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罡舵卻不像興芯舵一般高調,隻是一座大的普通房屋,門上也沒有牌匾,金武雖然瞎了雙眼,但是雙耳變得異常靈敏,若不是屋內鼎沸的話語,金武也會錯過這個分舵。
金武不似程苧般魯莽,跨步上前,扣了幾下門,來開門的是一二十多歲的少年,開門一見金武,大喊一聲逃也似的跑回了正屋,金武麵色凝重,一邊用棍探路,一邊緩步邁入,來白罡分舵的是“巧巧狽”錦英,守門來報。
舵主莫然帶著兩位副舵主來在前院,“哼哼,老乞丐,終於肯出來送死了麼?”
金武也不說話,低吼一聲,掄棍便打,一條盤龍熟銅棍舞將起來虎虎生威。
“哼哼”莫然冷笑一聲,喝到“上,活捉這乞丐者,賞銀千兩。”
左右副舵主,約莫一百幫眾,將金武團團圍住,這兩位副舵主都約莫四十的年紀,金臉的大漢名叫孟斐,黑臉大漢名叫丁德,二人用的都是一柄鬼頭大刀,丁德上來便接住金武的一棍,二人一棍一刀,都是硬碰硬的招式。
來回二十招,丁德已落下風,孟斐提刀上來幫忙,二人用的都是江南的“五虎斷門刀”,耍將起來虎虎生風,金武耳辨方位,有攻有守,棒走龍蛇,三十招後,二人連連敗退,陡然一陣破風聲響,金武舉棍將飛來的一枚金錢鏢打飛。
錦英怒道:“一群蠢貨,拿你們的兵器互打,擾亂他!”
幫眾頓時醒悟,拿兵器相磕,金武頓時失了準頭,感覺整個天地乒乓亂響,隱約一陣破風聲傳來,金武感覺個大概,揮棍格擋,正擋住了丁德的一刀。
丁德哪裏肯放過金武?一刀擋下緊接著又是一刀,金武吃力的閃躲著,一個疏忽,手臂上開了一條血口子。
金武倒吸一口冷氣,退了兩步,丁德孟斐二人提刀大笑,陡然金武變了招式,掄棍便打,這一棍毫無巧妙可言,完全像是一個不會武功的莽撞漢子一般,丁德一躲,身後的手下遭了殃,一棍下去肩膀碎裂。
金武嘴角一揚,一柄銅棍舞將起來眼花繚亂,金武使的乃是中原“青牛門”的“奔雷棍”,棍法淩厲,招招致命,這棍法練到純熟,水潑不進,昏天暗地,金武雙目失明,完全就是憑著感覺一頓亂打,這丁德孟斐莫然三人能擋得住這棍法,但是一幹幫眾就無力抵抗了。
一瞬間哀嚎四起,金武棍法打了起來,丁德三人又難入戰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幫眾越來越少,最終殆盡,前院隻剩下丁德孟斐還有莫然金武四人,丁德一咬牙,跟孟斐對視了一眼,二人提刀再戰,莫然在後用暗器偷襲。
金武剛才打了一通,內力損耗了不少,這白罡分舵也被鬧得七七八八了,大笑幾聲“哈哈,今天老夫殺的盡興,不跟你們三個計較了,老夫去也。”言罷剛要走,屋內傳出一陣桀桀的笑聲“我天狼幫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想走?留下你的老命!”
金武剛墊步飛到屋頂,便覺有一陣清風刮到自己身前,金武橫棍一掃,還未掃過,熟銅棍便被一隻手抓住,金武一抖,翻身被逼回了前院,站在屋頂上的青衣男子正是“巧巧狽”錦英。
錦英麵帶微笑,也不說話,飛身下來便是一掌,金武橫棍格擋,身後又有刀鋒破風聲傳來,金武自知難敵這四人輪攻,麵色凝重,棍打丁德孟斐二人,二人一招架,莫然的鐵菩提又破風而至,金武抖擻精神,側身躲過,一棍又向丁德孟斐打來。
金武清楚這四人當中丁德孟斐二人武功最低,也是唯一能和自己硬碰的兩人,所以決定先殺這兩人,棍掃二人腰間,二人一閃,還未借力,一棍劈向丁德,丁德橫刀一擋,砰的一聲被劈倒在地上,自己的大刀壓在自己身上,一口鮮血噴出。
這時孟斐剛正過身來,一刀橫掃金武,金武一個翻身,躲過一刀,剛要落地,莫然的鐵菩提又打了過來,金武銅棍撐地,堪堪站穩,銅棍一撐,借力又向丁德孟斐二人打去,聽得一連幾聲破風聲,原是莫然見丁德受傷,想幫二人攔下這攻擊。
金武陡然變招,整個人被銅棍包裹,旋轉起來,叮叮聲不絕,暗器均被打落,金武猶如鑽頭一般,鑽向丁德,丁德被金武內力壓得動彈不得,隻能聚起體內內力,左手從袖中掏出一柄匕首,打算硬拚金武的這一招,然後趁金武不備,施以偷襲。
正當丁德要接招的時候,孟斐橫刀砍來,正砍在金武的棍上,金武隻聽得一聲刀鋒破風之聲,便知孟斐來助,陡然內力盡出,轉速越來越快,金武這一招看上去隻有旋轉,而實際上在這旋轉之中,揮打掃劈刺,五式皆全。
孟斐剛一接招,便知不好,但這時已經抽不出刀來了,電光火石一瞬間,孟斐的大刀就被“碎屍萬段”了,緊接著一隻右手也交代在了這裏,丁德站在身後,濺了一臉血,眼看老兄弟在自己眼前被斷了右手,刀也不防了,運足內力一刀向金武劈來。
丁德借著怒氣竟然一刀劈開了金武的招式,一刀未盡一刀至,一時間將金武打了個手忙腳亂,金武擋了三招,丁德趁勢力劈,金武一棍挑開,緊接一棍,將丁德的右邊肩胛骨打了個粉碎。
錦英本不打算出手,莫然看丁德上來便是拚命的打法,哪裏敢放暗器,他的暗器都是淬了劇毒的,丁德金武二人纏鬥在一起,生怕打傷了丁德。莫然見孟斐丁德負傷而下。
莫然鬆了一口氣,左腳右移,圍著金武開始轉起了圓圈,破風聲不斷,無數的暗器向金武打去,莫然圍著金武圓圈越轉越小,自己的速度也越轉越快,叮叮當當的聲音在金武身旁響了起來。
莫然一手暗器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並且無論何時、何地,都能隨手甩出一堆淬毒暗器,金武招架越來越亂,破風聲此起彼伏,仿佛有幾十人圍著金武一起放暗器一般。
莫然此般打法毫無技巧可言,單純的一揮手,用內勁打出成片的暗器,鐵菩提,燕子鏢,金錢鏢,蝙蝠鏢等一大串暗器蜂擁而至,有的甚至打飛了到對麵房頂上去。
若是用雙眼,早被這無數的身影跟暗器弄花了眼,含恨於此了,但是金武被李滅取了一對招子,用耳聽,一時間竟也覺得心神不定,一退步,用棍招架飛來的暗器,一邊向門邊靠去。
金武不愧是成名多年的老手,在大院之中,地方開闊,莫然來回騰挪,自己隻能疲於防守,而在牆角,莫然施展不開,隻有一麵也能從中找到破綻加以進攻。
金武一邊招架一邊退,堪堪退到大門牆角那裏,莫然獨家的打法施展不出來,隻能在這一個角前麵輾轉騰挪,一鏢一鏢打向金武。
金武棍法造詣哪是莫然可比的,漸漸聽得莫然的暗器亂了招數,金武趁著莫然一個破綻,腳尖一點,大喝一聲衝到莫然麵前,掄棍就砸。
莫然雖然暗器輕功都有不錯的造詣,可是近身短打正是他的軟肋,莫然一震,隨後一個翻身躲過這一棍。
金武的棍法一旦舞起,那便猶如長江之水,一浪緊接一浪,浩瀚無垠,這莫然雖然輕功不錯,但哪能躲得開這緊密的進攻,沒過十招,便被金武一棍掃在腿上,隨後一棍力劈,打了個滿頭開花。
錦英冷笑一聲,從房頂飛來,砰砰兩掌,金武聽得破風聲音,舉棍便擋,錦英兩掌打得金武連退兩步,金武借著掌力,身影一飄“哈哈,老夫今日殺的痛快,就不勞錦先生送了,來日方長,老夫定要親眼看天狼幫毀於老夫手下。”“桀桀……老賊你定不得好死。”
話分兩邊,端木凇辭了二人,向東走了一陣兒,走至郊野,看前麵有一座豪宅,門前四棵大樹,雕梁畫棟,與這荒郊野外格格不入,朱紅色的牆上赫然畫著一個銀白色的狼頭,麵目猙獰,似是要撲出來一般,端木凇抬頭望了望天空,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夕陽似血,映射天地,整好照在這銀色狼頭之上,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端木凇提步上前,叩門朗聲道“在下端木凇,求見鐵舵主。”
那小廝開門一看,發現是個白麵後生,雖配長劍,但看上去卻是一副書生樣子,便不耐煩道“哪裏來的後生,找我們舵主什麼事?”
小廝說話無禮,端木凇也不惱,右手按劍道“殺人。”
小廝一聽,哈哈大笑:“就憑你個小白臉還想來我菱立分舵殺人?我看你是吃錯了藥了。”
說罷舉手一推,端木凇右手拔劍,隻看二人麵前一道銀光掠過,這小廝的一隻手已飛出去有七八尺遠,小廝先是看到一道銀光劃過,緊接著感覺右手輕飄飄的,隨後鮮血狂湧,才一聲大叫出來,左手抓著斷臂便往院中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舵主,不好了,有人打上門來了。”端木凇右手提劍,劍上一點血都不沾,見他跑了進去便提步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