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姚蕊心這個名字亂了柯欽飛的心神,他一時間失去了方才瘋了一樣的攻擊性。
可柯欽飛依然是個瘋子。
因為他的臉色越來越黑了。
陸玉均看在眼裏,心頭直發涼。
這麼快的侵蝕速度,柯欽飛再不克製,他根本活不過今天!
然而沒等陸玉均開口勸他,柯欽飛猛然抬頭看向陸玉均,“你為何要問母親的下落?”
柯欽飛眼裏的疑惑明顯,陸玉均剛想著如何答複他,柯欽飛就突然衝上前來。
陸玉均瞳孔一縮,出掌接住柯欽飛打過來的拳頭,胸腹一讓,柯欽飛踢上來的腿也被他躲開。
一邊躲柯欽飛的攻勢,陸玉均一邊在心裏暗罵。
柯欽飛的腦子已經非常不清醒了,說著說著話就突然出手還不是偷襲的事情,他還是頭一次見!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陸玉均閃身退後,對著柯欽飛再次問道:“姚蕊心在哪?!”
柯欽飛正如同陸玉均所預料的那般,停了下來,露出了方才如出一轍的疑惑,“你為何要問母親的下落?”
陸玉均咬牙,這個柯欽飛!
不止毒都快入骨了,走火入魔也越來越嚴重了!
陸玉均緊盯著柯欽飛的一舉一動,口中小心道:“因為有人在找她。”
柯欽飛皺起眉頭,眼簾微垂,“……有人?”
又是一樣的結果,陸玉均再一次閃開柯欽飛有毛病一樣的攻擊時,滿腦子的想打人。
偏偏這個時候,這個柯欽飛他打不得。
人都已經快變成瘋子了,再被他打一打,就可以去死了。
言語阻攔並不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柯欽飛此時記得最牢的就是殺死眼前這個人。
陸玉均不知該慶幸還是怨憤,如果柯欽飛沒有殺死他這個執念在,可能在他們找到柯欽飛的時候,這家夥已經被毒素給腐蝕成一團血肉了。
可現在,陸玉均又該如何製住柯欽飛?
飛奔而來的白貂幫了他一把。
相似的場景在眼前重演,白貂一口咬上了柯欽飛的左臂。
熟悉的疼痛使柯欽飛瞳孔顫動,手臂瘋狂甩動,仿若要將白貂給摔死在地上。
大概是太過驚懼,柯欽飛甚至用上了十分的內力。
帶著內力的狂暴甩動,白貂如炮彈一般直直被甩飛出去,被連忙上前的陸玉均攬進懷裏。
白貂尾巴都在發抖,整隻貂都愣愣的。
它剛才感覺到了恐懼,死亡的恐懼。
方才的那種力道,白貂以為自己真的會被摔死。
剛從鬼門關逃過一劫,白貂小眼睛都不轉了,呆呆的看著前方,視線都是飄散的。
陸玉均抱住白貂後,聽見身後的馬蹄聲,轉身一看,原來是宗鐸和姚蕊雯他們來了。
鬆了一口氣,陸玉均這才放下緊繃的神經,抽出心思查看嚇壞了的白貂。
白貂自從在崖底稱王稱霸,除了那條大蟒蛇曾經咬過它尾巴,就沒碰上過可以威脅到它的事情。
哪怕是那條蟒蛇,更多的隻是讓它憤怒自己的尾巴給沾了臭臭的口水。
生死攸關從沒有過。
白貂兩次差點給摔死,全是柯欽飛幹的。
陸玉均擔心地摸摸白貂的腦袋,“小家夥?”
生怕白貂給嚇傻了。
白貂的確嚇到了,但還好還沒到嚇傻了的地步。
回過神來的白貂尾巴終於停下了顫抖,茫然地看了陸玉均一眼,然後倏爾瘋狂往陸玉均懷裏鑽。
恨不得扒開陸玉均的衣襟,直接鑽進陸玉均的衣服裏。
要命啊!差點就死貂了!!
小身子在陸玉均懷裏瑟瑟發抖,口中“嚶嚶嚶”的直叫。
可憐巴巴。
陸玉均心都化了,忙抱著它哄,連道“沒事了”,“不用怕”。
宗鐸走到陸玉均身邊,看著一個勁往陸玉均懷裏鑽的白貂,眼中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
這樣就害怕到嚶嚶嚶?他想的果然沒錯。
就是慈母多敗兒。
探手就把白貂從陸玉均懷裏給拎了出來,陸玉均“哎”了一聲,想把白貂抱回去卻被宗鐸給攔住了。
白貂把小尾巴委委屈屈地縮在肚皮前,四隻爪子都是緊縮在身前的。
“吱……!”你幹嘛?它還沒哭夠呢!
叫聲都弱裏弱氣的。
宗鐸拎著白貂的後頸肉轉了個個,讓它正衝著柯欽飛。
白貂:“!!”你有病啊!!
陸玉均:“……”
宗鐸冷冷道:“他差點摔死你,難道你不應該去報複嗎?躲起來哭像什麼樣子!”
白貂:“……”說得有點道理,可就不能照顧它剛剛差點被摔死而受驚嚇的小心靈嗎?!
陸玉均:“……”這怎麼看著跟訓兒子似的。
剛下馬走過來的姚蕊雯和莫錚:“……”不就是隻白貂,何苦這麼嚴苛。
柯欽飛陰鬱的眼神盯著白貂,看得白貂四隻爪子驟然緊縮起來,隨即被宗鐸掐住腋下,“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麼做!”
許是自己這邊人多起來,而且陸玉均就在旁邊,白貂漸漸放鬆。
這個人雖然討厭,可他說得挺對的誒。
它應該繼續咬那個人啊!
明明他們這邊人多!它怕什麼?!
白貂該慶幸宗鐸不知道它想什麼,不然非攔著陸玉均,然後把白貂給扔到柯欽飛麵前不可。
這麼膽小!像什麼樣子!
陸玉均無奈歎氣,白貂就是被柯欽飛這麼瘋狂的一甩給嚇到了,小家夥平時很膽大的。
就算是沒經曆過嚴酷考驗的昆侖玉白貂,那也不是普通的白貂,不至於膽小如鼠。
柯欽飛緊盯著白貂,嘴角突兀地逐漸咧開一個陰森的笑。仿佛在對白貂說,快來,來我就摔死你。
白貂毛都炸起來了,“吱吱!!”
這個分明落於下風的家夥囂張什麼?它才不怕!!一邊叫喚一邊尾巴一點都沒放鬆回去。
十足十的色厲內荏。
宗鐸被這小家夥不成器的樣子給氣到了,作勢就要給扔過去。
嚇得白貂尾巴一直一炸,快速地就纏在了宗鐸手腕上。
尾巴尖還討好地蹭了蹭。
陸玉均噗的一下就笑出來了。
可以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宗鐸眯著眼看白貂,白貂縮著兩隻前爪,正是當初從崖底往外走的時候,對陸玉均和魏寥做過的作揖一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