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二美反目

俏梅把自己的貂裘大氅披風解下來,蓋在寒江雪身上。

蕊兒流著淚怒道:“你滾開,不用你這麼好心”。

蕊兒一把將俏梅的貂裘大氅摔了出去。

俏梅流著淚,突然拔出劍仍在地上,怒道:“你若不解恨,便來一劍殺了我。可我就是喜歡他,除非我死了,否則,你阻止不了我!”。

蕊兒騰地便站起,拔出羞光劍指著俏梅怒道:“你以為我不敢,你再不滾遠點,我便一劍殺了你”。

俏梅道:“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我比你愛他深。你怪我,恨我,甚至殺我,我都不怪你。可你隻是把他當成你的玩物罷了。你想把他緊緊的捏在手心裏,如同捏泥人一樣,隨心所欲。可你不知道,他還是個男人,一個有尊嚴,有七情六欲的男人。你說你愛著他,可你都對他做了些什麼!你在他的胸口戳了個窟窿,又在他的後背開了個洞,這就是你對他的愛嗎?他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都是你弄的,你還有臉在這裏假慈悲,該滾的人是你!”。

俏梅如同發瘋的母狼一般,把這些日子受的委屈和壓抑都發泄了出來。

蕊兒突然見到俏梅發狂的樣子,一下突然怔住了,那眼淚便嘩嘩的流了出來。

蕊兒的眼裏突然射出毒火一樣的光來,瞅著俏梅惡狠狠的道:“你這個胸大沒腦的蠢女人,竟然在這裏放屁。在五裏亭時你明明走了,為何還要回來?既然你不肯走,那我今日便殺了你”。

蕊兒一抖羞光劍,便向俏梅刺來。

俏梅便閉上眼,站在那裏不動。眼看羞光劍便要刺到俏梅的胸口,那寒江雪卻突低聲呼喚道:“蕊兒,水……”。

寒江雪的呼喚使得蕊兒和俏梅兩人都突然清醒過來。蕊兒便急忙收住了手,那羞光劍卻已經觸到了俏梅高聳的胸脯,把俏梅胸前的衣服劃破了一個口子。

蕊兒急忙過來扶起寒江雪道:“你先躺著一會兒,蕊兒這便去找水來”。

蕊兒拿來一個蒲團,把寒江雪的頭枕起些,便轉身對那俏梅怒道:“你離他遠點,不許你碰他。若我回來看見,便一劍殺了你”。

蕊兒便欲轉身離開去找水,那寒江雪卻突然抓住蕊兒的手道:“蕊兒,你別殺她。桃花已經死了,你若恨,便恨我,要殺,便殺我吧。都是我不好,惹得蕊兒傷心,我死了,你們兩便都好了,可知我是個禍根呢,隻是沒能還得蕊兒對我的恩情,我便隻有到陰曹地府裏的奈何橋頭等著你呢”。

蕊兒便哭道:“你這該死的,到了陰曹地府,我也饒不了你”。

寒江雪便道:“那咱們就生生世世做冤家吧,到了地府,做一對如膠似漆的豔鬼到也快活,很不錯呢。但隻是,我求你別再恨俏梅,她也是個苦命的人兒,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既然都這樣了,你若不解氣,便打我幾巴掌,或者再在我的胸口開個窗戶吧。你若當真把她殺了,你我的心裏便一輩子也不會快樂,俏梅畢竟是你的姐妹,她救過你呢。我已經愧對桃花,此刻連死的心都有,你就算是為了我,便也把心裏的恨丟了吧”。

蕊兒禁不住的淚水往下淌,滴滴答答的打在寒江雪的臉上,嘴上。

寒江雪便苦笑道:“蕊兒,你的淚水好酸,我記得以前你的淚水都是甜得如蜂蜜一般呢,這卻是為什麼!”。

蕊兒含著淚笑道:“你胡說些什麼呢”。

寒江雪道:“我沒胡說,這是真的呢,隻因你心裏有恨呢。你心裏若不快活,那我活著也不快樂,還不如死了呢”。

蕊兒道:“你少胡說,好好躺著吧”。

寒江雪卻道:“梅兒你過來”。

寒江雪話才出口,那蕊兒便給了他一巴掌,嗔道:“不許你這麼叫她”。

寒江雪便捂著臉道:“俏梅姐姐,你……”。

話未說完,蕊兒便又在寒江雪的另一邊臉上拍了一巴掌,怒道:“你再這樣,我便走”。

蕊兒說著,便欲起身。寒江雪急忙拉住。便對俏梅道:“俏梅,你過來”。

那俏梅便含著眼淚走到寒江雪的身邊蹲下。寒江雪拉著蕊兒的手放到俏梅的手裏道:“求你們別再為了我這糠心大蘿卜打打殺殺的了,你們若是誰死了,或者誰受到傷害,我都活不下去呢”。

那蕊兒一聽此言,便狠狠的給了寒江雪一耳光,轉身便走。

俏梅便也呸了寒江雪一口道:“你好自珍重吧,我卻去也”。

俏梅哭著道:“蕊兒,你給我滾回來”。

俏梅流著淚低頭輕輕親了寒江雪的額頭一口,便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須叟便消失在夜色裏。

寒江雪一個人躺在這大殿裏,看著搖搖燭火,悠悠閉上眼,淚水卻淌了下來。

那蕊兒走出梅花庵,見俏梅急衝衝的離去,頭也不回,須叟便消失了。

蕊兒走到半路,淚水已經流幹,心裏的氣也消了些,便隻得轉身回來。

蕊兒進到大殿裏,卻隻見燭火搖搖,不見了寒江雪的身影,心頭一驚,便急得大哭起來,轉身便欲出去尋找。卻聽得門外寒江雪有氣無力的道:“蕊兒,快扶我一扶”。

蕊兒急忙出來,卻見寒江雪扶著門,提著一罐子水杵在那裏。

蕊兒過來把寒江雪扶到蒲團上坐下,哭著道:“我還以為你又被哪個豔鬼勾走了呢”。

寒江雪苦笑道:“她走了?”。

蕊兒道:“那豔鬼可走了,你若舍不得,有本事,便追了去”。

寒江雪道:“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咱們不說她吧,我見那隔壁的房間裏有灶台,恐怕有吃的呢,你去找找看,若有吃的,拿些來。我剛才聽見你回來的腳步聲,怕你看不見我,會著急,便隻提了一點水便過來了”。

蕊兒冷笑道:“我著什麼急。你慣會花言巧語,巧舌如簧,便拿出你十二分的本事來,哄得幾個豔鬼出來使喚,卻不是又聽話又銷魂,勝過我這隻會淌酸淚的俗人千百倍”。

寒江雪被蕊兒這一頓奇談怪論的搶白弄得啞口無言,頓時又好氣又好笑,便隻得低頭嘿嘿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