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咬牙說道:“雨綺,我托著你的腰,把你帶過來。”
唐雨綺搖了搖頭:“為什麼一定要我上去呢,我現在很安全,我不想冒險了。”
我一愣,唐雨綺說的有道理,如果保持現狀,我們何須冒險。雖然唐雨綺現在處境並不好,但是至少沒有生命危急。
我弱弱的說道:“這裏太冷了,你能堅持得住嗎?”
唐雨綺笑著點點頭:“當然,隻要你在我的身邊,我當然可以。你知道趙敏為什麼咬張無忌一口嗎?”
我當然知道,但我還是假裝傻傻的搖搖頭:“可能是她饞肉了。”
唐雨綺搖了搖頭:“不,那是因為趙敏希望張無忌能夠永遠將她記在心裏。或許會有很多女孩陪你散步,但我想我會是唯一一個跟你在火車底聊天的女人。”
我微微一笑,告訴唐雨綺不會再有女孩陪我散步。
隻要有你。
不幸中的萬幸,很快火車停了下來,聽廣播似乎到了徐州。不管到了哪裏,先下來再說,綠皮火車不同於動車,停車時間很長,我不必擔心突然啟動把自己碾壓成豆腐渣。
我先是幫助唐雨綺鬆綁,唯一麻煩的是頭發,千絲萬縷難以理清頭緒。就在我有些煩躁的時候,唐雨綺抽出一把小刀隻一刀便將頭發齊齊割了下來。
我有些驚訝的問道:“這……這麼犀利……”
唐雨綺晃了晃小刀:“這可是瑞士軍刀,我很注意保護,刀刃如新,當然犀利……”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說你這個人。”
唐雨綺嫣然一笑,一擺頭發說道:“沒事,我早就想換個發型了。據說隻有駕馭得了短發,才是真正的漂亮女人。”
我微微一笑:“漂亮女人,咱們趕緊下車吧。”
我走到車上,將依舊昏迷的趙娉婷抱在懷中,唐雨綺跨在我的肩膀上,三個人一起朝站口走去。期間我們吸引了不少旅客的目光,首先我們是從鐵軌下麵上去的,其次,趙娉婷衣衫襤褸麵容憔悴,唐雨綺更是因為撕了布條捆綁把手的緣故,一身高腰低胸裙四處春光乍泄,偏偏兩個人如此性感的打扮,卻又有著天使的麵容。
四個字,羨煞旁人。
一個小年輕朝我點點頭,告訴我兄弟,你還真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我微微一笑,這是行為藝術,你不懂。
我的聽覺沒有問題,這裏確實是徐州,我們先來到一家小診所,包紮好我的腰傷,然後讓醫生檢查了一下趙娉婷。醫生查了半天,最後齜牙咧嘴的告訴我,這姑娘沒什麼大事,就有一點……
我趕緊問哪裏不正常,趕緊用藥,錢不是問題。
醫生搖了搖頭:“說唯一不正常的是,這姑娘大出血,但是身體複原的很快,體力極其旺盛,看上去比正常人還健康。”
我一愣,道聲謝,便帶著趙娉婷和唐雨綺離開了。應該是那些靈丹妙藥起作用了,不管怎麼說,趙娉婷活下來了,我們準備休息一晚,第二天啟程前往亢州。
沒過多久,趙娉婷醒來了,看到唐雨綺很詫異。我隻好說是偶然邂逅唐雨綺的,而且正是因為她的幫忙,我們才幸免於難,至於火車上發生的事情我們並沒有多加贅述,我知道,她膽小。
當天晚上我們開了兩間房,唐雨綺特意跟趙娉婷一間房。
我微微一笑,就這樣一個人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我們訂了動車,很快來到了亢州,俗話說的好,上有天堂,下有辦亢,說的便是這風景宜人的悠悠古城。其中更是回蕩著無數美好的傳說,前往趙娉婷家的路上,經過西湖,望著傳說中鎮壓白娘子的雷峰塔,不由又是湧起一股愁緒。
人,妖,嗬嗬。
趙娉婷家不算大富大貴,卻也飲食,她和丈夫湊了首付,在同樣寸土寸金的亢州買了一件六十平方米的老房子,也算有了自己的小家。
她告訴我,丈夫生病後,一直由鄰居照顧,隻是經過藍天精神病醫院的耽擱,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她也說不準了。現在她的手機丟失了,電話也打不通,一切都是未知數。
來到小區,我們走了進去,一路上很少看到有人,甚至連小區外的小賣部都關了門。偶有幾個開著的窗戶,看到趙娉婷都像見鬼一樣關了起來,有個小孩在玩泥巴,見到趙娉婷之後大喊了一聲鬼來了,便被家裏老人抱走了。
我們皺皺眉頭,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來到住宅,趙娉婷剛要拿出鑰匙,卻發現換了一把新鎖。敲敲門,裏麵亦是沒有任何動靜,她透過門縫瞅了一眼,瞬間臉上變色,渾身哆嗦起來。
我試探性的問道:“娉婷,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一臉驚恐的望著我:“死,死了。”
我亦是一愣,抬起一腳揣開門衝了進去,我終於看到了趙娉婷的老公。老公長的很憨厚,混在人群絲毫不顯眼,或許美女們最後都找到了這樣溫暖的依靠。
隻是我看到的不是真人。
而是遺照。
黑白相片安放在靈堂之上,房間裏滿是白花,一片肅穆景象。
趙娉婷的老公死了。
趙娉婷發瘋似的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她又站起來,準備到鄰居間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其實我知道,她老公的死,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隻是我們一直不願相信罷了。
但我萬萬沒想到,鄰居家亦是沒人開門,踹開門,客廳亦是變成了一個靈堂。裏麵的白燭已經燒盡了,看樣子已經死了有些時間。更恐怖的是,不止一個鄰居,繼續看下去,一幢樓都是死氣沉沉,家家客廳變成了靈堂。
沒有人活下來,他們都死了。
就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一個激靈,情不自禁朝懷裏掏去。隻可惜桃木匕首已經隨著趙媽的身體墜入河中,神符已經全部用盡,也就是說,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武器了。
除了被我用一根紅繩拴在脖子上的軒轅扳指。
我回過頭來,總算鬆了一口氣,來人不是什麼惡鬼,而是一個戴著紅袖箍的大媽,袖箍上寫著社區治安。趙娉婷擦擦眼淚,趕緊招招手喊聲魯媽,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魯媽認真打量了幾眼,確定趙娉婷正常才慢慢走了過來:“我說小趙呐,我就相信你不是鬼,你平日那麼好心,怎麼會變成殺人的惡鬼呢。”
我們都有些不明白,什麼鬼不鬼的。
魯媽顯然很健談,開始跟我們交流趙娉婷走後發生的事情。
原來趙娉婷走後,鄰居一直照顧著他的老公李通,而且請來了靈隱寺的高僧驅鬼消魂。坊間流傳著李通被鬼付了身,但在和尚的念經感化之下漸漸褪去了邪性,可惜某天夜裏,這隻惡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大開殺戒,整棟樓的人都死了。
趙娉婷驚呆了,弱弱地問道後來呢。
魯媽歎了口氣,告訴我們等到她請來靈隱寺的高僧時,惡鬼已經不知蹤影。高僧隻好念了佛經超度亡魂,另外建設了靈堂,希望魂魄各回各家,不再受難於人間。
我的心隱隱作痛,佛教一向希望感化超度,可是惡鬼豈是那麼容易改邪歸正的。如果按照程青鬆所說,直接將亡魂消滅,也不會釀造如此慘案。
現在人都死幹淨了,我們的亢州之行沒有了意義。
不,我的正義之心告訴我,這件事情還沒有完結,我們還有必要繼續待在亢州。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不代表可以不了了之,隻要惡鬼沒有死去,我就不能離開。
可是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所以,我們決定前往靈隱寺拜訪高僧,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手裏還有程青鬆給我的秘製符印,既然帶著必殺的信心來到了這裏,就不能空手而歸。
靈隱寺同河南嵩山少林寺齊名,同屬十大名寺之一,有著南靈隱北少林的美譽,曆經朝代更替經久不衰能人輩出,其中最出名的便是活佛濟公。
不同於少林寺大搞商業,靈隱寺則是保持了佛寺的清淨自然,除了帶火了附近的旅遊業之外,很少跟人民幣聯係在一起,所以在一些修佛之人眼中,靈隱寺才是真正的華夏第一寺。
不過靈隱寺以清修為主,並不負責降妖除魔,想要拜訪高僧則要到附近的一座落虎寺。這個寺廟屬於靈隱寺的分支,方便女施主進入,專門負責處理俗事。當然,麵對絡繹不絕的人群,收費自然有些昂貴。
這一點我倒是懂得,免費的事情大家都想要,誰都想讓高僧到家裏念念佛經求個太平。靈隱寺再大,也滿足不了亢州人民的熱情。
我們在趙娉婷的帶領下來到了靈隱寺,接待我們的是一位長須垂胸的老和尚,他道一聲阿彌陀佛,露出了遺憾的聲音。
我亦是雙手合十表示敬意,然後開始言歸正傳。說實話,經過濰寧市明月觀的事情,我對於這些佛寺道觀有些不信任,我看了老僧好幾眼,生怕他像周雲真一樣,隱藏著狼子野心。
老僧自稱光正,他長歎一聲說道:“這樁孽事困擾老僧很久了,既然施主前來,老僧便將事情的緣由一一說明,至於生死,隻好各安天命了……”
緊接著,光正大和尚開始詳細告訴我們李通被鬼纏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