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舞走在街道上,街道上到處都長著草。有很多的人家,門都上了鎖,鏽跡斑斑。
往昔,街道上人來人往,歡聲笑語,今日已經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沉寂,還是沉寂。
紅舞趴著窗戶看了好幾家,那幾家已經人去屋空,留下的隻是那牆壁上被風兒吹動的蜘蛛網。
這些人家都去了哪呢?
他們為了不讓女兒嫁給河伯,除了交不出月荷所想要的銀子外,就隻好逃。逃,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他們拖家帶小,背井離鄉,到底能會去哪裏呢?
他們離開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他們拿什麼來養活自己?
紅舞想著自己一路上逃亡的日子,那真是生不如死啊!
一個人尙且那麼難,可是一家子呢?
紅舞總算看到了一戶人家,紅舞是根據哭聲找過來的。
那戶人家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叫釵,在十五歲那年給河伯做了新娘,那戶人家就天天等,到現在都沒有等到女兒回娘家。於是那戶人家就哀告月荷,讓她給河伯說一聲,讓河伯準許女兒回趟娘家。
大女兒釵沒等回來,二女兒銀釵又被月荷看上了。
這該如何是好?
爹無奈的歎著氣,娘親卻嗷嘍嗷嘍的哭著。
好淒涼好悲哀,讓人不忍睹之。
爹走過來,對娘親說:“你嗷嘍啥嗷嘍!不就是個女兒嗎?河伯願娶,看上銀釵了,你讓我怎麼辦?”
娘親:“金釵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一次,她在河邸裏過的好不好?我們也不知道啊?”
爹卻懊惱的說:“白養這個閨女了,去河神那裏享福把老子給忘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爹娘?”
銀釵看著爹的樣子,一陣心酸。那麼冰涼的河水,載著姐姐漂流著,姐姐到底被沒被河伯接走?或許水路上出了差錯,姐姐被妖怪擄走了,也說不準啊!想到這裏,銀釵不禁咬破了手指頭,暗忖,難道河伯沒接到姐姐,又看上我了吧!
銀釵看著她爹,哭訴:“爹,我不想嫁給河伯,我們逃吧!”
爹瞪著銀釵,喝到:“逃!往哪逃?衙役裏長,把路口都封了,逃得出去嗎?”
銀釵嗚嗚嗚又哭了起來,爹罵她:“死丫頭,爹都煩死了,你還叨叨叨叨個沒完了,是不是?哭,把你嫁出去了,我看你連哭的地兒都找不到!”
娘見爹這個態度,不禁埋怨爹:“女兒都這樣了,你還凶什麼凶?就知道跟我們娘倆過不去,你有種就找裏長他們評評理!”
銀釵看著爹給她娘親一耳光,不禁生氣的衝著她爹嚷:“爹!你再動娘親一下,我就讓你好看!”
她爹也來了氣:“嚎!女大不由爹啊!敢和爹擰巴……”說著“啪”的一聲,又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她娘親腮幫子上,隨即一股血液從她娘親嘴角流了出來。
銀釵惱怒的眼珠子都瞪出來,看著她爹忿忿地扭過頭朝一邊跑去。
銀釵的娘親要去追銀釵,卻被銀釵她爹吼了聲:“站住!甭理她。”
銀釵娘怕銀釵爹怕慣了,見銀釵爹一吼,也嚇得不敢動了。
銀釵流著憤恨的淚,朝河邊跑去。
紅舞看著銀釵朝河邊跑去,知道事情不妙,就跟著跑過去。
銀釵站在漳河岸上,痛哭流涕地喃喃說:“姐姐,你在神邸還好嗎?娘親想你,銀釵也想你!”
紅舞盯著銀釵顫顫畏畏的樣子,不知如何是好?
銀釵:“姐,我也被巫師選上了,也會成為河神的新娘,我們姐妹倆和那些姐妹共侍一夫,那也是很熱鬧的事。姐……我等不了了,我現在就找你……”
就在這時,銀釵她娘哭叫著銀釵的名字跑來。
紅舞驚叫:“銀釵妹妹,別……別,我有話要給你說……”
未等紅舞話說完,銀釵扔了句:“有話給我娘親說吧!我走了。”說著跳進了洶湧的漳水裏。
紅舞跑過來時,隻看到銀釵落水擊起的浪峰。
銀釵她娘撲通一聲跪在了河岸上,悲呼:“天哪!你奪走了我的大女兒,怎麼又要奪走我的二女兒,作孽啊!”邊哭邊捶打著岸堤的硬土。
紅舞看著如此慘烈的場麵,隻有站在那裏嚶嚶的哭著。
銀釵娘親哭到:“可恨可悲可罵的河神,你要了我的兩個女兒,我,你也收下吧!”說著一頭紮進了河水裏。
銀釵爹頭一暈,從岸堤上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