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盯著杯子上藍色的花紋,吸了口氣道:“封堂主早就是堂主了,可柯堂主雖然是近來才升的堂主,卻風頭壓過了封堂主。”
“我們不甘心,封堂主當然也不甘心。但是樓主欣賞柯堂主,不甘心也沒用。”
張齊手指點了點桌子,“這麼說柯欽飛和封晟的關係很不好?”
趙澤歎道:“何止很不好,是特別不好。如果不是樓主攔著,幾乎能打起來。”
張齊往前一湊,興味道:“你們樓主還攔著?”
“拉偏架而已。”趙澤想想這幾次封堂主和柯堂主起衝突的最後結果,都忍不住怒上心頭。
“樓主也不知為何那麼信任柯堂主,封堂主那麼忠心就一點都不得重用。”
張齊扯扯嘴角,懶散道:“怎麼說是不得重用呢,好歹是個堂主,掌管的還都是高等殺手呢。”
趙澤卻不屑道:“那能頂什麼用?有好任務都交給柯堂主,美其名曰培養。做好了是年輕有為,做不好就是年少無知缺乏經驗。”
“可是封堂主,每次接的任務都是要麼困難要麼危險的。做好了是應該的因為經驗足,做不好就是愧對風雨樓這麼多年的栽培。”
越說趙澤越義憤填膺,雙手攥得越來越緊,手裏的杯子都發出了“吱吱”的響聲。
“他憑什麼?!就憑自己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張齊的眼睛猛然一眯,立刻問道:“什麼女人?”
陸玉均的瞳孔微縮,隻覺自己這次留在這裏聽審訊,大概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趙澤顧不上問張齊怎麼不知道這些,他已經為這些事情憋屈很久了!
“你們都知道柯欽飛是齊濛帶進風雨樓的,可是柯欽飛升的比齊濛還快你們查到原因了嗎?”
張齊肅然搖頭,這個他們查了很久,但是沒有半點收獲。
這對嶴獄來說還是少見的一無所獲。
趙澤冷笑道:“他柯欽飛靠的可不是他自己,而是他那個母親。”
“他母親?”
趙澤麵帶厭惡道:“沒錯,他那個母親可真是有手段,沒幾天就把樓主給捏在手裏玩的團團轉,比花魁可厲害多了。”
張齊挑起眉頭,輕笑道:“這麼有意思的女人,我們怎麼沒查到?別是你瞎說的吧?”
趙澤急了,手裏的杯子在麵前的小木桌上重重一頓,“我沒瞎說!你們查不到是因為樓主把她藏的太好了!而且……!”
“而且什麼?”
趙澤抿緊了嘴,咬牙道:“而且還特地殺了一些人滅口。”
滅口?張齊皺了皺眉,“為何滅口?為了那個女人?”
趙澤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那個女人剛來的時候很少人看見,簡直像是挑好了時候。當時我們都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讓樓主那麼在意。”
“結果沒幾天,當天看見過那個女人真麵目的人就死了個七七八八。對外理由竟然是他們背叛了風雨樓?!”
趙澤氣得都要笑出來了,“他們怎麼可能背叛風雨樓?而且那麼巧的就是那些見到過那女人真麵目的人?!”
張齊的重點卻在另一處,他問道:“死了個七七八八?就是說還有沒死的?”
趙澤長籲了一口氣,冷靜了一下,道:“是。有幾個人還活著。”
“幾個?都是誰?”
“有你們在找的莫滎,還有她的弟弟莫可。”
又是那個莫滎?張齊對這個人真是越來越好奇了,“她為什麼沒事?還有他弟弟。難不成,他們對於風雨樓而言,有些特殊意義?”
趙澤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他雖然還憤怒著,卻終究冷靜多了,“他們早於我進入風雨樓,身份對外就是正常的風雨樓殺手,別的我也不清楚。”
張齊摸著自己的下巴思考趙澤說的話,趙澤沒有說謊他看得出來,但是他口中的事實究竟是不是真的事實,那就不一定了。
陸玉均這時終於推門走了進去,道:“覺得有收獲嗎?”
張齊不驚訝陸玉均會來,自然回道:“有點,不多。”
陸玉均沒說自己在門外站了半天,而是直接問趙澤:“莫滎和茗蕊的關係在風雨樓是公開的?”
趙澤點頭道:“是,所有人都知道。”
陸玉均想了想,又問道:“她們的去向你們了解過嗎?”
趙澤的表情略有些奇怪,“為什麼我們要關注她們的去向?”茗蕊不過是個花魁,他們就算嫉妒莫滎也不至於天天盯著她們……才沒那個多餘的好奇心呢。
陸玉均笑了笑,“為什麼不呢?”
“莫滎和莫可逃過一劫難道不值得讓你們好奇一下嗎?”
這樣說趙澤還比較能理解,“這樣說起來我們對當時他們姐弟沒事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之後他們就去了曆柒。再後來,他們從曆柒回來之後就莫名消失了。對,連帶著那個茗蕊也不見了。”
“所以你們中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嗎?”
這一點趙澤不敢肯定,他猶豫了一下,“我是不知道……封堂主他們……有可能吧。”
“不過有一點比較奇怪,他們離開之前,樓主的表現很奇怪。”
陸玉均感興趣地挑起眉,問道:“怎麼奇怪?”
“好像……特別焦躁。”趙澤回憶了一會兒,肯定地點了下頭,“嗯,就是焦躁。”
焦躁?陸玉均垂眸思索片刻,張齊也湊了過來,又問道:“怎麼個焦躁法?”
其實要說例子還不是特別多,更重要的是那種感覺。身為下屬,最高上司焦躁起來絕對是能深刻感受的。
“那幾天我們被折騰的特別慘,有的任務突然罵我們為什麼不接,但是根本沒發給我們。還有的時候莫名就讓我們去某個地方,然後什麼事都沒有就讓我們回來了。”
就給人一種老大是個神經病的感覺,趙澤那幾天看見信使都覺得頭疼,甚至看見封晟都想跑路。
時時刻刻擔心樓主又給他們找什麼麻煩。
說是這麼說,可事情他們還是老實做了。
這些事情看起來十分瑣碎且莫名其妙,甚至而可以說是腦子有病才會這麼吩咐手下人做事。
可是張齊突然拍了下桌子,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