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寄希望於血池門門人依舊對軒轅扳指抱有希望,而且戚語宣無理取鬧的這一出並沒有打草驚蛇,讓他產生警惕之心。
歎口氣,事情遠沒我們想象中那麼簡單。
接下來的幾天,事情並沒有任何進展,除了幾個買家,再沒有任何可疑人員來到付家別墅。直升飛機依舊停放在重案組門前的草叢上,孤零零的留下一道落寞的影子,至於它的主人,大概是因為羞愧的緣故並沒有再次出現。
但我知道,戚語宣,絕對不是善罷甘休的主兒。
希望漸漸變為絕望,血池門門人終究還是沒有來,我們終究還是失敗了。雷震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至少他不會再禍害濰寧人民了,而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彭氏集團的根兒在濰寧,一定可以找到彭北冥的下落,然後將血池門門人繩之於法。
但是我們沒有時間慶幸或者惆悵。因為更棘手的問題來了。
拍賣會已經宣傳出去了,現在,已經到了正式拍賣的時期。包括軒轅扳指在內的展品,都將進行拍賣。而且已經有不少富商進行關注,貿然取消肯定是不可取的。
雷震咬咬牙說道:“那就拍賣吧,大不了虧點良心,咱們自己把軒轅扳指買回來,反正富豪們的注意力都在奔馬圖上。”
沒辦法,隻得如此了。
我本來就不打算出席勞什子拍賣會的,可是又不放心軒轅扳指,隻好決定過去打個醬油,第一個拍賣完軒轅扳指就回家。說實話拍賣會絕對是上層社會的專場,需要支付一大筆押金,還要盛裝出席,我再一次穿的西裝筆挺,唐雨綺則是穿著一身晚禮服攙扶著我的肩膀,好吧好吧,我們也體驗一下有錢人的感覺。
鍾瑜鹿站在台上,囉裏囉嗦了一大通,我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心裏全是血池門門人還有李有道所說可怕的大蚊子。最後,在介紹完活動意義和到場嘉賓之後,拍賣正式開始了。
擔任拍賣員的則是黃鳶,看得出她很擅長這些東西。
第一個拍品便是軒轅扳指,至此我才明白,為什麼相聲演員馮鞏春晚都是前幾個表演,因為早死早超生,不不不,是早幹完活早回家。軒轅扳指雖說是我們家的傳家寶,但是材質很奇怪,說不上多麼名貴,所以專家估計在百萬元左右。
起拍價定在二十萬,偶有幾個首飾收藏家舉牌,二十五萬,二十六萬,二十六萬三千,三十萬,到了四十萬已經幾乎無人應答了。黃鳶微笑著說道,四十萬一次,四十萬兩次……
我咳嗽一聲,該我出馬了,我舉起手中的牌子:“五十萬。”
黃鳶朝我微笑著點點頭:“這位先生出價五十萬,五十萬一次,五十萬兩次……”
黃鳶應該是得到了老劉的囑托,說話速度很快,想要盡快完成第一輪拍賣,將軒轅扳指交給我。但是萬萬沒想到,就在五十萬兩次話音未落的時候,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一百萬。
全場嘩然,一百萬,整整提高了五十萬。
我情不自禁看了過去,兩隻眼睛差點瞪了出來,舉牌之人,赫然便是彭浩然。沒錯,我絕對沒有看錯,沒想到彭浩然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拍賣席上。我咬咬牙,還是忍住了當場抓捕彭浩然的衝動,這裏名流雲集,盡量不要惹事,既然他出現了,就不怕他跑。
我當即喊道:“三百萬。”
果然不出所料,彭浩然對於軒轅扳指勢在必得,他兩眼呆滯的看著前方,如同機械般念出一個又一個天文數字,好像說的不是金錢,而隻是一串編碼罷了。
你爭我奪,瞬間來到了三千萬,縱使場下都是名流人士亦是無法保持安靜,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三千萬,我,我似乎沒有三千萬了,就在這時,唐雨綺在我耳邊輕聲說道:“餘鋒,你隨便出價,我們可以做些貓膩,最後收回展品的,當然,如果,再多的錢,我也拿得出來。”
唐雨綺的話提醒了,軒轅扳指,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想到這裏,我豪氣縱橫的一伸手掌:“五千萬。”
沒想到彭浩然想都不想直接說道:“一億。”
全場嘩然,一億是什麼意義,完全可以購買所有名家的大作。
我正準備繼續出價,唐雨綺拽了拽我的衣服說道:“等等,不要急著出價,看看彭浩然搞什麼鬼。”
我一愣,確實彭浩然的出現有些怪異,我們倘若跟蹤他,沒準能夠發現什麼線索。他要軒轅扳指並沒有用,很可能是血池門門人的把戲,唐雨綺說的沒錯,我們要做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
想到這裏,我決定放棄報價。
彭浩然,你算你是孫猴子,也不會逃出如來佛的手掌心。戚語宣都被我們抓住了,何況是你這個敗類。
出乎意料的事情又發生了,就在我停止報價的時候,又有一個戴著墨鏡的老頭舉起手來:“兩億……”
彭浩然依舊不為所動:“三億!”
瘋了,瘋了,瘋了,重要的事情要重複三遍。
老頭沒有再說什麼,搖了搖頭,在全場爆炸般的掌聲和讚歎中,軒轅扳指花落彭浩然。因為展品都是最後才發放的,所以我隻好忍到拍賣會結束,其他的展品都中規中矩的拍賣出去了,即使是徐悲鴻大師的奔馬圖,也無法媲美軒轅扳指帶來的震撼。
拍賣結束,買家來到後台進行付款,以及驗貨。
彭浩然直接劃了三億員,拿出軒轅扳指檢查之後,直接將盒子扔在垃圾桶裏。他出去的時候,那個神秘的老頭走了過來,跟彭浩然握了握手,告訴他軒轅扳指很珍貴,一定小心保管。
聽到老頭有些違和的沙啞聲,我不由皺皺眉頭。
這老頭,又是何方神聖。
不過我們暫時沒有功夫搭理老頭,我和雷震死死盯住彭浩然,尾隨他離開了拍賣會現場。彭浩然並沒有上場,而是不急不慢邁著兩隻腿走著,穿過大街小巷,好像旅遊的背包客一樣。
我和雷震對望一眼,絕對先不輕舉妄動。
彭浩然會將軒轅扳指交給血池門人,這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我們一口氣走了七八公裏,轉眼間來到了一片建築工地,應該是爛尾房吧,整個工地看不到哪怕一個工人。不過這裏如此僻靜,正是彭浩然跟血池門人接頭的好地方。
彭浩然站在裏麵,一動不動,出神的望著天空。
我和雷震隻好忍氣吞聲,靜靜等在一旁。
我漸漸感覺有點兒不對勁,明明是白天,彭浩然的身影卻變得模糊起來,似乎在輕微晃動。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打開一看,是丘玄奇發來的,問我怎麼樣了。
我趕緊把地址發給他,喊他快點過來,血池門人很可能出現了。
這裏很是邪乎,我一個人恐怕對付不過來。
我剛剛放下手機,一個驚悚的事情發生了,彭浩然的左臂竟然自己掉了下來。他並沒有慘叫,依舊木愣愣的站在原地,因為我們處在他身後的位置,隻能看到他的背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倆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聲衝了過去。
我們距離彭浩然不遠,就在衝過去的瞬間,他的身體不斷塌陷,大片大片的肉掉了下來,整個人好像被爆破的大樓一般垮塌。我看見他的皮膚上麵布滿了紫色的紋印,不斷膨脹著,甚是可怕。
終於,這些紋印亦是爆裂開來,無數紫色的蚊子鋪天蓋地的衝了過來,茫茫好大一片,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我和雷震瞬間就愣住了,該死,人也好,鬼也罷,老子都不怕。
可是麵對成群的蚊子,我有些心裏沒底,雷震掏槍連續射擊,但幾乎沒有效果,或者這就是傳說中的高射炮打蚊子吧。我的胳膊被蚊子叮了一口,瞬間鼓起了一個大疙瘩,不過還好不痛不癢。
等等,不但疙瘩不疼不癢,我的手也漸漸失去了知覺。
蚊子有毒。
不斷有紫色毒蚊從彭浩然的殘軀中飛了出來,它們身上帶著複雜的花紋,看上去很是惡心和恐怖。
雷震脫下衣服拚命拍打著,我亦是學著他的樣子,但這隻是應急之策,毒蚊無孔不入,我身上又多了幾個包。我趕緊運轉三清真氣,抑製住毒素的擴散,怎麼辦,怎麼辦。
對了,火。
我趕緊問雷震有沒有打火機,雷震愣了一下,說沒帶。完蛋了,火都沒有了,該怎麼對付這麼可惡的蚊子。雷震看了一下周圍,皺著眉頭讓我暫時攔住蚊子,他則是一個翻身來到了一堆鋼材旁邊,然後抓了一團稻草扔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雷震對著鋼材來開幾圈,漸漸地,一絲青煙飄了起來,稻草竟然燃燒了。我恍然大悟,不由佩服雷震的槍法,子彈跟鋼材擦肩而過,通過摩擦產生了火花,然後點燃了幹枯的稻草。
不管怎樣,火焰燃燒起來,就是我們的希望。
我趕緊脫下衣服扔在火堆裏,然後不要命的朝火堆跑去。
我感覺身上的麻痹感越老越重了,力氣漸漸消散,大腦越發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