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張太公院

四人便連滾帶爬的出得門去。剛走到門口,獨孤玥道:“回來”。四人便一陣風似的連忙回來。

獨孤玥狠狠的道:“黑鷹,從此刻起,你便是他們三人的大哥,你們最好趕快想辦法把我想要的東西拿來,否則你們的腦袋難保,你們家人的腦袋也得搬家。秦蕊那小妮子若是帶不回來,便宰了她,絕不能讓她把東西交給李家王朝”。

黑鷹躬身道:“屬下一定肝腦塗地,明日我四人便設法潛入太原府去”。

獨孤玥揮揮手,四人便退了下去。

此時有人飛跑來報,在獨孤玥耳畔低估了一通,獨孤玥哦了一聲,便大笑起來。

獨孤玥一轉身,隻見獨狼閃了進來。

獨孤玥冷笑道:“你還活著,倒是令人驚喜得很”。

獨狼拱手道:“屬下知罪,沒能完成公子交給的任務,請公子責罰”。

獨孤玥道:“活著就好,責罰也免了。我這群人裏麵就數你還算個人才,現在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獨孤玥從懷裏拿出一麵令牌道:“這是我獨孤家的令牌,見牌如見主人,你拿著”。

獨狼一臉狐疑。獨孤玥冷笑道:“我現在要你秘密跟蹤黑鷹他們,若發現他們有什麼二心,你可見機行事”。

獨狼道了聲“是”。獨孤玥揮揮手,獨狼便退了出去。

卻說這一日,天色微明,鳴鹿塬晨霜如銀,那些凹陷的溝壑如同黃土高原上的皺紋一般。

此時草木凋零,四野無聲。一條黃泥溝裏,數位美人手拿長劍,騎著馬慢慢行進著,身上覆滿了風塵;後麵跟著一輛馬車,駕車的美人已經疲憊不堪。

那領頭的黑衣美人突然勒住馬道:“公主,你看,前麵有一村莊,咱們到那裏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公主點點頭,在馬上轉身道:“大家打起精神,到前麵的村莊休整”。

一行人便一抖韁繩,躍馬飛馳而去。

此一行人馬,便是剛從泗水橋而來的貞玉公主和追風,飛雪殘月,俏梅秦蕊等人。

那趕車的便是俏梅,聽得公主此言,便一揚馬鞭,韁繩一抖,馬車便飛奔起來。

一行人來到小村莊前,隻見三兩棵大樹枝葉落盡,半歪著橫在村口,有一座石拱橋通向村裏。

追風走在前麵,一行人緊跟其後,進得村裏。此時紅日初升,隻見大約數十戶人家的村莊,家家戶戶的門頭都掛著一盞紅燈籠,像是過年一般,而村莊裏死一般的寂靜,並不見一個人影。

貞玉公主道:“追風,你到前麵探查一下,看看這村裏到底有什麼古怪”。

追風道了聲“是”,便策馬向村莊裏麵而去。

追風沿著村裏巷道前行,一路有酒鋪,有打鐵鋪,四周宅院錯落,雖不像都市一般繁華,但也算齊整,想必是處男耕女織的世外桃源,卻走了許久,並不見一個行人。追風便把腰間的長劍拿在手裏,警覺起來。

轉過一處巷道,見前麵一座寬敞的莊院,草敞的院門上頭一塊匾額寫著“張太公院”四字。

追風勒馬近前,側耳細聽,隻聽得裏麵似有很多人在竊竊私語,似乎在密謀商量著什麼。

追風把馬藏在一處巷道的拐角處,便轉到莊院的後牆,一縱身便跳了進去。

隻見裏麵數處茅草房舍,三兩處倉廩,正中卻是一處寬敞的議事大廳。

追風一閃身影,便飛身躍上廳外的房梁上,手指輕輕捅破窗戶紙,定眼往裏一看,隻見裏麵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大堆人在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須叟,一位老太公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杵著拐從廳後踱進來,咳嗽了幾聲,便坐到敞廳中央的交椅上。

廳下的人們便立馬安靜下來。

老太公捋捋花白的胡須,歎了口氣道:“‘紅燈一照,嬌娃必到’,今日恰好八月十六,俗話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每年的今日她們必來‘隨喜’,我鳴鹿塬的精壯後生已經所剩無幾了,不知今年她們又看上了那家的後生”。

追風在房梁上聽得一陣莫名其妙,正自狐疑。

廳下一位婦人道:“她們今年恐怕連已經結了婚的男人也不肯放過,昨年胖嫂家的男人就是因為長得壯,結果就被‘隨喜’,之後便上了山,從此無蹤無影,剩下她們孤兒寡母。今年我家的男人也不敢出去躲,怕是難逃此劫”。婦人說著便掉下淚來。

一位胖女人站出來道:“誰家男人敢躲!若被她們發現,屋裏的男人不在家,便要燒房子殺婆娘”。

隻聽得另一位瘦小的婦人道:“我們幹脆跟她們拚了,我們的男人憑什麼讓她們糟蹋。我們要保護我們的根”。

一位老者笑著站起道:“是保護你們的命根子。可惜我老嘍,要不然,我倒是願意替你們家大壯接受她們的‘隨喜’”。

突然,隻見一隻鞋子朝老者飛過來,卻打在他前麵的胖女人身上。

那胖女人正待發火,隻見一位老婦人氣得發抖的過來,指著那老者罵道:“你個老不羞,沒騸幹淨的老叫驢,你狂個球”。

廳下便嬉笑起來。那老者便畏縮著坐了下來。

交椅上坐著的老太公便嗬道:“大家安靜,安靜。值此生死攸關的時刻,大家都要冷靜。那紅燈嬌娃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否則,老朽也願意被她們‘隨喜’呢,隻是早已經力不從心”。

廳下有人便笑起來,一後生道“太公,你不是有十全大補丸嗎!一粒不行吃兩粒嘛”。

一老婦人劈頭蓋臉就給了這後生一頓暴栗子,怒道:“你這不知死活的蠢驢,你以為逛窯子呢,那紅燈嬌娃都是千年的狐狸精變的,專吸男人精元,吸幹了,隻剩一把皮包骨頭,便拋棄在山穀裏自生自滅,叫你叫天天不應,叫地不靈呢!”

另一幹瘦的後生便笑道:“錢大娘,真的假的,說得好像你就是那千年的狐狸精一樣,要不然,李大伯如何死得這般早,且蹊蹺”

廳下一陣哄笑。李大娘怒嗔道:“放你娘的屁,你個小雜毛,我還吸你爹的骨髓嘞!”。

張老太公跺跺拐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亂,隻要她們不殺人,莊裏不死人,什麼都好說!你們那小媳子們,就回去把自己的男人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屋裏等著,紅燈嬌娃一到,人家十八般武藝愛咋弄咋弄,你等就當開開眼!也給自己一個另結新歡的機會,反正我們鳴鹿塬的斯文,早就掃地嘍”。

錢大娘怒道:“放屁,你們以為便誼了你們男人,可苦了我們女人。這幾年被紅燈嬌娃隨喜了的男人,一個也沒活著回來”

張老太公道:“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我們打又打不過,逃卻沒逃處!可我們又不能看著我們的後生精壯男人一年年被擄走,讓我們鳴鹿塬絕後,成為寡婦嶺吧,大家還是回去準備準備,迎接晚上紅燈嬌娃的‘隨喜’吧,幸好她們每年隻要六人,不論‘隨喜’到誰家,都不要反抗,把男人獻出來,總比讓她們把全家婦孺殺了的強。”。

追風在房梁上聽得又好氣又好笑,便縱身躍下來,俏俏走到剛才的後牆,一跳便翻出牆外,來到那小巷子藏馬的拐角,解下馬匹,縱身上馬,一抖韁繩,胯下的馬便得得向村口而來。

走不多遠,隻見殘月打馬而來,兩人正撞著。

殘月道:“公主見你久不回來,放心不下,便叫我來看看。你卻如何這久才回來?”

追風便把剛才在張太公莊院聽到的講了一遍,殘月差點沒笑死。

二人便打馬向村口處奔來,到得貞玉公主前,沒等大夥開口,殘月便把從追風處聽到的故事添油加醋的笑著講了一遍,一行人便笑得前仰後合,幾次捂著肚子,連秦蕊也出馬車來,笑嗔道:“天下間競有這樣不論不類的奇事!那什麼紅燈嬌娃,強行拆散人家夫妻,幹出那等霸女欺男的勾當來,想必不是什麼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