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疑惑篁清的居心，但是有好用的藥粉何苦不用，蠱師將藥粉塗在手上，蠱蟲頓時就不再將他的手指當成目標了。
蠱師將瓶子小心封好，再遞給篁清的時候，篁清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不用，送你了。”
趙澤依然點頭示意接下，蠱師“哦”了一聲，就收進了懷裏，這可是好東西！
接下來，蠱師對趙澤的一番講解，像是給趙澤打開了新大門一樣，他一直以為屍油這種惡心的東西是那些道士啊、神婆啊、神棍一類的人用的，原來養蠱的也用？
趙澤還是有點不明白，“不是，這蠱蟲為什麼非得和死人扯上關係？”
蠱師看著趙澤的表情有點糾結，“……蠱蟲不和死人扯關係和誰扯關係啊……蠱蟲攻擊人也會死人啊。”
趙澤一怔，好像也是，“可是屍油這……？”
“大部分蠱蟲是不會用和死人相關的東西來觸發、培育的，尤其是屍油這種在屍體上提煉出來的。”看那蠱師吭吭哧哧的樣子，篁清幹脆自己解釋了，“可是蠱師除了正統蠱師，還有黑蠱師。”
“黑蠱師？”
黑蠱師這個名詞聽著比屍油和蠱蟲的關係還讓趙澤好理解些，不就是和正統蠱師對著幹的蠱師嗎。
篁清點點頭，看了眼地上還在翻滾，身上的皮肉已經被撓出了道道血痕的孫省，淡淡道：“黑蠱師沒有底線，不止是你們中原所重視的禮法，苗疆的禁忌他們也一樣毫不在乎。”
“他們在乎的隻有一件事——製作出更厲害的蠱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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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大山這個名字是特別名副其實的，在苗疆，包括和大淵西南的交界處，到處是崇山峻嶺。
秦慕辰在之前和篁清約定見麵過的地方來回來去地踱步溜達，轉的身後的侍衛都頭疼。
自從陸玉均帶著曲丞、張齊和黎鵬等人去了苗疆，秦慕辰就開始了一天三頓飯頻率的唉聲歎氣。要麼是隻能呆在王府守著沒意思，要麼就是自己未來媳婦兒也去了自己竟然不能去保護媳婦兒實在太不爺們了。
煩得宗鐸當即將他“逐出”王府，讓他自己隨意愛去哪去哪，就是別在王府隻顧著發牢騷。
被“逐出”自己的府邸秦慕辰反而高興非常，直呼宗鐸夠朋友，帶著自己的侍衛就跑到了樹林旁邊。
但是跑過來也沒用，篁清又不在。
他身後的侍衛見閑王殿下已經繞了百八十圈了，禁不住互相嘀咕：“殿下這是怎麼了？”
另一個人一臉怪異地搖搖頭，“誰知道，殿下這幾天都不正常。”
說完還忍不住感慨，“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當初侍衛長為什麼整天板著臉，原來是這個原因。”
最開始問話的那個侍衛也心有戚戚焉地點頭，可不是嗎，他現在也很理解曲丞了。
閑王殿下的貼身侍衛太不好當了。
這個感慨剛抒發完，秦慕辰突然頓住了，一轉身就朝兩人走了過來，嚇得他們立刻立正站好，不會是嚼上級舌頭被發現了吧？
結果秦慕辰就問了他們一句：“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
“啊？”兩人愣住了，然後齊齊搖頭，“沒有。”
“沒有？”秦慕辰笑聲嘟囔，“可是明明有聲音的啊。”
秦慕辰確實沒聽錯，因為下一刻他就聽見了一個女聲，“你……怎麼在這？”
這個熟悉的女聲驚得秦慕辰用力抬頭，身後兩個侍衛幾乎聽見了頸椎的“嘎嘣”聲。
但是抬起頭來秦慕辰的表情就變成了平淡的微笑，“篁辰姑娘？”
篁辰雙手背在身後，手指之間糾纏著，緩步走上前來，嘴角慢慢勾起一絲笑容，道：“嗯……清姐今天不在，殿下怎麼會來這裏？”
秦慕辰先是一愣，然後就樂了，原來所有人都知道他來這就是為了篁清啊。
“一如不見如隔三秋，阿清有事，我也隻能來這裏回憶一下當初相遇的情景。”
說著，秦慕辰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想著那個坐在樹枝上的姑娘，連微笑都透著甜甜的味道。
大概是秦慕辰沉浸在回憶裏，沒看到他說完那句話之後篁辰有些下垂的唇角，臉上的笑容似乎有些掛不住了。
篁辰幾次張口，而後囁諾著說：“可是……我聽說殿下的府裏……”
“嗯？”秦慕辰一頭霧水，“孤府裏怎麼了？”
篁辰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問道：“殿下府中有側妃吧？而且……隻有一位……”
這句話幾乎不是問出來的，停在秦慕辰耳裏基本上可以算是指責了。
對啊，自己還有個側妃呢！
秦慕辰登時就瞪大了眼睛，“誒喲，孤怎麼把這個給忘了？”難道就是因為這個，阿清才對他總是不理不睬的？！
他身後的兩個侍衛互相看了眼，腹誹出了曲丞一貫的想法，殿下你真是想多了。
秦慕辰還給篁辰施了一禮，鄭重道：“多謝篁辰姑娘，改日孤必有重謝！”
說完，帶著兩個侍衛就往王府裏趕，回去就把側妃這個問題給解決掉！
留下篁辰在身後立在原地，微張的唇有些顫抖，手放在身側做出了伸出去的樣子，最後還是握住了拳頭收了回來。
她大概是沒有這個緣分的……
這個人喜歡的是清姐，一往情深的那種喜歡。
可是……為什麼她不行？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喜歡清姐？她哪裏不好？
秦慕辰走出老遠才慢下腳步，轉頭對著身後的兩個侍衛道：“回去之後閉緊了嘴！”
侍衛立正肅聲道：“是！”
然後支吾著又問道：“殿下……沒看出來那位……？”
秦慕辰扶額歎氣，“能沒看出來嗎，沒看出來我跑這麼快幹嘛？”
侍衛點頭，“哦，殿下英明。”
秦慕辰頭疼地擺擺手，回身走回王府，英明什麼啊，這要是讓阿清知道了他就等著變英靈吧。
幾個人一踏進王府門口就看見了宗鐸，宗鐸還詫異於秦慕辰居然這麼早就回來了。
見著宗鐸這個好兄弟秦慕辰算是找到可以傾訴的對象了，拉著宗鐸就往屋裏走，邊走邊說：“遠道你今天必須聽我說，我不說完你不許跑！不然我跟陸兄告狀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