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苧暗道不好,是被人下了藥了,程苧當即咬破舌尖,頓時頭腦清明,全身力氣也恢複了不少。
程苧躡手躡腳來在神像後麵,順著佛像肩膀向下看,正看得下麵數十個天狼幫眾,舉著火把正在往外扛端木凇,另一麵十幾個人在拖鐵托。
程苧當即暴喝一聲,從神像上飛掠而下,砰砰兩掌,打到二人,有兩個幫眾出腳來踹,程苧手無兵刃,拳打腳踢不是她強項,伸手抓住二人的腿,嬌叱一聲,將兩人提了起來,當作雙錘,舞得虎虎生威,逢人便打。
原來三人一出城就被天狼幫的人盯上了,天狼幫精英盡滅,李滅哪能咽得下這口氣?回到幫裏集結所有幫眾複仇,三人在這裏睡下之後,李滅讓兩人趁機向裏麵吹進迷煙,程苧睡在內廳,受的影響小一些,而端木凇跟鐵托二人卻被雙雙迷翻。
廳裏幫眾哪裏是程苧的對手,幾個照麵就被打死一片,程苧看看手中倆人,暗自搖頭,這倆人莫說頭,整個上半身都被打得稀爛,腸子內髒流了一地。
程苧猛地向端木凇鐵托二人的手掌踩了一腳,端木凇吃痛醒來,看看左手腫起一大片,茫然的看看四周,熟睡的鐵托跟全身是血手裏拎著兩大塊碎肉的程苧,不禁一陣反胃,再看看地上的一堆屍體,頓時明白,右手按劍而起,順帶踹了鐵托一腳,還不見醒,疑惑的看向程苧。
程苧道“你們被下了迷煙,這傻大個睡得太死了。”
正說著,李滅踏步進來,冷笑道“嗬嗬,今天這烏雲廟就是你三人的喪命之地。”
李滅言罷伸手來攻程苧,端木凇想去救援,卻被一大堆幫眾攔住,鐵托又死死的睡著,端木凇顧不得程苧,將鐵托擋在身後。
程苧與李滅拳掌相交,程苧的拳腳哪是李滅的對手?
沒過十招,程苧便虛晃一招,轉身就跑,李滅哪裏肯放,輕功施開,緊追不舍,程苧若是一心想走,再有五個李滅也追不上她,隻可惜還有端木凇鐵托二人,加上這廟原本就小,程苧跑能跑到哪裏去?
沒一刻鍾,就被迫跟李滅對了一掌,噗的一口血噴了出來,倒飛回去,撞在神像上,端木凇見程苧受傷,心中一急,猛的一跺腳,借力就向李滅刺去,端木凇本就隔著鐵托近,這一腳正跺在鐵托胳膊上,鐵托哎呦一聲大叫,猛地跳了起來,看看周圍情況,再傻也知道是什麼事了,一腳勾起九轉棍來,就向幫眾打去。
李滅見端木凇挺劍來刺,右手一揮,一道銀光跟端木凇的長劍對在一起,端木凇倉促出手,讓李滅打得倒退兩步才堪堪穩住身形,正待再攻,隻聽得冰冷冷的聲音仿佛從後背爬上來的一般。
“讓開,我來。”
端木凇朝著聲音來處尋去,心下暗驚,難不成是神像說的話不成?疑惑之際,程苧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個翻身,奪過神像手中的大錘,雙眼死死的盯著李滅,程苧本來就殺的全身是血,這時雙眼充血衝的通紅,猶如野獸一般,看得李滅打了一個冷顫,李滅心一橫,仗劍向程苧殺去,程苧咣的一聲,雙錘砸在一起,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舉錘砸來。
二人使去渾身解數,涮、曳、掛、砸、擂、衝、雲、蓋一股腦向李滅打去,而李滅也毫不示弱,劈、崩、撩、格、截、刺、攪、掃,盡將用了出來,一時間也與程苧打了個旗鼓相當,而鐵托這一麵就是單方麵的屠殺了,九轉棍雖名為棍,粗細卻與柱子相似,劈、攔、掛、甩、絞、砸、點、撥,當真是狼入羊群,殺的地上全是棍子打碎的肉塊,棍上十個鬼臉,九個怪頭更顯猙獰,鐵托一時間殺的全身是血,大呼痛快。
端木凇暗暗苦笑,這自己去哪一邊都不討好,幹脆坐在一旁,運起功來,約莫有一盞茶的時分,眾人的打鬥也進入了尾聲,鐵托殺的全身舒爽,九轉棍往地下一杵,轟的一聲,震得眾人腳下一顫,鐵托手拄九轉棍,怒目一瞪,當真如殺神在世,閻羅重生,誰敢再近前一步?
程苧這邊也是一麵倒的局勢,程苧身影越打越快,李滅一上來還能靠一股氣跟程苧打個旗鼓相當,可是越打心裏越涼,到後來隻看到一道紅影在身邊瘋狂閃過。
李滅還在想脫身之計的時候,陡然左臂一疼,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是痛入骨髓。
程苧可不想這麼快就給他打死,李滅四肢幾乎如爛泥一般,口裏有出氣沒進氣,輕輕地發出痛苦的叫聲,程苧用錘頂住李滅的肚子,向鐵托招呼了一聲,便朝著鐵托衝了過去,鐵托見狀嘿嘿一笑,等得近了,揮起九轉棍,咣的一聲跟程苧的大錘砸在了一起,而李滅卻被從中間砸開,上半身向鐵托身後飛去,下半身向程苧身後飛去。
程苧站穩身形,咣的一聲又是雙錘碰撞之聲,恰在此時,鐵托也回身狠狠地將九轉棍砰的一聲杵在地上,天狼幫眾隻覺得二人猶如兩尊殺神一般,感覺一刹那地動山搖,耳鳴目眩。
再看二人,鐵托一臉汙血,雙目怒睜,仿佛從地獄殺出來的修羅一般,煞氣從身上蔓延整個廟中,程苧一身血汙,一雙丹鳳眼掃過之處,天狼幫眾覺得像是有刀子在自己臉上刮過,衝天的戾氣嚇得眾人哪裏敢抬頭去看?
端木凇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到兩人身旁,道:“他們隻不過也是為了混口飯吃,放過他們吧。”眾人聽得這話才回過神來,一哄而散。
眼看這“烏雲廟”滿地鮮血,到處死屍,端木凇苦笑一聲,暗道:到底還是沒躲過去啊。
三人找了條小溪洗幹淨身上的血跡,換了套幹淨衣服,正在清洗之間,端木凇哎呦一聲,道:“我怎麼把這個事忘了!”
鐵托納悶道:“什麼事?”
“我答應金老要照顧小水兒,這隻顧天狼幫去了,這……你們先行,我接著小水兒就來。”
“哈哈”一串兒銀鈴兒般的笑聲從旁邊石頭後麵傳來“等你這腦子想起來,恐怕小水兒早就不在人世了。”
“程姑娘,此話怎講?”
“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個程姑娘的叫,好歹也是生死之交了,換個稱呼會死啊?在你昏迷的時候小水兒已經讓鐵老爺子用內力將體內的寒毒逼了出來,應該……不會那麼快死了。”
“程姑……”最後一個字愣是讓程苧一眼給瞪了回去,馬上改口道:“苧兒,不會那麼快死了是什麼意思?”
“小水兒中毒太深,鐵老爺子雖然武功高強卻也不是神人,隻是逼出大部分的寒毒,還有一小部分已經侵入心脈,小水兒活不過四十歲。”程苧看多了死亡,這句話說出來也是輕描淡寫。
端木凇沉默一陣,緩緩地道:“難道就沒有什麼方法了麼?”
小水兒心性直率,端木凇早已將他當作朋友,自然不想讓他就這樣死了。
“唔……”程苧沉吟了一陣“也不是沒辦法,鐵老爺子說過,要一種什麼冰,能幫他多活二十年。”
古言道:人生七十古來稀。能活到六十歲,也不算命短了。
端木凇盯著道:“是什麼冰?”
程苧哪記得那麼多,正尷尬著,鐵托道:“北鬥玄冰。俺聽師傅說過,可惜這種東西太稀奇了,俺師傅也隻是聽說過而已。”
“北鬥玄冰”端木凇沉吟了一陣道“這東西在哪裏?”
“俺聽師傅說應該是在大北冰原”鐵托撓了撓頭答道。
“既然是北方那就好辦了,整好我們也要往北走。”端木凇笑道。
“嗯?”程寧殺了一夜,錘上本就因為多年沒人用了,都讓泥包裹起來了,昨晚打得上麵全是血,程苧也想洗一洗,可是程苧洗了這麼長時間,居然全是泥。
“哈哈,這錘子不會是泥做的吧?”端木凇打個哈哈,他也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苧在那裏洗了能有一刻鍾,才把泥全都洗幹淨,洗完了程苧居然笑了,端木凇看程苧笑得詭異,湊上前來,定睛一瞧,他也傻了。
這對錘好看是好看,金光閃閃,上麵紋著朵朵祥雲,看樣子是件名門寶器,可惜錘子太小了,以前程寧的“棗陽金瓜錘”足足有西瓜大小,而這對錘卻隻有嬰兒頭顱般大小。
“這玩意兒也能殺人?”鐵托湊過來,撓撓頭道。
“哼!”程苧聽鐵托這麼一說,臉一紅,隨手一錘就甩了過去。
鐵托一閃,隻聽砰的一聲,鐵托腳下踩的石頭被砸成了無數個碎塊。
“咦?”三人都愣住了,隨手一甩便是如此力道,那這錘是有多重?
程苧起身耍了一套錘法,虎虎生風,金光璀璨,一套過後,程苧一臉的歡喜道“這對小錘剛好稱手,哈哈。來來來,傻大個,咱倆再來比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