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說這些幹嘛?”李鋒白了我一眼,很快又把簾子拉上了。
殊不知他這樣一來正中我的下懷,畢竟他不看著的時候,我才能想辦法將那杯水倒進空瓶裏帶出去。不過話雖這麼說,真要將水倒進瓶子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稍有些響動就可能會把李鋒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這不,我剛一擰開瓶蓋,李鋒床上的簾子就動了動,應該也是時刻在防著我。看來這個辦法還是太過鋌而走險,得換個更保險起見的。
我盯著水杯出神片刻,忽然想起剛才李鋒手抖撒了些藥粉在外麵,或許將那些藥粉搜集起來帶給格日勒辨別是個更好的辦法。
我輕手輕腳地彎下了腰去,不過男生宿舍就是這點不好,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會掃一次地,所以我隻能把一地的灰塵和粉末一起抓進了塑料瓶裏,揣著塑料瓶飛快地出了宿舍。
格日勒接到我的電話話已經早早等在了奶茶店裏,一見我在位置上坐下便問道:“東西帶過來了麼?”
我把瓶子從懷裏拿了出來往桌上一放,說道:“都在這裏了,你看看吧。”
格日勒拿起瓶子看了幾眼,忽然抬頭道:“你確定不是在跟我開玩笑?這半瓶子的灰,你讓我怎麼看?”
我隻好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和格日勒說了一遍,格日勒這才確定我不是在胡鬧,重又拿起了瓶子,將裏麵的灰土和粉末一起倒進了麵前的杯子裏。
他用手指碾了些放到鼻下,細嗅了兩下,眉頭皺了起來,思忖片刻後說道:“應該是靈噬散。”
我一聽靈噬散三個字當即一愣,格日勒也看出了我的神情有異,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新發現?”
“我聽說過靈噬散。”我一下想起十年前的時候,小胖也曾在給靈雨的食物裏放過靈噬散,而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正是烏轉珠。
看來,李鋒確實是被烏轉珠利用了!
雖然一早就有這樣的猜想,可當猜想被證實的時候,我還是覺得難以接受,因為這樣一來就不得不承認,格日勒至少在烏轉珠的事情上並沒有騙過我,轉而言之,須毋也並非是他杜撰出來的。
格日勒見我出神,伸手在我麵前揮了揮,跟招魂似的說道:“嘿,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出神,知道了李鋒給你下的是什麼藥難道不應該開心才對麼?”
我收回心神,心裏某個地方卻莫名失落起來,就好像一直以來抱有的那點僥幸落了空。
“格老板,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我歎了聲氣,前所未有的煩躁起來。
格日勒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拿出手機給周子生打了個電話,我聽見他說到藥丸一類的字眼,但不能確定是和靈噬散有關。
不過好在周子生過來得很快,隻用了十來分鍾就趕了過來。他剛一走到我和格日勒的麵前,就將一枚黑色的藥丸拿了出來。
“你確定那粉末是靈噬散?”周子生並未急著將藥丸交到我的手中,而是朝著格日勒問道。
格日勒指了指麵前的杯子,說道:“粉末還在這兒呢,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自己再驗一下。”
周子生的注意力很快落在了杯子上,為保萬無一失,他取了些放到了鼻下,幾秒鍾後,他得出了跟格日勒一樣的結論,這才把藥丸交給了我,說道:“懷祖,你把這藥先吃下去,就不用再擔心你那個舍友在你的水裏動手腳了。”
“這是?”我接過藥丸,不確定地問道。
周子生便說:“這是解藥,不過至多隻能解三次的毒,你必須要在這之前讓你的這個舍友放鬆警惕,讓他知道你在服下了靈噬散後,靈力確實在銳減。”
格日勒在一旁多嘴道:“懷祖,是時候展現你的演技了。”
周子生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好吧好吧,我不說了,那就祝懷祖小兄弟馬到成功吧。”格日勒把麵前的杯子往邊上移了移,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對了,關於櫻格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知道他這話是對著周子生問的,便也識趣地不再多說,隻安靜聽著這兩人接下來的對話。
周子生聽格日勒忽然提到周櫻格的事,也是明顯一怔,思量了片刻才說道:“櫻格這陣子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我也試圖從我爸媽那尋找突破口,但這兩人好像也都防著我和櫻格,現在基本三五天見不著人。”
每當周子生提起他的父母的時候,給我的感覺都不像是家人,反而更像是仇人。
“那看來確實是要抓緊逼魔魂現身了。”格日勒沉吟片刻,說道。
“你以為真是像引蛇出洞那樣簡單麼?”周子生笑得有些無奈,繼而說道,“還是將烏轉珠的事情先處理好吧。”
格日勒便說:“烏轉珠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畢竟引出烏轉珠隻是第一步,我們真正要對付的是烏轉珠背後的須毋。如果連個烏轉珠都對付不了,那可當真是陰溝裏翻船了。”
周子生聽格日勒提到須毋,眉心緊緊擰在了一起,半晌後說道:“其實我曾經嚐試用心燈追尋過須毋的下落,很可惜並未能有所收獲,隻是在追尋的過程中我卻有了個意外的發現。”
“什麼?”格日勒隨口道,“你確定這個發現可靠麼?畢竟你感應出錯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有時候我甚至都懷疑你的心燈已經在逐漸退化了。”
周子生無視掉格日勒不帶惡意的調侃,接著剛才的話說道:“在我的夢境裏,懷祖就是須毋,須毋就是懷祖,而魔魂真正想做的就是吞並須毋,將它周身的邪念怨念為自己所用。”
周子生這話一出,不光是我,就連格日勒也露出了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格日勒甚至伸手探上了周子生的額頭,說道:“你確定你沒發燒?須毋一直在尋找陰陽眼,這是我們一早就知道的,如果懷祖就是須毋的話,那它還要找哪門子的陰陽眼?”
“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事情,所以我才一直沒把這件事告訴你。”周子生歎氣道。
“你確實是不該告訴我,因為你這隻會讓我更加堅信一點。”格日勒說。
周子生認真地問道:“堅信什麼?”
格日勒故作惋惜地搖了搖頭,又鄭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子生,看來你的心燈是真的不怎麼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