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可遇難求

西門河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杆了。

西門河伸了下懶腰,問左右侍童:“有沒有人找我?”

侍童如實相報:“大清早,禽滑稽就慌裏慌張進來了,他見你睡得正香,就不讓叫醒你。”

西門河坐了起來:“他留沒留下什麼話?”

侍童說:“禽滑稽都走出門外了,又折了回來,對我說,讓我跟你稟報一聲,說吳起來求見……”

西門河打斷了侍童的話:“你說什麼?吳起--”慌張的基本上不是用腳下地的,而是軲轆著爬著下地的。

侍童見西門河慌張的都亂了分寸,都嚇傻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西門河從地上緩慢的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跑,邊跑邊叫著禽滑稽。

禽滑稽聽到叫他,就跑來了。

西門河結結巴巴地說:“快!快……快……快快!”

禽滑稽吃驚地問西門河:“大人,快什麼啊?”

西門河額頭滲著汗:“快!快駕車……追追追……追吳起!”

禽滑稽急忙令衙役牽馬套車。

馬車準備停當,西門河坐在車轅上親自駕車。

禽滑稽:“大人,還是讓小人來吧!”

西門河:“吳起是五百年不遇的將才,不能讓他跑到別的國家了,我要親自為他駕車,把他接回魏國來!”

冷眼看春秋戰國,有兩人並駕齊軀,為後人稱道的軍事家,那就是“孫吳。”孫乃孫武,吳就是吳起。

禽滑稽看著焦慮的西門河,不禁問他:“大人,那個吳起真的那麼重要嗎?”

西門河流著哈喇,說:“如果追回了吳起,我可以重寫魏國的曆史,我可以讓不該發生的悲劇就此打住,我可以讓魏國的地位超越楚齊!”

禽滑稽咋舌:“真的會這麼厲害!”

西門河埋怨起自己:“都怨我貪覺,才誤了大事!”

魏文侯三次訪吳起,都無緣相見。而今日吳起親自送上門來,居然又讓他走丟了。西門河自責之外,是更多的遺憾!

一路上,馬車時而飛速前行,時而略停小憩,向路人打聽有關吳起的消息。

馬車行到一處山崗,有三倆櫵夫擔著柴邊走邊說著話,西門河急忙停了下來,下了車,畢恭畢敬地向櫵夫作揖,詢問。櫵夫搖了搖頭,西門河隻好打馬前行。

到了一處館驛,那裏的人很多,西門河怕吳起混入其間不好認出,就在館驛謀了個小二的差事查看。

禽滑稽見西門河如此辛苦,費了不少周折,仍然見不到吳起,深感不值。西門河卻語重心長地對禽滑稽說:“三軍易得,一將難求!魏國處在多國的夾縫裏,如果沒有一個向吳起這樣的軍事家來鎮守魏國,恐怕魏國的前景很渺茫啊!”

禽滑稽見西門河說到這個份上,深知人才的重要了,更能體會到魏文侯求賢若渴的心境了。

禽滑稽忽然想到了什麼,就對西門河說:“大人,我有辦法了,不知道可不可行?”

西門河:“你說出來,我不就知道可不可以!”

於是,西門河根據禽滑稽的描述,在飛奔的馬車上,一手抓著馬韁繩,一隻手卻在車的前簾上揮筆畫下了吳起像。

西門河對禽滑稽說:“你看看是不是他?”

馬車每到一處,西門河就拿那拽下的簾子給人看,看過的人有的搖頭說沒見過,有的說剛才還在一邊自飲自酌呢!

西門河判斷著每個人說話的可信度,一路追蹤著。

黃昏時分,馬車行駛到汝河北岸,正趕上下大雨,車軲轆陷進去泥水裏,幾匹馬怎麼拽,也無法將那車軲轆拖出泥潭。西門河、禽滑稽連吃奶的勁都使上了,仍舊推不出泥潭。

雨下的象瓢澆一樣,兩人對麵誰都看不清楚誰。

就在這個時候,西門河和禽滑稽二人吭哧吭哧地喘著氣推車軲轆,怎麼也推不出時,一個戴著鬥笠的男子,快步跨過來,隻是搭了一隻手,車軲轆就從泥潭裏拱了出來,上了好道了。西門河、禽滑稽對視喘了一口氣。兩人由於著急著推車軲轆,也都沒大注意那個戴鬥笠的男子。

天,放晴了。西邊的天空露出了夕陽。

夕陽餘暉下的汝河水麵上,飄著一葉小舟。舟上的那人取下了鬥笠,禽滑稽驚叫:“大人,你看,他在那呢!還追不追嗎?”

西門河:“不追了!”

禽滑稽不解:“為什麼?”

西門河:“可遇而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