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的腳步聲打斷了張寧的思緒,是母親白露上來了。
白露打開門發現張寧坐在床頭,自從發生那件事情後,她就從沒有見過外向的女兒對一個人有如此大的興趣。假如她看見小刀能夠在那麼多喪屍的圍攻下進退有度的樣子,那麼她或許能理解女兒現在的情況。隻是她並不知道。不過白露也沒有多想。她現在依舊在苦惱,到底如何離開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
假如沒有女兒,隻怕她早就無法堅持下去。可是就算如此,現在的生活越發的困難。開始他們人多的時候,還可以一起去附近民房收刮。生活雖然拮據,但對一個吃過苦的母女兩人,倒是不是很難過。
慢慢的他們的耐心在等待救援中消失殆盡。她們母女都會分到最差的物資,更讓人擔心的是其中兩人看她和她女兒的眼神開始肆無忌憚。不過不久後那兩人在出去尋找物資的時候便死了。其他的兩個男的,對她還算是比較禮貌客氣。這才讓她們的生活不再先那幾天惶恐不安。隻是這次行動他們沒能回來。而且死的很蹊蹺,和那兩人一樣,都是被喪屍發現然後突然就跑不動被喪屍抓住撕成碎片。但單純的白露隻把原因簡單的歸結為,他們因為極度害怕引起胃部痙攣,這也是她唯一能找到的合理解釋。
“張寧,去吃飯吧。”白露代替張寧坐到床邊說道。
“好的”一向聽話的張寧奔奔跳跳的下樓吃飯去了。
白露此時手裏捧著一個碗,碗裏漂浮著幾塊肉塊。白露小心的把碗裏的清湯舀一勺吹涼,再輕輕的喂到那個年輕人的嘴裏。看著床上那張慘白的臉。白露微微的歎一口氣。她很佩服年輕人的毅力,若是換了別人隻怕是疼也疼死了。可是他雖然依然活著,頑強的在死亡線上掙紮著。
可是就算她很佩服他,卻無法改變,他的存在已經威脅到她們生存的現實。以前是六個人出去找,六個人吃。現在是張寧一個人出去找,她們三個人吃。她已經盡量壓縮自己的食物,可是就算如此還是無法改變食物稀缺的現實。雖然這次張寧抓到了十二隻老鼠,很好的緩解了食物危機。可是她不曉得什麼時候救援才能到。
想到以後她的女兒將會被饑餓折磨,出去被喪屍殺死。一個念頭突然閃過白露的腦子,殺了他,隻要殺了他。他死了你就可以省下很多糧食。你看他多麼痛苦,受了那麼重的傷,遲早要死的。還不如早點幫他解脫。你現在不殺他,或許等下他就變異了。到時候你和你的女兒都要死。殺了他吧!那樣女兒的生存幾率會變得更大。快啊!快啊!對,就是這樣。白露突然像著了魔一樣把一隻手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是的,隻要我一用力,他很快就會窒息而死。他死了,剩下的食物就能讓我女兒活。對,是的。隻要他死了。我們的生活就不會那麼艱難。我就不用照顧他,就能出去給女兒找吃的。那樣我女兒就不用冒險出去。是的,我女兒就能等到救援,就能活更久。以後她會嫁人,會生孩子。她不用再受苦,不用再跟著我受苦。
白露一邊嘴裏念念有詞,一邊慢慢用力掐出那人的脖子。隨著白露慢慢用力,床上的年輕人臉色越來越紅。像一隻燒紅的龍蝦一般。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一樣。
“媽媽”一聲稚嫩的女孩的聲音,嚇得白露差點連碗都沒端住。像是觸電了一樣趕緊收回手來。這時床上的年輕人胸口開始劇烈的上下起伏。不過這時白露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張寧引走了。
看著母親慌張的樣子,張寧有些疑惑。她當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此時她的手裏也捧著一個碗。清湯裏麵飄著幾塊肉。那是老鼠身上最肥的部位。張寧知道,母親肯定自己就是隨便喝點湯,就把大部分的肉都留給了自己。所以她這次上來是想和母親一起分享著難得的肉食。
“媽媽。我吃不下。你能幫我吃一點嗎?”看著女兒懂事的樣子。兩行熱淚從白露的眼睛裏滾了下來。白露一下子抱住張寧,嚎啕大哭。可就剛哭了兩聲,白露就拚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抖動的肩膀顯示著她此刻的心裏並不平靜。她恨自己那麼沒用,末世開始就是靠女兒才能活下來,現在竟然要靠女兒出去為自己找食物。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自己。“女兒是媽媽沒有用讓你手委屈了,媽媽……”
張寧看到母親像個孩子一樣,在自己的肩上抽泣。她什麼也沒說隻是用另一隻手拍撫著母親的背部。而那依舊天真的臉龐上卻顯露出一絲不屬於她這個年齡該有的成熟和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