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正大和尚麵帶慈祥,和藹中又有幾分懊惱和困惑。
他告訴我們,李通確實附著了鬼,他利用佛經大道跟它進行交流,得知這個鬼冤死於濰寧白狼河畔,希望附著在市民身上回到家裏。結果沒想到趙娉婷直接上了火車,把這個來自濰寧的思鄉鬼帶到了亢州。
因為趙娉婷一直在家裏,思鄉鬼又附身在了經常走動的李通身上,希望找到回家的路。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它越來越急躁,終於冤魂爆發,對李通身體造成了極大危害。
光正大和尚親自做了法事,答應思鄉鬼替它超度靈魂,並且讓趙娉婷回到濰寧還願,豎起招魂幡,將思鄉鬼的魂魄引回故鄉。因為佛教不求殺生,所以光正大和尚並沒有殺死思鄉鬼,而是圓其夢想。
一切進行的很順利。
思鄉鬼依舊附身在李通身上,卻不再鬧騰,等待著趙娉婷的法事。
光正大和尚眼看已經了卻了這件事,便按照每周一名清修的俗家弟子過來探班,自己則是忙其他的事情。沒想到半個月前,某個俗家弟子遲遲沒有回來,光正大和尚不放心親自來到趙娉婷家中,卻發現已經血流成海。
所有人都被碾軋成了肉醬。
鮮血順著樓梯一直淌到了樓下,甚至連五髒六腑都成了肉糜,隻能看到一些骨頭牙齒的殘渣沉澱其中。亢州警方亦是有過調查,但是沒有任何線索,凶手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那場景極度恐怖,目擊者一直噩夢纏身。
而且直到現在,還是一個迷案。
趙娉婷家所在的小區有些老舊,裏麵的居民都不算太富裕,所以並沒有遷出。縱是如此,他們也都是挨家挨戶請人超度,恨不得把神符佛經擺滿客廳。
光正大和尚說了一聲阿彌陀佛:“諸位施主,其實貧僧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一定是因為某些變故,讓思鄉鬼心中躁亂,導致魔性大發。貧僧猜測,趙施主此番回家並不順利,甚至很有可能思鄉鬼的故居已經被拆,祖墳亦是被刨,無家可歸,自然憤慨殺人,阿彌陀佛。”
光正大和尚說的沒錯。
我們親眼看見墳墓已經被推平,現在正在修建住宅區。
此時此刻,對於光正大和尚我增添了幾分信任,首先他毫無保留的告訴我事情情況,其次他麵容慈善,很難想象這樣一位得道高僧心懷叵測。
不同於道教的神秘莫測,佛教中人便有一抹清泉,沁人心脾,讓我整個人都很舒服。耳邊響起陣陣梵音,鼻尖有檀香撲鼻,我忽然有個願望,等老來在寺廟裏修佛,也是不錯的打算。
不,一種聲音在我心底響起。
我的爺爺是李秋鴻,來自嶗山派,是道家的高手。他的孫子忽然想拜入佛教,怎麼看都有點別扭。這個想法激發了我心中的道家榮譽感,趕緊咳嗽一聲,道個萬福。
正如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佛教和道教似乎並不能和諧相處。
“光正高僧您好,鄙人受濰寧市明月觀程青鬆道長所托,攜帶道家符印準備降魔,不知道高僧能否指點迷津,指出這隻鬼魂現在到哪裏去了。”
光正大和尚一愣,打量了我兩眼:“失敬失敬,沒想到施主是道門中人,其實佛道並無異常,都是為人民謀幸福之教。既然施主有意降魔,貧僧理應出手,隻可惜實在無能為力。貧僧雖然能夠通過佛經悟道跟思鄉鬼交流,但並無天眼通天耳通,不能得知惡鬼的下落,阿彌陀佛。”
我點點頭,對於光正大和尚的話我並無異議,看得出他是個好人,如果能夠找到惡鬼的動向,或許早就降妖伏魔了。
那現在我們應該如何是好。
我不能夠空手而歸,無論是對於趙娉婷的關心,還是程青鬆的囑托。我知道任何案件都有它的線索,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聯係亢州警方進行溝通,找到思鄉鬼血洗居民樓的線索。
可是這裏不是濰寧,沒有雷震,更沒有蘇忠誠。
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沒辦法,我隻好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報答了雷震的電話。我聽得出雷震很是煩躁,畢竟蘇忠誠的辭職給濰寧政壇甚至整個濰寧帶來了巨大的震蕩。
不過聽到了我的要求,他還是答應跟亢州方麵聯絡。
我突然其想,讓他調查一下思鄉鬼的身份,思鄉鬼名叫馮健,具體身份我並不知道。如果能夠獲取更多信息,或許可以發現馮健的蹤跡。
雷震全部答應下來,說等電話。
既然事情有了眉目,我們不便打擾,謝絕了光正大和尚遊寺邀請,準備先行離開。現在我們心裏很亂,雖然義憤填膺準備大展身手,但是線索幾乎沒有,對於抓到這隻殺人如麻的思鄉鬼,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正準備離開,一個小沙彌突然慌張的跑了進來,似乎有要緊的事情。我們趕緊回避離開,臨走時,我突然轉過身來,因為我聽到小沙彌告訴光正大和尚西湖畔出現了一隻水鬼,有行人過去求救。
光正麵色一變,拿起禪杖走了出去,腳下生風。
我趕緊拉住了他:“光正高僧,鄙人願意一同前往,為亢州百姓出一份力……”
光正點點頭說道:“也好,也好,勞煩施主了。”
寺廟亦是與時俱進,有一輛專門接送高僧的小轎車,不過隻是一輛破爛的捷達而已,不像少林寺方丈釋永信開著百萬豪車。在車裏通過交流,我這才知道,雖然落虎寺收費不低,但是倘若遇到實在困難又家出有事的施主,還是會減免甚至取消費用。
這讓我傾佩不已,這才是佛門本心。
來到西湖景區外圍的公園裏,一個渾身披著綠色青藻的怪人正發出陣陣拐叫,不時有黏黏的流水順著衣角滴落,它足有兩米高,看上去很像濰水湖中的水鬼,但是隱隱感覺又並不一樣。
在它身邊躺著一個身材很好的高個姑娘,金發碧眼,似乎是個外國美女,隻是現在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周圍十米開外圍了一圈市民,正在交頭接耳討論著,我漸漸聽明白了,這個水鬼是從西湖爬出來,然後一路來到這裏的。我注意到一個身穿便裝的男生正拿著一張神符跟水鬼對峙著。
他的身影有些熟悉,我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他回過頭來,臉上由驚喜變為懊惱。
正是在濰寧救了我一命的槍身劉星宇,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裏,而且手裏拿著神符,腳下不丁不八,分明就是一個道士。
我趕緊走過去,疑惑的問他怎麼在這裏。
劉星宇皮笑肉不笑的搖搖頭:“因為我做的是飛機,所以來的快唄,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你。該死,沒想到讓我遇到了一個水鬼,不過我在飛機上畫的神符根本沒有用,鬱悶……”
我有些無語了,原來劉星宇知道了水鬼的厲害,準備現學現賣來一出道士抓鬼。我順手拿過劉星宇製作的神符,應該是用朱砂繪製而成的,看上去有模有樣,應該對水鬼有效果才對。
我拿過神符,左手一甩彈了出去。
神符正中水鬼的額頭,奇怪的是,水鬼一點感覺都沒有。
它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大。
現在布陣顯然來不及了,我隻好拽下軒轅扳指,將它交給劉星宇:“劉同誌,這枚扳指對妖魔鬼怪有著極強的威力,你戴著手指上,我吸引水鬼注意力,你身手好,抓住機會搗他一拳,最好是額頭。”
劉星宇點點頭,作為一名軍人,他向來無所畏懼。
布置完畢,我運足三清真氣朝水鬼撲去,希望能夠引誘它發起攻擊。但我無論如何挑釁,水鬼依舊低吼著,並沒有發起攻擊。我皺皺眉頭,根據經驗,水鬼離開水麵之後戰鬥力會隨著時間推移直線下降,隻要我堅持住,水鬼就會不戰自逃。
而且那個美女看上去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可能隻是嚇暈了而已,水鬼也沒有加害別人,我有資本跟它拖下去。
我回過頭來,準備叮囑一下劉星宇。
但是我驚訝的發現,劉星宇不見了。
就在此時,我聽到了一聲怒吼,沒錯,這就是劉星宇的聲音。
我匆忙回過頭來,劉星宇果然是兵王,不知道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摸到了花壇後麵的樹冠上,此刻正從天而降,如同天神下凡。
水鬼來不及反應,被劉星宇一拳搗在腦門上,整個人怒吼一聲,噗地一聲倒在地上,瞬間一動不動了。劉星宇亦是一愣,情不自禁看了戒指一眼,自言自語說這丫真厲害,看來我也該買一個了。
嗬嗬,這可是我的傳家之寶。
當然,你想要買的話,我不介意把丘玄奇介紹給你,他的盒子裏還有十幾個軒轅扳指呢。
我正準備走過去跟丘玄奇回合,水鬼突然動了一下,嘴裏流出了一攤鮮血,發出一團噪雜的聲音。什麼玩意,海什麼米,艾薇?呆?說了些啥,莫非這就是水鬼的語言?
我一步一步朝水鬼逼近,隨時準備防範水鬼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