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似是故人來

情急之下,我不退反進,寧肯挨這一刀,也要將未知的凶手打倒在地。這位老爺子至關重要,我不能讓他受到危險,兩個字,拚了。

就在我即將被匕首刺中的瞬間,我的眼前突然一亮。

不知道是不是強光刺目,對麵的人明顯猶豫了一下,我趁機一拳搗在它的胸口,軟軟的,彈彈的,我的拳頭感受到了一股溫存。這人是熱的,並不是女鬼。

燭光已經在打鬥中熄滅了,這道強光來自於老頭突然打開的手電,借著這道光線,我看到了對麵那人的麵容。該死,她到底是人是鬼,如果說她是鬼,為什麼擁有著人體的特征,如果說她是人,可為什麼陰魂不散。

戚語宣站在我的麵前,厲聲喊道:“餘鋒,你不服可以找我,但是請你不要禍及家人。”

家人,難不成這位老爺子竟是戚語宣的爺爺。

最讓我無語的事情發生了,戚語宣竟然大聲喊道,爸,你沒事吧。

我的腦袋瓜子徹底變成了一攤漿糊,戚語宣竟然叫這個老頭兒爸,難道他倆是父女,這簡直是在開玩笑。

我決定好好捋一捋線索。

雖然天色漸涼,但雷厲風行的戚語宣還是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褲皮靴,拉鏈下拉,露出深深的事業線。她的五官很是精致,皮膚亦是白皙,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

而麵前的老頭,枯槁的樣子,至少七八十歲。

最重要的是,如果說老頭這三十年都是地底下,很可能就是那個隨著盜墓隊前往壽丘地下,然後不久前趁亂離開的老人。這三十年他都在曲阜,怎麼可能生出戚語宣這個姑娘,除非,除非戚語宣是隔壁老王生的。

這種詭異的事情,遠遠比遇到一個可怕的鬼臉更讓人驚悚。

老頭皺皺眉頭,咳嗽了一聲:“小夥子,你跟我們家小宣有仇嗎?”

我趕緊擺擺手:“老爺子,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動刀動槍多不好,我先收起來,我先收起來……”

戚語宣雖然對我意見很大,但是當著老頭的麵亦是不願多說,瞪了我一眼,然後冷哼道:“餘鋒,你又來亢州做什麼,濰寧你已經占盡了便宜,為什麼又來這裏找事。”

我趕緊舉起雙手表示投降:“首先,在醫院跟你出手純屬偶然,我來到人民醫院是為了做手術的,然後恰好碰到了兩個女鬼,我就追了下去,然後你誤會我撞你,大打出手,為了不引起爭端,我趕緊跑了,然後一路追到這裏,結果又遇到了你。”

戚語宣在老爺子麵前不好意思動怒,一個女生跟男生肉搏,自然要吃不少虧,我知道她現在的心理,那叫一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老頭大概歲數大了,不願再爭吵,問道戚語宣這麼晚了怎麼又過來了,戚語宣很認真的說道,剛好送一個傷者到醫院,然後到家裏休息一下,明天還有任務。

老頭點點頭:“小宣,你到房間裏休息吧,你剛送來的被褥我還沒用呢。”

戚語宣哼了一聲:“爸,我本來還有點困,都被這個餘鋒給氣醒了……”

老頭嗬嗬一笑:“不打不相識,我看這小夥子也是道門高手,不像是歪門邪道。既然你不困,咱們喝杯酒吧,畢竟三十年沒見麵了。”

戚語宣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得給老頭麵子,隻好同意了。

老頭拿出珍藏已久的花雕,小火燒熱,當真是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個老頭不簡單,我決定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先不透露曲阜地下的事情,然後看看戚語宣的“爸爸”究竟知道些什麼。

下酒菜不多,隻是簡單的花生米,但是我們吃的很愜意。

我順口問了一句:“戚老爺子,你身子骨可是很硬朗,三十年前金盆洗手,現在看來一點不裝年紀呐。“

老頭搖了搖頭:“說來不怕你笑話,我不姓戚,自己知道,身體大不如前,估計活不了幾年了。”

戚語宣趕緊皺皺眉頭:“爸,別亂說。”

嘿,沒想到戚語宣這個小瘋婆子還有溫情的一麵,不過為什麼他老爸不姓戚,又是這麼大的年紀,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老頭嗬嗬一笑,長舒了一口氣:“相逢便是緣,既然我們在這裏相遇了,那麼老朽我也不瞞著小兄弟了。我本姓劉,三十年前,我離開亢州,前往北方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我也知道,凶多吉少。”

我點點頭,並沒有說話,但心裏已經確定,這個劉老頭一定是前往曲阜壽丘尋寶的盜墓賊。孔老爺子說過,其中一個中年人乃是亢州口音,現在想想,自然便是眼前的老劉頭了。

老劉頭繼續說道:“死,我倒是不怕,人生固有一死,但是可憐這些年我東走西走,竟是沒有給我媳婦留下後代。不怕你笑話,幹我們這一行的每天行走在刀尖上,大多數不得善終,我亦是難以幸免,在曹操墓下損了真陽,那家夥不好使了……”

咳咳,老劉頭沒生對年代,現在齊魯大地到處都是不孕不育的廣告,男科醫院更是遍地開花。當然,看病還是到大醫院,不要前往專科醫院,裏麵十家有八家是黑心店。

等等,如果老劉頭不能生育,戚語宣又是怎麼來的。

接下來的話,我徹底震驚了,老劉頭告訴我,他們的老板是美國人,利用當時朝前的冷凍技術,取走老劉頭的米青子。十年之後,老劉頭還是沒有回來,按照約定,他的媳婦戚蓉找到老板進行人工受孕,有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

怪不得戚語宣的父親要比戚語宣大上五十歲,原來是試管嬰兒。

我情不自禁問道:“那麼,那麼戚語宣的哥哥呢,還是伯母在哪裏?”

老劉頭歎了口氣:“阿蓉死得早,將我的兩個孩子分開找人寄養,我回來後因為小宣的掛墜認出了她,另外一個男孩,我沒有消息。隻知道他姓劉,也有一個金色佛墜。”

原來老劉頭還有這麼一段緣分。

又吃了一陣子,看看老劉頭有些醉了,我試探性扥問道:“老爺子,我很好奇,這三十年你在曲阜到底幹了什麼,能不能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