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得中間一座大房的門“吱扭”一聲打開,一個渾厚的聲音從中傳出。
“何人來我天狼幫搗亂?!”
端木凇仗劍站在院中,一幫天狼幫眾來將端木凇為了個水泄不通,端木凇朗聲道“風雪山莊,罰惡使,端木凇,奉命罰惡。”
“我天狼幫與你風雪山莊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少俠何苦來給自己找不痛快?”
“在下奉師命下山罰惡,本身也不想給自己多添麻煩,隻是師命難違,鐵舵主,得罪了。”
說罷,提劍衝出,劍光過處,天狼幫眾死傷一片,端木凇手中寶劍削鐵如泥,吹毛斷發,一個橫掃,便是一片殘肢斷臂,一個豎劈,頓時人分兩半。
端木凇劍法耍開,殺進人群,當真是虎進羊圈,狼入鹿群,端木凇劍法飄逸,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一個又一個的天狼幫眾死於劍下。
陡然一聲怒吼,隻見一彪形大漢,身長一丈有餘,燕頜環眼,裸著黑黝黝的上身,一條大鐵鞭抗在肩上,眾人聽得一聲巨響,都停了下來,端木凇也冷眼觀瞧,這大漢真如一尊黑鐵塔一般,低頭看了端木凇一眼,舉鞭就砸。
端木凇一個側身閃過,站穩之後,轉身便是一道銀光橫掃,大漢抬鞭去砸端木凇的劍,轉眼便見大漢胸前飛紅,半截黑鐵鞭飛了出去,大漢身上掛了彩,雖說傷勢不重,卻也是在屬下麵前大大的丟了麵子。
端木凇手中的劍哪是普通的精鐵劍,乃是師傅蕭銘親賜的自己的貼身長劍,乃是一柄神兵利器,切這凡鐵就好似切豆腐一般。
端木凇掃了那大漢一眼,轉身又往屋裏走,那大漢哪受得了這般恥辱,手裏抓起一人就向端木凇扔了過去,端木凇頭也不回,反手一劍,人還沒近身,就被劍氣撕扯的四分五裂了。
那大漢氣的哇哇大叫,最憋屈的不是打輸,而是明明不分上下卻因為對方的武器鋒銳而無可奈何,大漢瞪著通紅的雙眼,走到東廂房,抓住房門前的柱子,“喝”一用勁,向外一扯,聽得轟隆一聲,東廂房外簷塌了一半。
這菱立分舵是天狼幫極其重要的分舵,掌管各地臣屬幫派的繳貢,因此整個分舵安排的相當堅固,這房中的柱子都是上等的大理石為內芯鑄造的,並非一般的木房可比。
這黑大漢掄起手中的大理石柱子便朝端木凇頭頂上砸來,端木凇手中的長劍再鋒利,被這麼一砸非折了不可,隻得向後一閃,隻見地麵的青石板被砸了個粉碎,連大地都顫了兩顫。
端木凇心中不禁咂舌“這大漢的力氣都跟程苧不相上下了,怎麼我下山以後遇到的棘手人物都是外家好手?”
那大漢可不管這許多,大石柱耍將開來,當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有的幫眾來不及閃躲也被砸成了肉醬,怎奈院子太小,石柱耍開,正廳門口八根石柱打折了七根,隻有門口的一根還撐著正廳屋簷,東西廂房早就被打成了一片廢墟。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這石柱足有丈許,舞開之後端木凇又不敢硬接,隻能不停的閃躲,打了一刻鍾,大漢絲毫沒有一絲疲態。
這時,屋裏傳來一聲怒吼:“鐵托,你是要把我這菱立分舵拆了嗎?!”
一道黑影閃過,端木凇覺得臉上一陣微風飄過,一人已然站在二人當中,麵朝端木凇,被朝鐵托,端木凇一見來人,心下不禁緊了幾分。
這人已逾花甲之年,須發皆白,長髯直至胸前,兩條雪一般的劍眉斜飛入鬢,雙目炯炯有神,獅鼻虎口,刀砍斧剁一般棱角分明的國字臉,雙顴微凸,身長八尺,不怒自威。
“老夫鐵驚風,閣下今日大鬧我菱立分舵,究竟所為何事?”
罰惡?鬼才相信,天狼幫雖然在這一帶頗有名氣,但是還不至於驚動“風雪山莊”這樣的龐然大物,即使驚動了,也不至於有端木凇這樣的弟子來,端木凇武功不弱,又有神兵利器,便是“風雪山莊”一些長老也沒有這般修為,鐵驚風一輩子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點事情早已看得清清楚楚。
鐵托一身外家修煉在江湖上也是上等水平,武器有優勢還得打一刻鍾,鐵驚風越來越驚訝這少年的功夫。
“弟子見過鐵前輩。”端木凇彎身行禮。
鐵驚風不禁一愣,剛才還打得這麼熱鬧,怎麼轉眼開始給自己行禮了?鐵托在一旁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端木凇一禮施過,才緩緩的道“家師常常告訴弟子,日後若遇姓鐵之人,必需以禮相待,若這人名字上驚下風,無論如何都不可刀劍相向。”
原來蕭銘在年少時下山罰惡的時候,不敵對手,幸虧被路過的鐵驚風看到救下,自己卻受了那人的一刀,在背上留下了一條深可及骨的傷痕,因此告誡自己的弟子,不能對恩人刀劍相向。
鐵驚風聽了這話更是愣上加愣,鐵驚風以“俠義”著稱於江湖,從出道到現在,從未做過一件違背“俠義”之事,即使在天狼幫,也隻是管理繳貢,殺人放火這些事他是一點都不沾。
更因武功高絕,為人正直,在天狼幫的威望和地位極高,僅次於幫主李滅,自己做菱立舵主,也是為了遠離那些不仁不義之事,但是這輩子做的“俠義”之事太多了,他為人豪爽,也不放在心上,因此端木凇一說,卻是沒想起是什麼事來。
“既然你不對我刀劍相向,那你來我菱立分舵幹什麼?”
“搗亂。”端木凇說完之後,一縱一躍,飛了出去。
鐵驚風站在原地哭笑不得,這小子來搗亂,好麼,整個菱立分舵被砸的跟堆廢墟一樣,自己的手下也死了個七七八八,卻是自己傻徒弟砸的,跟人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苦笑一聲,邁步走了出去。
“師傅,您要去哪啊?”鐵托一臉天真的湊過來。
鐵驚風一腳踢飛吼道“去哪?找地方睡覺!你小子給我砸了分舵,讓我睡哪?!”
第二天,李滅的案頭上放了兩本血紅色的帛書,跟一本暗紅色的帛書,三份帛書說的都是同一件事,就是分舵被滅。除了興芯分舵被程苧殺的一個活人都沒有以外,其餘兩個分舵都有人來彙報。
李滅臉色鐵青的坐在天狼幫總舵正中央的太師椅上,兩旁下分八個座位,左右第三個座位上卻沒人,左側下首坐著的正是錦英,李滅身旁還有兩個座位,左側坐著麵無表情的鐵驚風,右側坐著一個白麵無須的中年人,一雙細小的眼睛特別長,瘦峭的臉頰,臉色蒼白,不住的咳嗽,仿佛患了什麼重病一般。
下麵站的就是舵主了,天狼幫按八個方向分為八個分舵,鐵驚風的菱立分舵不在其中,菱立分舵屬於特別分出來的一個堂口,除了菱立分舵,還有菱花分舵,性質屬於天狼幫的執法堂,屬於那個病重的中年人掌管,而下麵八個分舵死了兩位舵主,便隻有六個人垂手站在廳下。
“是誰?”李滅一開口,聲音好似九天寒冰一般,廳下六位舵主不禁打了個冷顫。
李滅雙眼掃到錦英身上,錦英起身到“幫主,是那個老瞎子。”
“哼哼,老瞎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這樣就別怪我了。”李滅雙眼微眯。
這時鐵驚風起身道“不光是金武,還有個少年人,風雪山莊的。”
右側最下首坐著的林清洺起身道“這小子我跟他交過手,武功不弱。”
李滅的雙眼眯得更小了,嘴角輕輕上揚了一下,手一揮,“林清洺,錦英。”
“在。”二人橫出一步,彎腰抱拳。
“三天內查清楚二人的底細,否則提頭來見。”
“是”
二人一應,轉身飛了出去不知去向,而後對另外做在下首的四人說了些什麼,四人人影一閃也不見了蹤影。
會散了,眾人離去,那病重的中年人跟著李滅直到屏風後麵才攔住李滅道“滅兒,這鐵……”“焦老,我知道,以後多看著點鐵驚風。”中年人聽後再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話說三人在岔子口碰頭之後,程苧一身裝扮給端木凇、金武嚇了一跳。
先是金武,隔著數丈遠就聞到了程苧一身血腥味,而端木凇走進了才發現程苧的異常,雖然程苧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可是程苧走的時候是一身豔紅,現在確是一身殷紅,不用問就知道程苧這一次殺了不少人。
三人坐定之後,金武先開口“小子,我們今天掃了他們三個分舵,以後怎麼辦?”
端木凇皺著眉頭道“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過上被追殺的日子了。”
“怎麼說?”金武聽後覺得事情不小,連忙問道。
“這天狼幫能夠讓我們看得上眼的,無非就是四豺四狽,還有鐵驚風,可是倘若殺上天狼幫,我們雙拳難敵四手,所以我們隻能以逸待勞,等他們來找咱們,慢慢的殺光對方的精銳,到時候我們就能打天狼幫了。”
“小子,這天狼幫除了鐵驚風還有一人,名叫焦雲彙,二十年前在江湖上有個名號,叫銀麵判官,是李煙起家時候的老臣,看著李滅長大,詭計多端,一身功夫與鐵驚風也在伯仲之間,極其不好對付。”程苧一句話也不說,坐在凳子上輕輕的有節奏的敲著桌子,端木凇也眉頭緊皺一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