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我介紹說是亢州重案組新任副組長,名叫趙光。
直升機就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噪音很大,我們對話隻能喊得很大聲。這再一次給我帶來了極大的震撼,人類,是不可能抗衡戰爭機器的。
趙光咧著嘴大聲說道:“三年前,亢州亦是發生了一起血案,鮮血積了很深,死者都變成了幹屍,一整個村子裏的人都死了。當時帶給我們亢州重案組極大的打擊,這宗案子一直沒有破獲……”
我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邊雷震卻是裝作無辜的說道:“什麼,你們是亢州的……”
趙光尷尬的笑笑:“我們確實是亢州重案組的。”
雷震點點頭:“也就是說,吊著的那個女子,就是你們牛叉哄哄,自認為遠勝於濰寧重案組的戚組長嘍?”
趙光持續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
雷震麵色突然一變:“說,你們到底知道什麼線索。”
趙光歎口氣,知道雷震對他們怒氣未消,隻好把知道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重案都會在公安部留下案底,這一次戚語宣意外發現了濰寧監獄血案,於是帶著重案組的組員趕來濰寧。
期間意外得知餘鋒的軒轅扳指拍賣的消息,於是派遣手下調查,準備給濰寧警方一個下馬威,從而一掃上次在水庫的屈辱。隻是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們想盡了辦法,還是被我和雷震識破了詭計。
趙光跪在地上悶悶的說道:“雷組長,我知道我們錯了,不過我們還有一條線索可以將功贖罪。我們一直研究血池門的事情,意外得知了一條重要線索,那就是血池門門人是個年輕的少年,跟血池門傳統不同,他很喜歡享受現代社會的文明……”
我一愣,如果他說的沒錯,那麼血池門門人很可能不像丘玄奇說的那般古板不近人情。我忽然聯想到了監獄裏唯一失蹤的那個人,會不會跟血池門門人有著什麼我們並未知曉的關聯。
我當即在雷震耳邊輕聲說道:“雷組長,我們有必要調查一下監獄名單。我懷疑失蹤的那個疑犯,是血池門門人放走的。”
雷震亦是點點頭,我猜他跟我所想亦是相仿。
雷震咳嗽一聲,指了指直升飛機:“飛機上還有你們的人不?”
趙光搖了搖頭:“我們重案組一共來了十一個人,我們十個都在這裏了,還有戚組長,被,被你們吊在樹上……”
雷震哦了一聲,輕描淡寫的說道:“那麼不好意思,直升機被我征用了,至於你們的戚組長我並沒有任何興趣。最後叮囑你們一句,趕緊給我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他朝天空比劃了比劃,唐雨綺會意的壓低直升機,放下軟體把我們拉了上去,然後拉動駕駛杆揚長而去。漸漸地,亢州重案組的兄弟們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我想戚語宣一定爆炸了,但這已經不是我要關心的事兒了。
現在到了最緊急的時候。
唐雨綺告訴我們,付家別墅的安保係統正在維修,不日便可恢複正常,至於調查工作也在進行之中。雷震點點頭,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可能的找到更多線索。
他拿出手機,通知正在秘密尋找血池門門人的重案組成員,重點突擊酒吧迪廳等年輕人聚會的場所。血池門門人很可能是一個年輕男子,而且喜歡消遣。雖然戚語宣跟雷震有些勢不兩立的感覺,但為了大局考慮,不會給我們錯誤的情報。
搞定這一切,我略微鬆了口氣,饒有興味的看著唐雨綺:“嘿,沒想到你還會開直升飛機,到底是何方神聖,我覺得開車已經很不錯了。”
唐雨綺朝著我嫵媚一笑:“以前接觸過,不過並沒有駕證。”
我故作驚嚇的笑道:“哇撒,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唐雨綺朝我豎起中指,然後指了指飛機下方:“嗬嗬,這裏有降落傘,不服,可以下去……”
飛機上響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總算舒緩了幾分緊張的氣氛。
很快重案組將第二監獄犯人名單和詳細資料調了過來,我們直接在直升飛機上用平板電腦翻看起來,裏麵大多數都是籍籍無名之人,再就是一些黑色社會的頭頭,不過現在國家掃黃打非行動很嚴,所謂的舊社會風光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翻著翻著,我意外看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彭浩然。
細問之下才發現,當初彭北冥受到指控,被迫讓彭浩然前往監獄頂包,準備用棄車保帥的戰術保證彭氏家族的利益,所以目中無人的彭大公子也嚐了嚐階下囚的滋味。不過大家都已經心照不宣了,彭浩然進入監獄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且也不會在裏麵受到什麼苦。
失蹤的人,會不會是他。
我和雷震交流了一下,準備讓重案組查一查彭浩然的DNA,雖然我們很難查出血池裏的DNA究竟屬於誰。但是倘若查看血池之中,是否有彭浩然的DNA,倒並不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直升飛機的速度很快,當然,重案組科研人員的速度也不慢。
等到直升飛機降落在重案組附近的草坪上時,他們亦是得出了結論,雖然並沒有十足把握,但死者之中很可能並不包括彭浩然,換句通俗的話,彭浩然並沒有死。
不出所料,按照趙光提供的線索,血池門門人是個很喜歡消遣的年輕人。很可能彭浩然給予血池門門人一大筆錢,或者許下了什麼願望,這才勉強活下命來。
找到彭浩然,就能夠找到血池門門人。
我和雷震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出了三個字。
彭北冥。
不錯,彭浩然隻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公子,如果真的出獄,他隻可能找到彭北冥,離開彭北冥,他將一無所有寸步難行。
我和唐雨綺坐在後排,雷震親自駕車,風馳電掣的奔向彭氏總部。這一起慘烈的案件調動起了整個濰寧警方精銳,勢要將凶手捉拿歸案,現在亢州警方亦是插手,可以說血池案件也不是一件案件,而是一番貫徹幾十年的華夏連環案,粗略算去,無辜遇難者至少在千人以上。
血池門,該死。
這宗案件,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風水輪流轉,最近彭氏集團有點不順,一向熱鬧的總部亦是冷靜了不少,幸好家底子比較厚實,這才勉強沒有倒下。我們亮出身份之後,董事長秘書親自接待了我們,告訴我們最近彭北冥並不在家。
至於彭浩然,更是完全沒有消息。
他的話我們當然不信,我們一路不顧攔阻來到了彭北冥的辦公室,雖然上著鎖,但這並不能阻止雷震。一腳踹開之後,裏麵果然空無一人,落地窗開著,辦公室的地板積了薄薄一層塵土,顯然彭北冥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
難道他真的走了?
雷震皺皺眉頭,圍著房間轉了一圈說道:“餘鋒,我有理由相信,要麼彭北冥走得很匆忙,要麼他被人綁架了,電腦還開著,桌上的咖啡還沒有喝完……”
我點點頭,同意雷震的看法。
董秘速度較慢,姍姍來遲,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攤手說道:“我就說我們彭總不在吧,他離開好幾天了,說是有事……”
雷震點點頭,告訴董秘那就對了,彭北冥很可能遇到事情了。
董秘還是不解,雷震眨眨眼睛,說是彭北冥很有可能帶著欠款跑路了,隻剩下一個爛攤子在濰寧,你們這些打工仔領不到一份錢,隻能下崗完蛋。
董秘嚇了一跳,自言自語說怪不得最近彭總都不來開會,然後焦急的問道怎麼辦。彭北冥可是彭氏集團的老大,萬一他跑了,彭氏集團也就完蛋了。
雷震咳嗽一聲:“趕緊調取公司監控錄像,我要看看彭北冥怎麼就消失了……”
雷震隨口一說,卻完全掌握住了局麵,監控很快調取過來。
我們不厭其煩的查看著,最終,我們發現果然不出所料,彭北冥確實跟一個男人離開了。這個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赫然便是我們曾在監控中看到在陸浩海身邊的血池門門人。
希望重新,我們再一次找到了血池門門人的蹤跡。
唯一遺憾的是,我們依舊看不清他的麵容。
雷震拿起手機,開始撥打電話進行調度,通過錄像我們發現彭北冥開著車帶著血池門人一起離開了。然後在濰寧市內兜了一個大圈子,利用監控的死角消失不見。
雷震趕緊喊人前往消失的地段。
但是我們隻找到了停放在某商場地下停車場的汽車,彭北冥和血池門人,卻已經消失不見。接下來越來越多的傳了過來,彭家的家人已經走淨,彭氏集團的得力幹將亦是不知不覺離開了濰寧。
一語成讖,彭氏集團現在,真的隻剩下了一個空盒子。
血池門門人現在究竟到哪裏去了,如果他真的跟隨彭北冥離開了濰寧,那麼我們將沒有一絲可能將他抓住。
現在怎麼辦,我無奈的望著雷震。
雷震搖搖頭,告訴我,唯一的希望,還是軒轅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