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玉公主笑道:“蕊姑娘說的是,大家說這事咱們該不該管?”。
飛雪笑道:“俗話說的好,‘清官難斷家務事’,也該讓那些臭男人吃點苦頭!咱們看場好戲便罷了,管卻管不得”。
秦蕊道:“飛雪妹妹說得好,是該讓那些不老實的男人吃點苦頭,但是咱們細想想,若剩下一堆孤兒寡母,最後受苦受害的還是咱們女人和孩子!”
追風道:“蕊姑娘說得是,所以這事咱們既然遇上了,就得管管!”
飛雪笑道:“追風姐姐說得輕巧,這事咋管!難不成一劍把那些什麼紅燈嬌娃給殺了?她們雖然好色,卻跟我們無仇,再者我們也不是衙門捕快,無權抓她們,更無權殺人”。
秦蕊道:“我卻有一計,定叫那紅燈嬌娃從此安分,莊上的男人從此老實,我們又不犯禁例!”。
殘月冷笑道:“你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若真有這般能耐,我便服你”。
貞玉公主笑道:“且聽蕊姑娘妙計”。
秦蕊道:“對付莊上那不要命的色鬼男人,咱們自有霹靂手段,便用武取;至於對付那什麼紅燈嬌娃,那便是我們公主的拿手好戲了”。
貞玉公主笑道:“咱們也得人人有份,那才有意思”。
秦蕊道:“咱們剛好六人,今日便做一回專門糟蹋男人的‘紅燈嬌娃’”。
貞玉公主笑道:“很久沒有開開心了,今日難得此天作良緣,咱們啊,就按秦蕊姑娘說的,做一回‘霹靂嬌娃’。讓這莊上的男人也長點記性”。
俏梅笑道:“咱們也得裝扮裝扮才好”。說著便縱身把幾處房門上掛著的大紅花扯來,分發給幾人披掛上。
六人又把圍巾遮住了臉,隻露出一雙媚眼來。此時六人儼然便似山上的女當家來招婿一般。
飛雪便對殘月故作嬌笑道:“那俊俏的小哥,還不快來給姑奶奶捶捶腿,揉揉肩,人家都累死了,你也不知道疼一下人家”。
眾人都大笑起來。
一行人正自說著,突然隻聽得巷道的另一頭嗩呐聲起,鼓樂聲聲,一行六台大紅花轎被一群女人抬著緩緩而來,轎內坐著六個男人,都籠罩著大紅蓋頭。
追風笑道:“這難道便是準備送去‘隨喜’的‘貢品’!”。
飛雪笑道:“追風姐姐,你試試便知道”。
追風道:“喲,這會子你倒謙讓起來,剛才是誰都等不及了呢,還不快去選你的俊俏小哥哥,讓人家給你摸摸腿,揉揉肩下”。
殘月和秦蕊都忍不住笑起來。飛雪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待要說什麼,貞玉公主忙揮手止住。
貞玉公主笑道:“飛雪,這回咱們都讓著你,讓你先挑”。
一行人都對著飛雪笑了起來。秦蕊止住笑道:“咱們還得把戲演足,可別穿了幫”。
飛雪嘟著嘴嗔道:“咱們家‘公子爺’號稱‘天下第一采花大盜’,綽號‘歡歡樂樂’,這調教男人啊,最有一套,而我們都是雛,還是‘公子爺’先挑的好,我們也好先開開眼,長長見識,便沒的叫人家笑話,說咱們這什麼‘紅燈嬌娃“也這隻不過爾爾,沒什麼手段,折了威名”。
貞玉公主笑嗔道:“你這死丫頭,也學得嘴尖舌滑,待回到長安,本‘公子’便給你挑個如意郎君,看你還整日家心裏有嘴裏沒的”。
殘月道:“那咱們就先恭喜飛雪姐姐了,別到時候有了姐夫,得了溫柔鄉,便把我們這幾個姐妹都拋在腦後了。隻希望飛雪姐姐啊,在得了姐夫無限溫柔的蜜情湯之後,那嘴上的蜜汁子啊,也沾點子來,讓我們聞聞便好”。
大夥被殘月說得一陣大笑,飛雪便打馬過來,要擰殘月的嘴。殘月卻笑著跑開了。
飛雪隻得恨恨的道:“殘月這小蹄子想必是想男人想瘋了,一張好刁嘴,說出自己的心裏話來”。
秦蕊聽飛雪說起那‘天下第一采花大盜’和什麼‘歡歡樂樂’的名號,便又想起在蓮花鎮‘探花舫’的事情來,臉上便一陣不自在起來。
追風卻看在眼裏,便笑道:“咱們這些井市俗人快別說了,這裏還有蕊大小姐在,人家可臉紅耳熱,再說下去,我們都成了臭不要臉的臭蛤蟆了”。
秦蕊見追風說出前情來,便紅著臉道:“你們撒混打趣,可別牽扯上我,我可沒你們這樣嘴刁舌滑的”。
貞玉公主笑道:“大家還是看看現下的情況該怎麼辦,眼看那吹鑼打鼓的‘隨喜’貢品便過來了,可別穿了幫,下麵的戲可就不好演了”。
殘月道:“既然蕊大小姐這麼有才學,又計謀深遠,咱們啊,且聽她的一回,看她有何話說”。
秦蕊便道:“咱們這開鑼的戲一定要唱好,不能有破綻,這方麵還是‘玉公主’有謀略和應變”。
貞玉公主笑道:“一群死丫頭,合起夥來看我笑話呢”。
飛雪笑道:“蕊姐姐說的是,誰叫我們家‘公子’這麼有才情且好色呢”。
一行人都笑了起來。貞玉公主嗔道:“你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臭嘴”。
秦蕊道:“公主還得把頭上的方巾取下來,恢複女裝才好”。
貞玉公主道:“我倒把這給忘了”。
於是貞玉公主把頭上方巾挽著的長發打散,又用一塊錦帕在腦後稍稍一籠一紮,儼然便是一位風姿綽約的蓬鬆睡美人,卻隻差得一副耳環。
秦蕊便取下自己的,遞給貞玉公主。貞玉公主笑著接過來戴上,頓時大家都驚呼,好一個睡美人。
說話間,那敲鑼打鼓的一行人抬著六頂大紅花轎便走了過來,卻在不遠處停下,看見六位美人掛著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立在村頭,先是一驚,隨即便又歡騰起來。那吹鼓手和抬轎子的女人們便都像是吃了歡樂藥一般興奮起來。
一群人到得貞玉公主等麵前,便停在原地吹吹打打。
隻見一位長者杵著拐走出來作揖道:“紅燈嬌娃娘娘在上,這是今年我鳴鹿塬孝敬給各位‘隨喜’的貢品,都是我莊上最精壯的男子了,請娘娘笑納,還望紅燈嬌娃娘娘們高抬貴手,饒了我莊上一幹婦孺老小”。
貞玉公主一揮手,那些吹鼓手和抬轎子的女人們便都安靜下來。
貞玉公主道:“都是些什麼貨色,待我等驗完貨,滿意了再說,否則,本姑奶奶便廢了他們”。
一行人便都忙跪了下去。幾個婦人便突然哀哀怨怨的哭了起來。
那位杵著拐的老者,便是張太公,隻見他戰戰巍巍的挪近貞玉公主前,眯著眼看著貞玉公主,笑道:“老朽知道嬌娃娘娘們的厲害,喜歡騎大驢子,那方麵的功夫嘛想必了得。隻是往年娘娘們來,騎的都是我莊上孝敬的大叫驢,怎麼這回卻換成了高頭大馬,是不是小老兒挑選的驢子不聽話,嬌娃娘娘們不滿意。若如此,我那莊上還有幾匹精壯的,可孝敬給娘娘們,當作娘娘們平日裏的坐騎”。
貞玉公主笑道:“你等的轎中不是有六匹上好的大叫驢嗎,還等什麼,都牽出來吧,本娘娘今年要玩點新花樣”。
追風飛雪等一行人在後麵便都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秦蕊隻紅著臉坐回到了馬車裏。
張太公便轉身道:“都出來吧,別藏著掖著的啦,今年娘娘有新活,大家都配合好”。
六頂大紅的花轎內便走出六位頂著大紅蓋頭的男子來,到貞玉公主前一字兒排開。
張太公嘿笑道:“這六個後生,都是壯男,都稱自己好大行貨,而且最擅風花雪月的事情,最解風情呢”。
貞玉公主一聽‘風花雪月’四字,便氣不打一處來,怒嗔道:“你等自稱驢大的行貨,不知比起驢來如何,今日姑奶奶雖騎馬來,且想聽聽你這六匹人麵驢心的蠢驢叫起來是什麼樣子,倘若叫得好,姑奶奶便饒了你,若叫得不好,姑奶奶便割了你等的驢大的行貨,叫你們永世做不得男人”。
秦蕊紅了臉,身旁一行人卻聽得實在是忍不住,便都大笑起來。
貞玉公主說著,便長劍出竅,道:“小一二三四五,還不過來驗貨”。
秦蕊等人便走了過來。貞玉公主道:“蕊兒,這主意是你出的,你先來”。
秦蕊沒辦法,隻得走上前去,拔出‘羞光’劍指著一位頂著大紅蓋頭的男子道:“還不叫來”。
秦蕊的臉紅如熟透了的柿子,便扭過頭來,拿在手中的劍便也往下低落,卻恰好指著那男子的褲襠。那人見狀,便急忙跪下,學著那毛驢發情時的叫聲,叫了起來。
貞玉公主等人大笑起來,道:“這‘鳴鹿塬’從今日起,該改叫‘鳴驢塬’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