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三輪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澀，四個字的發聲，卻耗費了他大半的力氣。
“嗯。”星晴點點頭，說道:“我在這裏也給你們添了夠多的麻煩了，總不能這麼一直住下去嘛。”
“為什麼不能...”三輪話說出口了才發覺不對，將剩下的話語吞回喉嚨下，不再言語。
浮生也有些失落，說道:“你要是已經決定好了那我也不好說什麼，但我還是會覺得傷心。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她回答道:“我打算明天就走。”
“這麼急啊...就不能多留幾天嗎？”
“不了，我還有點事要去辦的。”星晴低下了頭，這是她第一次說謊。不多留幾天，隻是因為她怕會更加舍不得離開。
“那...好吧。”浮生有些傷感地彎下了眉毛。
星晴看氣氛似乎有些尷尬，連忙笑著說道:“好啦好啦，你們幹嘛都這幅表情，我又不是再也不回來了。你們放心吧，以後有空了我就回來看你們。”
“嗯，說的也是，又不是生離死別，星晴記得多點回來啊！”浮生也恢複了一點精神，緊緊地握住星晴的手說道。
雖然她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浮生是真的很喜歡星晴這個朋友。她的單純，善良，還有不時表現出來的幼稚逞強，都讓浮生覺得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好女孩。
“好了，咱們快點走吧，再慢點就要好不上晚自習了！”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件事情的浮生拖著星晴的手，拉著無精打采的三輪再次邁出步伐。
嗯，無論如何，生活還得繼續啊！
——“然後他就像個傻瓜一樣，整個人趴在桌子上了，哈哈哈哈......”
星晴有些無奈地陪著笑，聽著三輪一路上毫不停歇地講述著他們班裏發生的一些趣事。他的失落仿佛隻是一瞬間的，一回到學校裏又恢複了活躍的狀態。
這整個晚修到現在，他的嘴巴似乎都沒有停過，抓著同學聊完還跑去找老師聊。星晴不禁感歎難道他的唾液會分泌得比一般人多一倍嗎，不然怎麼可以這麼貧嘴。
笑完以後，他總算是停了下來，抬頭看著今夜無雲的天空，那些密密麻麻閃亮著的星光顯得有些刺眼，像是在嘲笑他的逞強。
“你...明天就要走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星晴比他多走了幾步，背對著他，雙手背在身後，說道:“是呀，很感謝你讓我借宿在你家。”
“...為什麼，這麼突然？”
“突然嗎...可是，我畢竟是借宿的，總會要離開的不是嗎？”星晴轉過身來，朝他笑了笑。
“好吧，你說得對，其實我也有心理準備的了。”他撓了撓頭，覺得說話第一次變得那麼艱難:“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嗯你說。”
“就是...你的出現是為了隕落星訣吧？”
星晴搖搖頭，說道:“這個並不是最主要的目的。我是聽說夜組織在找這本書，才會想著搶在他們之前找到它的。”
“這麼說來...”三輪想起她之前對於比的問題的回答，忍不住問道:“你跟夜組織...有仇？”
聽到這問題，星晴的眼神變得有些冷:“嗯，血海深仇！”
她頓了頓，歎氣說道:“其實我並不想跟別人說，但你也算是無辜的受累者，我必須告訴你。”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是孤兒院裏長大的小孩，但是院長跟其他小夥伴們都挺好的，我並沒有感到寂寞或者什麼。
直到有一天，院長突然被打得重傷瀕死了，我當時又驚又亂，不爭氣的就哭了。她告訴我夜組織的存在，並且還說我父母也是被夜組織害死的。然後告訴我我父親留給我的一封信放在哪裏，她就...”
說起這些，星晴的眼中還是充滿了動搖跟傷悲，三輪能感受到這些對她有多大的打擊。他斟酌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地問道:“所以...你是準備向這個組織複仇的嗎？”
星晴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孩，我很軟弱，我沒有堅強到去背負血債，跟一群連麵都沒見過的陌生人戰鬥。更何況，”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道:“我根本沒有奪取別人性命的覺悟。”
說實話，當時三輪就鬆了口氣。至少，她還沒那麼偏激。於是他繼續問道:“那，你這麼追尋著夜組織，是為了什麼？”
“我隻是想要一個理由，我父母，還有情同於我養母的院長，他們要被殺死的理由。”
“這樣啊...”三輪有些凝重地呼出一口氣，說實話，他不覺得星晴最後能得到一個讓她滿意的答案。但現在說出來，或許也並不能改變什麼，因此三輪隻是點點頭說道:“好吧，我都懂了，謝謝你的坦白。”
“不要跟我說謝謝，你現在也知道了，其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我是個很自私的人。不論是之前的幾次幫助，還是後來借宿在你家以後發生的事件，一切可能都有我的過錯。對不起。”
三輪笑著搖搖頭，說道:“不是的，你並沒有錯。而且不要忘了，要是一開始你沒有幫我與隕落星訣簽訂了契約，我早就死了。可以說，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裏，都是因為你。”
星晴的臉紅了起來，她不好意思地加快腳步，讓三輪看不了她的側臉，語氣有些急促地說道:“總，總之，這段時間以來我給你添麻煩了，以後希望你能自己好好生活。”
“那個，不能...多留一點時間嗎？”三輪盡量讓自己的心跳不要那麼快，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麼激動。
不知道星晴有沒有聽出他語氣當中的起伏，她隻是放緩了步伐，邊往前走邊說道:“我很喜歡這裏，這個小鎮，還有小鎮裏的你們。這裏不像我曾經住過的那些城市，它們總是燈紅酒綠。高樓大廈築起的鋼鐵森林，似乎讓人心也變得像鋼鐵一樣冷淡。”
她頓了頓，抬起頭看著天空，說道:“但是這裏不一樣，這裏可能不先進，不是大都市，但這樣的慢節奏我更加喜歡。人們都是那麼的和善，風景都是那麼的自然，星空總是那麼的璀璨。在這裏，我經常會想起我的故鄉，那個占地麵積才幾百平米的孤兒院。但我永遠都不會覺得它小，它藏著我很多的回憶。”
“嗯，或許我隻是想家了。我想先回去看看，要是在那裏發生了些什麼，或許我會改變主意，就那麼永遠留在那裏。又或許我還是會去追尋夜組織的身影，要是那樣的話，我們一定還會有機會見麵的。”
三輪跟著她的腳步，看著同一片星空，輕輕嗯了一聲。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喜歡或許了。這個詞的不確定性，似乎可以讓一個人為之瘋掉。
一路的沉默，他們披著星空，步伐緩慢地走著。三輪多麼希望，這一路走下去，就是永遠。
——夜晚回到家，星晴有禮貌的跟三輪的老媽說了要離開的決定。她隻是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挽留不是我們負責的工作。”這是她給金鍾的解釋。對於老媽的反應，三輪也不能說什麼，原本自己沒經過她的同意就讓星晴在這裏借宿了這麼久，老媽也沒怪他什麼了。後來在她回來以後，還幫忙收拾幹淨三樓的一個房間給星晴。
或許三輪心裏的想法跟他老媽也是差不多的:“老媽沒有義務挽留星晴，要挽留也是自己去挽留。”
躺在床上，枕頭似乎還留有星晴的發香。三輪估計自己今晚是不可能睡好的了，於是戴起耳機聽歌。
“說了再見，才發現再也見不到。能不能就這樣忍著痛淚不掉...”
播放到周傑倫的《說了再見》的時候，三輪閉上了眼，拳頭握緊，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
——第二天一早，三輪將所有的起床氣都發泄在了鬧鍾上麵以後，總算是不情不願地爬了起來，走出客廳。
而星晴早就收拾好東西，將行李箱放在了飯桌旁邊。估計等下吃完早餐就走了。
“果然不是個夢嗎？”他低聲嘀咕了一句。
三輪老媽走過來，揉了揉個他那鳥窩一般亂糟糟的頭發，說道:“好了，快去收拾一下，等下好跟人家送別吧。”
三輪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拖著身體走進洗手間裏。他看著鏡子裏有了黑眼圈的自己，說道:“三輪啊三輪，怎麼黑眼圈都出來了，你還是這麼帥？”
說完，他還朝鏡子拋了個媚眼，最後獻飛吻作為收尾。然後他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結果老媽走進來，看到他在對著鏡子做的一係列傻事，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說道:“你這小子！大早上的發什麼神經，動作快點！”
“哎喲！遵命！”
星晴聽著裏麵的動靜，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金鍾這時候端出一鍋粥和一份炒麵，甕聲甕氣地說道:“久等了星晴大小姐，來吃早餐吧！”
“嗯嗯。”星晴起來分碗筷，聞著飄香的氣味，鼻子卻酸澀了。
一切都像是日常，為何今天就這麼讓人想要珍惜，想要為它流淚呢？
——“好了，我們就不送啦，讓三輪這小子送你吧。反正他等下也要上學的了。”薄素靠著門邊，狠狠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說道:“臭小子！別拿這個當借口上學遲到啊知不知道！”
三輪敬了個禮說道:“yes, madam！”
星晴莞爾一笑，說道:“阿姨不用送了，我還要感謝這段時間以來您對我的照顧呢！謝謝你們，以後我會回來探望您的。”
“是呀，大小姐您記得回來看我們。”金鍾眼眶都紅了，很難想象他這麼個大漢，居然有那麼多眼淚會留。
“嗯，那我走咯，拜拜。”星晴跟三輪朝薄素金鍾揮著手，在他們的視線中漸行漸遠。
“小輪呀，想要珍惜的，可就別錯過了。”薄素看著他們的背影，輕聲說道。
“錢夠嗎？”
“嗯，夠。”
“車票呢？知道去哪裏買嗎？”
“知道，之前讓浮生給我訂好了。”
“那...東西都帶齊了嗎？哦對了！你很喜歡的那個小狗布偶，你忘記帶了吧？咱們回去拿吧！”
“不，不用啦，那個就留在你家吧。”
“好吧。”
“哦對了，手機，我要還你吧。”
“不用啦，這手機你拿著吧，你不是沒有嘛。”
“啊？這樣不好吧...我還是還你吧。”
“不用，真的不要還我，千萬不要還我。”三輪看著前方，說道:“要是你把這個都還我了，我還能靠什麼聯係你？”
“呃...可是...好吧，那...謝謝你了。”
“沒事。”
兩人在對話的同時也終於來到了車站，沉默地等著車來的他們，一下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星晴想了想，說道:“要不你還是先走吧，等下上學就要遲到了。”
“沒事，”三輪說道:“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遲到了。”
“這樣不好吧吧，要是讓你遲到了我會過意不去的啊...”
三輪快速地接話:“那就讓你過意不去好了，抱歉，讓我任性一次吧。”
“呃...嗯...好吧。”星晴感覺他有些不對勁，隻好有些尷尬地應了一聲。
接下來便又是漫長的沉默，可能是因為時間還很早的原因，這裏又不像是大城市裏那樣有一大堆的白領上班族，因此在這裏等車的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了。星晴看著公路的後方，嘀咕道:“怎麼車還沒來呀。”
“你就這麼急著車來嗎？”
“啥？”星晴有些聽不懂三輪冷不丁冒出來的提問。
“我是說，你就這麼急著走嗎？”三輪盯著星晴，很認真地說道。
“呃，當然不是。”星晴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把眼光移向其他地方，說道:“就是...我想著早點上車，你就不用遲到了嘛。”
“不急著走，那就不要走了好嗎？”
“啥？我車票都買好了...”星晴開始覺得困擾了。
“車票買好了就算了，以後都不要買車票離開了就好了。”
“你在說什麼啊三輪？”星晴皺起眉頭，很困擾地說道:“要不你先冷靜下吧，我覺得你有些不對勁啊。”
三輪低下了頭，笑了起來:“哈哈，是啊，我真的不對勁。我也知道自己不對勁，我可能會變得更加不對勁呢。那個...等下，以後你就把我當做喝醉了吧，好嗎？”
“什，什麼？”
沒等星晴反應過來，三輪轉過身麵對麵站在星晴麵前，咚地一聲雙手撐在車站廣告牌上，將星晴卡在中間，兩人的鼻子都快要碰到一起了。
“你，你在幹什麼啊！”星晴連忙後退，整個人恨不得貼在廣告牆上，臉頰紅得像是熟透的番茄。
“星晴，我喜歡你。”三輪的聲音有些沙啞，那是緊張到了極點以後，造成的一種狀態。
“我喜歡你，星晴。”他重複了一遍以後，就將嘴唇緩緩地朝星晴靠近。
星晴頓時覺得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腦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就在三輪將要得逞的前一瞬間，星晴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往他肩上一推將他推開——三輪整個人就像石化了一般定住了。星晴連忙趁機閃開，她看著三輪受傷的表情，捂著嘴說道:“對不起......”
這時車來了，她拿起行李箱，再回頭看了他一眼之後，一隻腳踏上了公交車的階級。
但就在這時，三輪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拖了下來。
星晴有些詫異有些始料未及，回頭看向三輪。
而三輪的眼中滿是篤定的神情，他直視星晴那雙此刻正有暗流湧動的眼眸，說道:“對不起，星晴，但是....請你再給我一班車的時間。要是這一班車的時間過去了，你還是決意要走，那我一定不會再挽留。”
星晴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紅著臉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後，三輪鬆了口氣說道:“謝謝你的溫柔。要不...我們坐著聊吧。”
“嗯...好吧。”現在星晴看到牆就有點怕，但最後還是很努力地經過最遠離廣告牆的路徑坐在了旁邊的行人長凳上。
三輪看著她的神情，有些好笑地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再做出那種事啦。剛剛...”想起來自己剛剛的“獸行”，三輪還是很不好意思地單手掩住了臉，說道:“你還是把我當喝醉了吧。”
“嗯...我盡量。”星晴覺得這輩子都沒試過這麼尷尬的時候，她還是第一次跟當年跟她表白了的男生坐在一條長凳上麵呢。
“好吧，言歸正傳，距離下一班車到來可沒多少時間了。”三輪笑著說道:“其實，我覺得能跟你講的。也就隻有那個男生的故事了。”
他頓了頓說道:“從前啊，有一個很自卑的小男孩，他總是不喜歡跟別人玩，甚至是害怕，一下課他就跑去樓梯底的一角落蜷縮著，瑟瑟發抖。後來，是一個女生帶他走出了陰影。她是他表妹，她帶他玩泥沙，帶他玩積木，帶他加入班裏的捉迷藏遊戲。那時候呀，那個小男孩覺得，表妹特別可愛特別好，以後他一定要娶她做媳婦兒。”
說到這裏，三輪嘴角浮現一絲追憶的笑容，繼續說道:“後來，那個小女孩長大了，變成了更多人喜歡的好女孩，成績也特別好。可是那個男孩卻沒出息，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就學壞了。到了初中，他看到她，總是躲得遠遠的，他說那是害怕自己的壞習氣會影響到她，其實隻是他自卑了。而且，初中的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是沒可能跟她結婚的。”
星晴有些吃驚，她直覺三輪講的故事裏頭，主角就是他自己跟浮生，可是她又不敢肯定。
三輪看出了星晴的想法，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大概也猜到了吧。是的，那個小男孩就是我，而浮生，就是我心裏那個不可能的女孩。那時候初中，真的是很痛苦啊，每每想到她，我就覺得心裏一陣揪痛。”
“嗯...我沒想到...你對浮生她...”
“哈哈，可能我隱藏得還是比較好的吧？”三輪笑著撓了撓頭，星晴卻覺得他的笑容是那麼的苦澀。他繼續說道:“不過還好，在高中我遇到了半閑，這個跟我一樣那麼愛浮生的男人。不不不，或許他比我更愛她吧。”
“你怎麼知道...誰更愛浮生呀。”
“我當然知道啦。”三輪說道:“當你看到半閑宿舍的衣櫃裏藏著的九百多封寫給浮生的情書，你就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了。”
“什麼？！九百多封？！！”
“是呀，我也真是服了他了。他說是要存夠九百九十九封，在高三那年她生日那一天送給她作為表白。還有一次，他知道她在體育課的時候把一個發卡弄丟了，就找我陪她在操場上找了四個小時的發卡啊。那時候是晚上，我找了一個鍾就受不了了，而半閑卻一直堅持到最後，竟然還真被他找到了。結果那天晚上我們就拿著這個發卡，被宿管大媽罵的狗血淋頭。”
看著三輪笑容裏帶著佩服地講述著半閑的驚人事跡，饒是星晴這樣天然呆的女孩，也感受到了他對浮生的愛有多深沉，她不禁感歎道:“這真是...好瘋狂的男人啊。”
“是啊，所以...有他這樣的人陪在浮生身邊，我就放心了。哦對了，這些事都是國際機密，你可別跟別人說哦。”
“嗯嗯，當然。”星晴很滿意地點頭，所以說女孩都沒有不喜歡八卦的。
“所以，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男神女神榜的時候，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哭了嗎？那時候，我不是開心得流淚，我是在祭奠我的初戀。我那時候，是心最空虛的時候。”
三輪側過臉，認真地看著星晴，說道:“而你，卻偏偏在那個時間點出現了，你知道，那個時候有人陪在我身邊，是一件多麼重要，多麼珍貴的事情嗎？”
星晴的眼光有些躲閃，她當然不知道那時候他原來是為此而哭泣，更不知道自己的一個無心之舉，最後卻俘虜了三輪的心。
“不知道你有沒有嚐過愛上別人是一種什麼感覺？我剛試過，或者說，真正地用心去感受過了那種感覺。有一句話我覺得說得特別對:有一天，我從夢中醒來時突然覺得全世界都是自己的情敵。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愛上你了。”
“嗯，其實就是那種感覺。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或許是那天晚上你陪在我身邊？或許是回我老家我被古的迷魂曲迷惑，你抱住我的時候？或許是那一天我準備單身赴宴，臨走時在你額頭印下一吻的時候？或許是每一次的並肩作戰的積累？或許是你突然出現，說要借宿我家的那晚？或許是你從天而降擊敗金鍾，救了我們的那一晚？又或者，從我們在倉庫裏頭的第一次見麵，我就喜歡上你了。
以前我相信的一見鍾情，隻有《不能說的秘密》裏的葉湘倫和路小雨。而現在，似乎要增加一個了。”
“你...你等一下，我我我我現在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啊。”星晴滿臉通紅，雙手也慌張得手指糾結在一起，緊張起來說話都變得結巴。然而這一切，在此刻的三輪看來，都顯得那麼的可愛。
他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更溫柔，說道:“沒關係，這隻是我的單方麵表白。你隻要告訴我，你可曾有那麼一瞬間對我心動？要是有，千萬要告訴我。然後我會竭盡全力挽留你，然後你再在我身邊，好好感受那時的心動，是不是錯覺。”
“我...我我我，我不知道啊...”星晴顯得非常困擾。
在這時，下一班車也在隔了十分鍾以後發車，往三輪他們的站牌開來。
三輪不由得有些著急了，他語速變快起來，說道:“知道嗎，昨天我跟那個老奶奶聊天，她跟我聊起了她的愛情史。原來她跟浮生一樣，都是在錯過了一個青梅竹馬以後，才找到現在的男人，並且跟他攜手白頭到了今天。她告訴我的一句話，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我很感謝她，讓我真正地從對浮生的那份感情裏釋懷，掙脫出來。也同時讓我重新審視了自己的內心，讓我明白，你才是我現在要珍惜的人，你才是對的人！我昨晚沒有睡好，想了很多。我覺得，不論如何，我不希望自己有後悔。你說過的，回去了以後可能你再也不會再回來了，我很害怕，害怕今天說了再見以後，我們就再也不能見了。”
“所以，今天我才會跟你表白，我才會這樣挽留你。星晴，不要走好嗎？我現在想起老奶奶對我說的話，我卻想把它反過來說。”
“相忘於江湖，不如咱們相濡以沫吧？”
星晴的眼中滿是波動，她內心此刻的動搖顯而易見。靠站停了下來的公交車裏頭，司機按響了鳴笛聲。三輪焦急如焚。
她最後會選擇相忘於江湖，還是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