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量力。”格日勒冷嗤一聲,口中默念了句咒語,那屏障便幻化成了一道閃著金光的密密實實的巨網。
阻水猿眼見著形勢不對,下意識想要逃回江水裏去,可格日勒再不給它逃生的機會,筆尖一勾一畫,在空中寫下一個“伏”字。那巨網不斷變大,最終籠罩在整片江麵之上。
阻水猿隻顧著逃竄,並未發現江麵上的不尋常之處,直接一轉身朝著江水裏猛紮了進去,是時就聽“哐”的一聲巨響,整個地麵都跟著顫了顫。
“收工。”格日勒並不上前去看江麵上的情形,無比篤定地說道。
“格老板,你就不怕阻水猿逃了?”我焦急地問著,卻不敢親自上前去查驗。
格日勒收起乾坤筆,像佐羅吹滅搶口一眼朝著筆尖吹了口氣,一臉得意地說道:“料它也逃不掉。”
語畢,他又從懷中摸出一本本子,“這是混沌圖,你看這些打了紅圈的就說明已經被降服了,沒打的呢則說明還流竄於世,隨時都有可能出來為禍人間。”
格日勒對著混沌圖輕吹了口氣,混沌圖便自己翻到了阻水猿所在的那一頁,與此同時江麵上傳來淒厲的慘叫聲,我下意識捂住耳朵,格日勒卻說:“懷祖,就由你來叫它的名字吧。”
我愣了愣,“什麼意思?”
“阻水猿已經被我下了伏劫,你隻需大叫三聲它的名字,它就會自己跑進這混沌圖裏來了。”格日勒挑了挑眉道,“試試?”
我將信將疑,格日勒便又接著道:“放心,就是讓你喊個名字而已,我這不是看你對收妖的流程一無所知,所以才想著幫你熟悉一下麼?”
我稍稍放下了戒心,喊道:“阻水猿,阻水猿......”
隻是剛喊了兩聲便被格日勒打斷了,“你得大點聲兒啊,就你這蚊子聲兒,阻水猿能聽到就怪了。”
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確定地問道:“你確定我這大晚上的在江邊上大喊大叫,不會被人當做精神有問題麼?”
格日勒看了眼四周,說道:“你瞧見這兒有人經過了麼?再說我們剛才的打鬥聲那麼大,按說早就把人引過來了,可卻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你難道不覺得奇怪麼?”
我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格日勒不無嘚瑟地說道:“放心吧,這周圍都已經被我布下了結界,外麵的聲音進不來,裏麵的動靜也傳不出去,你就放心大膽地吼吧。”
我聽著格日勒的解釋,下意識環顧起四周,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格日勒見狀便說:“結界當然是不可能被你這麼輕而易舉地看出來的,你必須借助陰陽眼。”
他邊說邊抓住我的手,一把按在我的胸膛上,說道:“閉上眼睛,運氣凝神,有沒有感覺到一股熱流在心房的位置流轉?”
我試著感受了一下,確實是像格日勒所說的那樣,便點了點頭。
“很好,現在將這股熱量往上趕,讓它彙聚到你的頭頂。”
我按照格日勒的方法嚐試了起來,不過畢竟是第一回,多少有些不得訣竅,費了半天的工夫那熱流也隻到了我嗓子眼兒的位置,而後任憑我再怎麼努力,都沒再向上跑半分......
格日勒見我憋漲得臉紅脖子粗,也知道這是在難為我了,便鬆開了我的手道:“這確實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學得會的,不過你放心,我說了有結界在,那就肯定有,你隻管放開了嗓子叫就是了。”
我思量了下,覺得格日勒也不像是會在這種事情上拿我逗趣,便轉身朝著江麵大喊了起來。
“阻水猿!”
一聲響起,江麵猛地晃動起來,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有如堅冰開裂,無數金光從江麵下射出,直射向雲霄。
格日勒在一旁讚賞地說道:“很好,繼續喊。”
我點了點頭,又是一聲大吼:“阻水猿!”
話音落下,足有四五米高的阻水猿憑空升騰了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小,最終變得和混沌圖上所話的工筆畫一般大小。
“不錯,還差最後一聲。”格日勒滿意道。
我按耐下心頭的激動,喊道:“阻水猿!”
聲音響起的刹那,變成了迷你體型的阻水猿便朝著混沌圖飛了過來,“咻”的一聲進到了畫裏,與畫中的形象融為了一體。
格日勒滿意地點了點頭,從我手中將混沌圖接了過去,拿起乾坤筆在畫有阻水猿的那一夜畫了個圓圈。
“大功告成!”格日勒輕吐出一口氣,將紙筆都收進了懷中,說道,“走,為了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我請你喝酒去。”
來之不易麼?我怎麼一點也覺得,我反倒覺得格日勒這是誠信那話臊我呢,不過技不如人,也就隻能由著他說去了。而且晚飯本來就吃得少,剛才又經曆了一番打鬥,肚子確實餓了,去吃個夜宵倒也不是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跟著格日勒走出去一段路,來到一個大排檔旁,正要坐下來點菜,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拿出手機一看,是小胖打來的。
我一拍腦袋,喃喃道:“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格日勒用看智障的眼神盯著我看了兩秒,我無視掉這一切,將電話接了起來,一道憤怒的聲音便衝了出來:“苟懷祖,虧我把你當兄弟看待,你居然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小胖的嗓門兒實在有些大,絲毫不輸剛才的阻水猿,我被他這一嗓子震得眼前都冒起了金星。
“小胖,你在說什麼啊?”不知道小胖這突如其來的怒火是從何而來,我不解地問道,“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小胖急切地打斷我道:“你現在人在哪裏,我這就過來找你,我可告訴你,親兄弟明算賬,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他語無倫次地說著,像是一條失控的猛犬,逮著誰就要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