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林主動鑽進來的不假,但隻是尋思瞄上她那動人的身段兩眼,可沒敢往旁的地方想,眼瞅阿嬌又鎖門又拉簾的,他反而有點心慌了。
沒等他開口,一陣香風襲來,阿嬌已經轉身拉住他的胳膊就往旁邊小屋裏拽。
“姐,姐你這是幹啥?”楊樹林硬是穩著腳,沒敢動地方。
“哎呀,什麼幹啥,怕姐辦了你是咋的?放心,家裏沒有旁人,就我自己一個人住,你趕緊跟我進來!”阿嬌一跺腳,虎起臉來。
不得不說,阿嬌雖然三十出頭了,但確實生得嬌媚,即便是虎著臉的時候,看起來也是桃腮粉嫩滑膩,玉瞳顧盼生波,很有種讓人心搖神蕩的風韻。
楊樹林沒想到她居然說的這麼直接,反倒啞口無言,隻得硬著頭皮跟她進了小屋。
小屋不大,應該是改過格局,把大部分空間都讓給了擺貨架的堂屋,而小屋裏就隻留了一塊能擺下一張八仙桌的地方,剩下的都被火炕給占了。
屋裏也沒個凳子,阿嬌把他按得坐在炕沿上,然後緊挨著他坐下,一本正經的道:“我跟你說句實話,老弟啊,他家那房子真是有問題,你趕緊別住了,跟你那同學商量商量,找個由頭,明個找老刑頭把房錢退了。”
她身上有股桃子的味道,很香甜,但楊樹林聞著卻有點頭暈,借著坐直身子的當口往後挪了點:“到底有啥問題,大姐你就直接告訴我唄。”
阿嬌怔住,臉上竟浮起紅暈來,一甩手,坐直了嬌軀瞪著他,一副又急又氣的模樣。
“你們住進去了,就沒遇上啥怪事?”
楊樹林一臉茫然:“怪事?啥怪事?沒有啊。”
“哎呀,他家裏養著女鬼,專門幹那采陽補陰的勾當,再精壯漢子紮進去,沒幾天就瘦得跟個猴似的,就你這小樣……”阿嬌氣呼呼的翻了他一眼,喘息急了,胸脯都跟著直顫悠。
楊樹林臉上泛紅:“呃,不會吧,你怎麼知道?”
“我咋不知道,前後有兩家人租過他的房子,第一家姓馬,小夫妻倆帶個四歲的孩子,本來挺和睦的,可沒住上兩個月,他家老爺們也不知中了什麼邪,活也不幹了,孩子也不管了,整天就喝大酒,喝完就躺在炕上傻笑,直淌哈喇子。”
“他媳婦一說他,他就上手打,那真是往死裏打啊。後來媳婦整不了他,帶著孩子跑了,他也瘋了,讓老刑頭給攆走了,現在也不知道哪兒去了,我估計八成是死在野地裏了。”
“另一家是個單身老爺們,出大力的,在山上打石頭,也是住進去沒兩天就瘦成了皮包骨,後來還死在了炕頭上,警察來了說是他死於急病,可誰信啊?這事兒咱們這一片都傳遍了,要不他那房子咋能租那麼便宜?”
楊樹林皺了皺眉,不禁想起了昨晚的春夢,心裏凜然,難道他昨晚不是做夢?
“行,這事兒我知道了,謝謝大姐,我這就回去看看,要是真不太平,那我就搬出來。”
阿嬌一聽這話就急了,拉住他胳膊不鬆手了:“你咋這麼糊塗,明知有鬼還往火坑裏跳?”
楊樹林訕笑著站了起來,隨口應道:“那還能咋整,宿舍我都退了。”
阿嬌遲疑了一下,扭頭看了看自家的火炕:“要不,今晚你先在姐這兒將就一宿,明天姐再幫你想辦法?”
楊樹林心裏一陣騷動,但腦袋卻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那怎麼行……”
阿嬌見他害臊露怯的模樣,忍不住咯咯嬌笑,把他往身前拉了拉,眼中春水蕩漾:“咋的,你是嫌姐姐我歲數大,還是覺得姐長的不好看,配不上你?”
楊樹林一下漲紅了臉,連連擺手:“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姐,我真得回去了。”
阿嬌笑著一把捏住了他的臉蛋子,使勁兒扭了一下:“人小鬼大,想的倒是怪多的,你把姐姐當啥人了,就算你想胡來,姐姐我還不答應呢。”
她這話說得已經極為露骨,嬌笑之餘豐腴的胸脯、纖纖柳腰都跟著搖擺,尤其是那滑嫩的玉手掐在臉上,不但半點感覺不到疼,反而溫香撲鼻,豈是一個風情萬種所能形容。
楊樹林本來就存了幾分騷心,她這麼一撩撥,小肚子裏頓時火氣騰騰,真有種撲上去把她按倒在炕上的衝動,估計她八成也就是象征性的掙紮兩下,半推半就的成其好事了。
但他當然不會那麼做,人跟畜生的區別就在於,人可以控製住本能的獸性。
更何況,防人之心不可無,誰知道她這麼熱心,到底圖的是什麼?
就因為他長得眉清目秀?楊樹林可不會把人想的那麼簡單!
這阿嬌才三十出頭,長得又這麼嫵媚嬌豔,卻一個人獨守空房在這裏開小賣店,要說沒男人打過她主意,鬼才會信。以她的條件,隻要放出個風去,上門相親的光棍、鰥夫怕是能排到他學校門口去,可為啥到現在她還單著?
就算單身,難道也沒個親戚?這大晚上一個人守著店,萬一來個流氓她可咋整?
在他看來,阿嬌絕對不簡單,要是沒心思去弄個明白,最好的辦法就是離她遠點。
“姐,你可別鬧了,我哥們還在家呢,我不回去豈不是把他給坑了?再說就算有鬼,一宿兩宿的不也死不了人嘛,你就放心吧,明個我再來啊。”
楊樹林一邊嬉笑著說話,一邊推開了她的手。
阿嬌笑意盈盈的瞥了瞥他,也沒再強留:“那你可當心著點,說準了,明天你得過來。”
楊樹林趕緊答應著往外走,那架勢跟落荒而逃也差不多。
可他剛拉住門把手,阿嬌又道:“等等!”
楊樹林心肝都直顫悠,回頭幹笑:“大姐還有啥事?”
“你不是怕半夜餓嘛,方便麵不是啥好玩意,少吃那個。你等著,姐給你找點好吃的。”
阿嬌笑著白了他一眼,下了炕。
正對門的地麵上,靠牆擺著兩個老式大鬆木箱,阿嬌翻開箱子,彎腰在箱子裏翻找起來,纖腰舒展,渾圓的翹臀繃緊了,好似一顆熟透的大蜜桃,正對著楊樹林來回擺動。
楊樹林咽了口吐沫趕緊挪開視線。
雖然他就好這口,可今個要是再看下去,說不準就狠不下心邁出她家門檻了。
楊樹林視線上移,箱子上邊的牆上,掛著一麵六七十年代的大鏡子,鏡子兩邊各有一個大相框,裏邊夾著不少相片,雖然有些還是黑白的,都泛黃了,但到還能看得清楚。
這些照片應該都是阿嬌的親友,他忍不住細看了兩眼。
但當他的目光掃到一張黑白單人照的時候,他心裏不禁猛的一震!
相片裏的女人,怎麼這麼麵熟?
相片應該是在照相館拍的,明顯能看出後邊的山水是布景,那女人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身輕紗長裙,雙手挽在腰間,往哪兒一站顯得亭亭玉立,笑得也是溫柔婉約,可楊樹林看在眼裏,卻看得亡魂直冒,腿肚子都哆嗦起來。
這女人,不正是昨晚在夢裏,跟他溫存了一宿的那個娘們嗎!
那容貌,那神情,簡直如出一轍,像,實在是太像了!
如果真是她,阿嬌怎麼會有她的相片?
細看相片右下角有日期,一九七六年!
天,二十一年前的照片!
正當他驚駭莫名的時候,阿嬌已經轉過身來,笑麵如花,把兩袋塑封完整的糕點蜜餞遞了過來:“這是我上貨的時候讓他們從北京給捎回來的,咱這邊有錢也買不著,拿去嚐嚐。”
雖說她的笑容仍舊嬌媚動人,可楊樹林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他甚至都不敢再推拒撕扯,趕緊強笑著接到手上:“謝謝大姐,多少錢?”
“年紀輕輕的,怎麼老提錢啊錢的,這是姐自己留著吃的,沒價,拿去拿去。”
“那就多謝大姐了,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哈。”
楊樹林側著身退出了門,不敢把後背交給阿嬌。
而阿嬌卻並沒察覺到什麼不妥,還以為他戀戀不舍呢。
目送他離開後,阿嬌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散,回頭瞅了瞅相片中的女人,自言自語:“二姑,別怪侄女跟你搶人,要怪隻能怪這小帥哥太俊了……”
楊樹林從小賣店出來,回頭瞅瞅,沒人跟上來,他心裏才算漸漸安穩了些。
但手上的糕點感覺卻像是定時炸彈一樣,別說吃進肚子,隻想趕緊找個地方給扔了。
看來,老刑頭的警告不是沒有來由,這個阿嬌有問題!
難道她也是個養鬼者?
昨晚他春夢裏的女鬼,是她指使來的?
但琢磨了半天,也沒弄清其中的玄機,他定了定神,臉上浮起一絲猙獰。
甭管那女鬼到底是什麼來頭,既然把主意打到他頭上,那就兵來將擋好了!
跟劉山宗折騰了這麼多天,他也不是當初那個愣頭青了,這裏邊的門道他多少摸清了一些,回去對照一下劉山宗那個小本子上的記載,相信總能找出應對之法。
就算不能滅了它,至少也能撐到白小薇睡醒,有白小薇陪著,等閑鬼魅算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