻是說兩人速度極快,他也不確定是不是程姑娘。”
端木凇輕輕一笑道:“速度極快,八成是苧兒,隻是苧兒追逐的是什麼人?竟然能追不上?”
百裏行也眉頭緊鎖,心想明天不如就順著江竹城西門一直尋出去,說不定當真能尋得到。
百裏行正想著,突然哎呦一聲,把端木凇嚇了一跳,端木凇趕忙問道:“百裏兄,何事驚慌?”
百裏行眉頭緊皺道:“莫非是江家派人來把程姑娘賺到江府不成?”
端木凇一聽,心裏咯噔一下,心想對啊,這江府正在江竹城西,這世上輕功能讓苧兒追不上的人屈指可數,但是這些人不是一方霸主也是一派掌門,斷然不會為難苧兒,可是短時間內讓人功力大增的功法不少,江家派死士來賺走苧兒也未嚐不可。
端木凇想到此處,拱手道:“百裏兄,你我再等一日,倘若苧兒還不回來,咱們就到江府去要人,就算苧兒不在江府之中,這江府畢竟是此處的地頭蛇,也能給咱們提供些消息。”
百裏行淺呷了一口道:“端木兄弟,今日你剛與鐵兄弟到江府大鬧了一番,這江府未必能夠說實話啊。”
端木兄微微一笑,道:“無妨,能燒他江府一次,就能燒第二次,不信燒不出江府的實話來。”
程苧辭別了彭正奇與康飛二人下山,心裏掛念著端木凇諸人,一路上匆匆趕路,但這一路之上景色優美,青山綠水,鶯飛燕舞,程苧來時是夜晚,一心隻想著追逐康飛,未曾留意風景,這一次卻一邊趕路一邊欣賞這山的風景。
程苧經過一片樹林的時候,突然聽到有呼喝打鬥之聲,聽聲音約莫有四五人,其中還夾雜著小孩的哭聲,程苧縱身躍上一棵高樹,攏眼光循著聲音來處看去,發現有五個人打作一團,四個人正在圍攻一人。
那人頭發散亂,一身玄青色的衣服上全是血,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程苧一點腳尖,奔著五人掠來,反手抓住兩把烏雲錘,來在那人身邊,一個轉身,將圍攻的那四人震開四五步有餘。
程苧雙錘一擺,道:“幾位朋友請了,因何追殺此人,連尚在繈褓中的嬰兒也不放過。”
四人中一名拿著月牙方便鏟,臉上有刀疤的出家僧人上前一步,指著程苧道:“小娃娃,關你什麼事?再不走佛爺連你一塊宰了。”
程苧臉色微慍,剛要發作,又見四人中一名用分水峨嵋刺的老者上前,呼喝那僧人道:“老四,不得無禮。”
那老者又衝程苧拱了拱手道:“老夫董旬,敢問女俠高姓,可與這成不平有何關係?”
程苧還禮道:“晚輩程苧,並不認識這位成不平先生。”
“那程姑娘因何來阻攔我等呢?”
“晚輩在林中趕路之時聽到嬰兒啼哭,看到諸位前輩打鬥,因此來問個究竟,以免牽連無辜。”
程苧此話剛一出口,那刀疤僧人又指著程苧,道:“小娃娃,你當你是武林盟主不成?多管閑事在江湖上可混不長。”
程苧的脾氣向來是吃軟不吃硬,方才這僧人說話的時候程苧就已經強忍怒火,現在再聽這僧人說出這樣話來,心中更是怒不可遏,雙錘劃了個圈,道:“大和尚,口出不遜在這江湖上可也混不長。”
刀疤僧人一聽氣的哇哇亂叫,月牙方便鏟一舉,大喝一聲:“娃娃受死,氣死我也!”刮動風聲對著程苧的腦袋就拍了下來,董旬眼看不好,想上前阻止也來不及了,程苧單手舉起烏雲錘來往外磕這月牙方便鏟。
這刀疤僧人的臂力哪能跟程苧相比?隻聽的鏟錘相交,鐺的一聲清響,程苧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刀疤僧人的月牙方便鏟飛起來一丈有餘,砰的一聲插在地裏,再看這刀疤僧人,虎口震裂,滿手是血,一個勁兒的呲牙咧嘴,刀疤僧人隻覺得雙臂好似被烈火燒過一般,又痛又癢又麻。
程苧提錘上前,一臉微笑道:“怎麼樣,大和尚?口出不遜確實活不長吧?”
董旬趕忙上前道:“女俠且饒我四弟一命,我四弟是個粗莽漢子,得罪女俠還請女俠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程苧方才隻是一時氣急,並非有意想殺這四人,聽到董旬求情,也不追究了,隻道:“那也可以,不過你們與這位成不平之間究竟有何恩怨?”
董旬歎了一口氣,對著抱著嬰兒那人道:“於兄,你與我四人並無恩怨,你走吧。”
刀疤僧人一聽這話,趕忙道:“大哥,你放他走了,咱們回去怎麼交代?姓於的,你要走我們兄弟不攔你,把那孩子放下。”
姓於的那人手中長劍一挺,看了孩子一眼,對著刀疤僧人道:“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