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段府大婚
看著徐公淩倒在地上，顏如意嚇了一跳。她盤腿坐在地上，把徐公淩放在腿上，眼中滿是關切。徐公淩輕輕打起呼來，看著像是個熟睡的嬰兒。
顏如意眼中帶淚，望向茅小正：“道長，他沒事吧？他不會是中毒了吧？”
茅小正哈哈大笑：“姑娘不用擔心，他這是累得。睡上一覺就好了。”
顏如意擦幹眼淚，欣慰地說：“太好了，我就知道他沒這麼容易死。”
茅小正收回劍：“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這就帶你們出去吧！”
忽地一聲，顏如意腿下生出一卷小旋風，托著她和徐公淩飛了起來。顏如意抬頭一看，原來這個洞的洞口在上麵，三人飛了出去。出洞之後，顏如意隻覺豁然開朗，看著四周的景色，這不正是北哭山嗎？
茅小正望著顏如意：“姑娘，現在已經安全了。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還要下去看看。”
顏如意點了點頭，她此刻正盼著與徐公淩獨處，茅小正要下去，正是求之不得。
茅小正進了洞，正看見那顆夜明珠，暗想：“這倒是個好東西，不知道還有什麼寶物？”
茅小正進到內洞，看到大大小小十個寶箱，他隨便打開一個寶箱，箱子裏金光閃閃，全是金子做的首飾，金釵、金鐲、金項圈應有盡有。他又打開一個，箱子裏全是玉器，玉鞋、玉佩、玉如意，都是好東西。
茅小正掏出百寶袋，張開袋口，念了一聲收，十箱財寶都進了他的百寶袋。
徐公淩睡著了，但他還是在傻笑著。顏如意捏著他的臉蛋，暗想：“有什麼好笑的？你也就會笑了。”顏如意突然有了一個念頭，即使徐公淩永遠不醒，她也願意就這樣一輩子抱著他。
茅小正出了洞，飄在空中：“姑娘，貧道要去追那妖怪，先行一步了。”
顏如意點了點頭：“道長放心，我等等就叫醒他。先讓他睡一會吧！”
四更天，高家私塾，內室的燈還亮著。高先生和高夫人似乎在討論著什麼問題。
高先生喜道：“隻要公淩去了淩虛宮，咱閨女就有救了。”
高夫人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公淩去淩虛宮呢？”
高先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公淩去了淩虛宮，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咱閨女也得救了，有什麼不好啊？”
高夫人點了點頭：“她爹，你再睡一會吧！這些年，為了小冰，你也是操碎了心。”
高先生笑道：“誰讓我是她爹呢！隻是苦了這孩子，有了仙果和人元金丹，她一定就沒事了。”
高夫人問道：“她爹，你說這些個孩子，以後誰的成就會更高呢？”
高先生答道：“做老師的，當然希望他們都好啊！這幾個孩子出生尋常人家，想要飛黃騰達，就必須要吃得苦中苦。人生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
高夫人疑道：“沒想到徐公淩這孩子有這好命，被仙人看中了。以後不知道會不會成個小神仙呢？”
高先生笑道：“但願他成仙之後，不要忘記我這個老師啊！”
高夫人道：“這孩子是個好孩子，肯定不會忘恩負義的。”
徐公淩驚醒了，他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顏如意懷裏：“你是如意，還是妖怪？”
顏如意答道：“我要是妖怪，你還能醒嗎？”
徐公淩感受到顏如意的體溫，立時起身：“如意，多謝你照看我了！”
顏如意羞道：“你睡著的樣子，真像個孩子。”
徐公淩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白衣服是最容易髒的，但是我偏偏喜歡穿白的。”
顏如意笑道：“來，脫下來，我給你洗了。”
徐公淩急忙擺手：“不用了，夜裏怪冷的。如意，我這就送你回家吧！”
顏如意站起身：“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徐公淩望著天色：“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走。我也不放心啊！”
顏如意嗬嗬笑道：“傻瓜，馬上天就亮了。”
徐公淩拍著腦袋：“那我陪你到天亮好了。”
顏如意拉下徐公淩：“坐下吧！你陪我說會話。”
徐公淩坐了下去：“嗯！不說話，我也不知道幹什麼。”
顏如意輕聲問道：“徐公淩，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徐公淩愣了一會，答道：“這我還真沒想過，不過好看的姑娘，是人都喜歡吧！”
顏如意問道：“你跟我說實話，我和那妖怪，誰更好看？”
徐公淩隻是搖頭：“不好說啊！”
顏如意使勁掐捏著他的嘴巴：“有什麼不好說的！”
徐公淩的臉皮可沒那麼厚，給這一掐，照樣疼：“輕點，疼啊！我說！”
顏如意鬆開手：“那你一定要說實話。”
徐公淩意味深長地說道：“如果一個美人掉進水裏，我會覺得可惜了，淹死一個美人。如果你掉進水裏，我肯定急著找網子來撈你。”
顏如意會心一笑：“我會水，不用你撈。”
徐公淩擦著眼睛，笑道：“反正經過這次頭發精，美人我是再也不敢看了。我現在覺得所有的美人，都可能是妖怪。”
顏如意深情地望著徐公淩：“徐公淩，我看上你了，從我第一次遇見你，就總會想起你。你呢？”
徐公淩聽到這話，實在感覺受寵若驚：“如意，不久我就要去拜師學藝了。你是個好姑娘，可惜我們沒緣分。”
顏如意聽徐公淩這麼說，忙道：“我會等你的。”
徐公淩搖了搖頭，歎道：“這一去還不知道多少年呢！以後你一定能找到如意郎君的。”
顏如意有些委屈：“你是看不上我？”
徐公淩猛地搖頭，其實他看到顏如意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男人很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卻不容易愛上一個人，一旦愛上了，又害怕失去。愛一個人越深，就越害怕失去她。
顏如意又問道：“你有心上人了？”
徐公淩還是搖頭，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顏如意嗔怒道：“問你什麼，你都不說。平時你不是挺能講的嗎？”
徐公淩突然猛地抱住了顏如意：“如意，你別再問了。我還有很多大事沒有做！”
徐公淩暗想：“如果可以，我真想就這麼一直抱住你，直到天荒地老。”
六月十六到了，滿街張燈結彩，比過年還要熱鬧。全城的人都知道是段家的六公子大婚了，娶得是林家四小姐，正是門當戶對。徐公淩一連幾日總是悶悶不樂，想起來今天要去參加段家大婚，不得不打扮起來。
段彪早就把一套公子服準備好了，還送了一把折扇。徐公淩拿在手裏，心裏想著：“看來我的手，還是更適合握劍啊！”
馬家駒今天起了個大早，他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參加段府的婚禮。能參加段府婚禮的都是淩州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馬家駒戴上書生帽，對著鏡子照了起來，暗想：“等我考中狀元，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呢！”
馬家駒早早就到了徐公淩家，坐在堂屋。
馬家駒興奮道：“公淩，今天是段府大喜的日子！你怎麼一點也不高興啊？”
徐公淩歎了口氣：“家駒，我知道你喜歡熱鬧。但是我一向不喜歡這種大場麵啊！”
馬家駒喜道：“大戶人家成親規矩多，我們正好可以見識一下啊！”
徐公淩穿上靴子：“但願今天快點過去啊！我這幾天實在高興不起來。”
馬家駒問道：“好幾天前，就看你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公淩，你到底有什麼心事啊？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的。”
徐公淩答道：“不說了！不說了！說不定再過幾天就好了。”
馬家駒摸著幹癟的肚子：“我今天連早飯都沒吃，就是想嚐嚐段家的美食呢！”
徐公淩輕撫著頭發：“賢弟，給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有點興致了。至少人總是要吃飯的，我隻是午飯沒吃而已。”
馬家駒拍著大腿：“公淩，這就對了！男人活得一定要灑脫點。高高興興比什麼都強。”
徐公淩問道：“聽無音說，你最近功夫長進不少啊？”
馬家駒得意道：“我昨天一腳踢斷了一棵小樹呢！”
徐公淩拍著他的肩膀：“千萬不要自我滿足啊！給我這套腿法的人，能用一雙腳，接我的徐風劍法呢！”
馬家駒表示難以相信：“不可能吧！你的劍法那麼犀利，能用肉腳去接？”
徐公淩笑道：“賢弟，那人真的可以！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啊！永遠不要滿足現狀，我們才可以不斷進步。”
馬家駒點了點頭。
屋外傳來喜鑼、嗩呐的聲音，滿街都是喜慶的聲音。
馬家駒望向屋外：“這麼快就開始迎親了啊！段府小登科果然是不同凡響啊！我去看段家六公子迎親了。晚上咱們段府見！”
徐公淩點了點頭：“賢弟，你先去吧！”
徐公淩實在沒什麼心情看迎親了，他出門就直奔段府，約有七八裏路，到了段府門前。大戶人家果然不同凡響。大大的牌匾高掛在門上，對聯寫得是“忠孝傳家久，詩書繼世長”，段府出過三個探花郎，十幾個進士，是淩州城一等一的書香世家了。
徐公淩直往裏進，卻被仆人攔下。
那仆人問道：“請問，公子你有請柬嗎？”
徐公淩猛然想起自己竟然忘了帶請柬：“小哥，我來得匆忙，忘記帶請柬了。段彪在嗎？你跟他說一下。”
仆人歎道：“你是徐公子嗎？”
徐公淩點了點頭：“正是在下！”
仆人連連施禮：“怠慢了！怠慢了！裏麵請！段總管，特別囑咐我，一定不能怠慢徐公子。請前廳吃茶。”
徐公淩暗想：“這個段彪倒是很會做事啊！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也得對人家客氣點。”
那仆人喊道：“段福！你帶徐公子去前廳就坐。”
隻見來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書童，帶著徐公淩往裏走。一進門就看到段家的影壁，影壁有三部分。左邊是君子如竹圖，中間是飛鳳迎福圖，右邊是傲雪紅梅圖。影壁又稱蕭牆，是大戶人家院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普通的人家的影壁，比較簡單，可能就是一堵牆。
古人迷信風水，認為影壁可以把孤魂野鬼擋在家門外，大門前有影壁罩著，妖魔鬼魅見了自己的影子就不敢往裏闖了。到冬天，影壁還可以擋住大風向院內直灌，形成緩衝，禦擋寒氣。
徐公淩讚道：“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影壁，果然十分氣派。”
徐公淩進了前廳，看見楊劍生正在裏麵吃點心。
徐公淩喊道：“劍生！你也來了啊？”
楊劍生望見徐公淩，急忙起身：“師父也來了啊！快坐下！師父最近一直心神不寧，今天正好喜慶喜慶！”
徐公淩坐在楊劍生邊上：“劍生！我這幾天確實有些心煩意亂，也無心教你。你的劍法練得怎麼樣了啊？”
楊劍生答道：“弟子自從練了師父的徐風劍法，劍勁整了許多，劍法也越來越快了。”
徐公淩喜道：“劍生你到底比我要有天賦，再過幾年你就練成了。”
“混賬！劍生！他是你師父，我是什麼人？”從邊上過來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
楊劍生望了過去：“師父，我拜過你們為師，你們都是我師父。”
中年男子怒道：“一個黃口小兒，他能教你什麼？”
徐公淩問道：“劍生，他也是你師父吧？你拜我為師之前，應該和他商量一下啊！”
中年男子揪住了徐公淩，就要摔他。使了個大勁，徐公淩巋然不動。
中年男子瞪著徐公淩：“有點功夫！你敢跟我比劍嗎？”
徐公淩握住他的手：“前輩，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實在不宜比試。改日吧！”
中年男子怒道：“你是怕了吧！要是怕了，你現在就跟我求饒。以後劍生和你再無半點關係。”
徐公淩搖了搖頭：“師徒一場，也是緣分。誰一輩子能隻有一個老師呢？前輩教前輩的，我教我的。”
中年男子撤開手：“給我拿劍來！你叫什麼名字？吳某，劍下不斬無名之鬼。”
徐公淩驚道：“你是淩州劍仙吳風之，久仰久仰！”
吳風之的徒弟拋來了劍：“師父！接劍！”
吳風之喝道：“久仰什麼！手底下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