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眼前一地的骨粉,我們眾人心下大驚。瞧瞧潘峰那悲傷的樣子,我瞬間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來地上的骨粉不用問,它們一定是潘峰師父的骸骨。
可究竟是誰會如此喪心病狂,將它們一一碾碎了呢?
娘的,挫骨揚灰,這不管是在玄門,還是俗世,可都是大仇大恨呀!
心裏想著,我伸手將哭的滿臉老淚的潘峰拽了起來,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和我想的基本差不多,潘峰說地上的骨粉是他師父的,被人碾碎了。
得到了潘峰的證實,我有些好奇,問他說他師父不是在洞口放下千斤石了嗎,他是怎麼弄開的。
對於這一點,潘峰又哭了起來,他說他就是想過來看一眼,結果用手輕輕一拍,那千斤巨石就鬆動了。
這讓他知道一定有人破了洞裏的機關,他心下起急,就將千斤石撬了開,結果就看到了眼前的這幅慘景。
聽潘峰哭哭啼啼的說著,我心中越發疑惑,低頭走進了山洞裏。
到了裏麵一看,隻見此間山洞並不是很深,應該是人為開鑿出來的。
小小的山洞中除了一張石床,再無其他應用之物。
而在那石床一側的牆壁上,卻有一個不大的“氣窗”,它開鑿的很粗糙,也很不規則,看起來就像是後期被人從外麵強行打穿的一樣。
盯著這個不大的氣窗瞧了很久,我暗自搖了搖頭。
因為這個氣窗讓我想到了一個可能,也許那個神秘的高手,就是通過它藏進這裏的也說不定。
心裏想著,我讓潘峰來看這道氣窗,他說他師父的閉關處根本沒有這個東西,我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聽了我的分析,眾人都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而潘峰見我懷疑把他師父“挫骨揚灰”的人是那個神秘高手後,這小子兩眼血紅,叫喊著就要找那個家夥拚命。
拚命可以,但是上哪去找呢?
如今此人離去,不會輕易現身,看來想要找到他,我們就要先找到張六麒的二叔,那個禽獸不如的張牧。
心裏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讓潘峰冷靜點,告訴他這個仇我們大家記下了,遲早那個孫子會加倍償還。
但當務之急卻不是滿世界找這個人,而是應該先把老爺子的骨粉收集起來,讓他老人家入土為安才是正道。
在我們眾人的勸解下,潘峰仰頭大吼了幾聲。
隨後他跪在地上,不讓我們任何人幫忙,自己就找來一個骨灰壇子,就用那隻沒受傷的手,一點點的清理起了地上散落的骨粉。
幾乎他師父的骨粉裏沒有夾雜一點塵土,也沒有在洞中遺落丁點。
等他做完這些後,葛不語又拿出看風水的本事,在茯苓山上找了一塊風水極好的穴位,於是我們第二天一早挑了個良辰,便將潘峰師父的骸骨,入土為安了。
他師父的事情忙完,潘峰也算了結了一件心事。
看著眼下除了重建升龍教與赤血龍潭之外,再沒有其他的瑣事,我就再次提起了要送張六麒回天水派的事情。
哪知我這話提起來,葛不語和金麵具二人卻有些不同意。
他們擔心張牧二人逃走,並不一定會返回血盟。如果在我送張六麒回天水派期間,那個神秘高手又出現,我們剩下的人該怎麼辦呢?
一時間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成了我們的心腹大患,他的出現完全打亂了我們的計劃,讓我們有種寢食難安的感覺。
見我心中有些犯了愁,穆宇龍給我出了主意。他說要不然還是把大師伯他們都接到茯苓山吧,我們就用這裏做陣營,相信那個神秘人再厲害,他也不敢輕易硬闖的。
想著南天德的本領,我心說有他在我倒是可以安心送張六麒回去。
於是當下也不廢話,我找來受傷最輕的“羊”,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懸空觀,找我大師伯等人說明一切,將他們全都接過來。
派走了“羊”後,我讓手下人該養傷的養傷,該辦事的辦事,大該五天左右的時候,大師伯他們領著懸空觀的門人弟子,浩浩蕩蕩的趕到了茯苓山。
聽我們又敘述了一遍事情,大師伯幾人也深感擔憂。可是憑借他們老哥幾個的閱曆,竟然也無法看出那個神秘人是什麼來頭,這讓我們眾人再次有種苦無對策的感覺。
最終還是千秋老道發了話,他說既然對方跑了,那我們就等他回來便是,反正現在大家都在一處,我們要高手有高手,要門人有門人,難道還怕他一個神秘人不成?
千秋老道說的很對,其實我也認為那個神秘人不敢回來。
於是我們又等了兩天,定在第三天,讓大師伯他們主持,為潘峰舉行了教主儀式。
要說潘峰這個家夥,有時候又愣又倔,是真夠氣人的。
一聽說我給他留下三名長老,這小子立刻就翻臉了,吵嚷著升龍教的叛徒他一個不要,他拿著大棍就要將他們拍死。
我一看這小子犯了混,對著他一通雷煙火炮的大吵,在我們兩個吵的麵紅耳赤之下,這家夥才氣呼呼的算是勉強答應了。
他做了升龍教教主之後,清點了一下門人弟子,此間一戰過後,升龍教還剩下一千四五百人,雖然人數不多,但也讓我們歡喜了一段時間。
又過了幾天,見張牧和那個神秘人還沒有出現,我就不想再等了,決定即日啟程,護送張六麒返回天水派。
見我執意要送他回去,大師伯等人感到擔心。
他們深知天水魔君的脾氣古怪,所以叮囑我要去,一定要帶上幫手,否則他們放心不下。
見他們不放心我一人離去,我想了想,對他們說帶著幕鸞雙就足夠了,畢竟我們還得提防有人偷襲茯苓山,我們的高手全留下,比跟著我去天水派要有用的多。
而且我這一次也不是去打仗的,我是送張六麒回去的,那天水魔君再不講道理,他總不會為難自己孫子的救命恩人吧?
見我主意已定,大師伯等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這一次鳴兒那個丫頭倒是沒有吵鬧著跟著我們,因為她已經發現了更好玩的事情,就是“調戲”木豆。
看著這兩個家夥聚在一處嘻嘻哈哈的樣子,我心中突然有些後悔,不知道自己把鳴兒介紹給木豆是不是做錯了。
這小和尚的定力我不知道怎麼樣,但他一心向佛,如果因為鳴兒壞了心境,那倒是有些得不償失了。
但這種事情不是我能控製的,於是我和幕鸞雙相視一笑,便帶張六麒下山上路了。
一路我背著張六麒,坐著幕鸞雙的彩雲趕向最近的縣城。
見我們已經離開了茯苓山,幕鸞雙皺著雙眉問我此次去天水派,到底有幾分把握。
我被她的話問的一愣,知道她已經猜出了我的心思。
對著她笑了笑,我說六層,最少有六層。
對於我們二人的談話,張六麒也是心知肚明的。
他給我拋了個放心的眼神,對我笑道:“兄弟,你放心,回到天水派我一定求我爺爺站在你們這邊,如果那老頭不肯,那我就帶著人造反,反正我是他孫子,他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聽張六麒如此一說,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小子別高估自己行嗎,就你爺爺那脾氣,犯了倔勁可是六親不認的。”
“不,其實那是你們不了解他。”
張六麒說著,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其實我爺爺這個人最重情誼,他隻是從來也不說罷了。”
隨後我們一路再無多言,趕到了最近的縣城,我按照張六麒給的電話號碼,聯係上了天水派的人員。
當得知自家的掌門人重傷,天水派的門人弟子嚇壞了。
他們僅用了半天時間,就將張六麒的私人飛機弄了過來,隨後我們就坐著飛機,一路趕往了桂林……
再次出現在天水派的山門前,我心中有了一種異樣的情緒。
我低頭思索著說詞,看著張六麒被天水派的門人長老接走。
我本以為這次會獨自麵對天水魔君,結果沒想到,張六麒這小子還真是夠意思。
他竟然掙脫了自己門人長老的攙扶,吵嚷著一定要先陪我去見他爺爺,隨後他才能安心靜養。
對於他這種大吵大鬧,他門下的長老是毫無辦法的,最終隻好去求見天水魔君,得了準許後,一名長老才將我們三人安排進了張六麒的房間。
張六麒的母親得知兒子回來,哭哭啼啼的跑進來探望。
一見張六麒的母親,我不由的微微一愣。
因為就像他說的一樣,張六麒的母親確實長得太美了,雖然已經年過五十,但仍然掩蓋不住身上那股嬌美的姿色。
而且更讓我意外的是這個女人的修為,她竟然隻是個普通人,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功法護身。
這在玄門裏可是不常見的,玄門中人與普通人結合,那在玄門老輩人看來就是浪費資源。
雖然玄門不比世俗的達官顯貴,講究家族利益,但兩個門派如果能夠因此交好,那還是對雙方都大有幫助的。
想到此處,我不由的歎了一口氣,暗想當年張六麒的父親,一定深深愛著這個女人,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頂著如此大的壓力,娶一個普通人入門了。
就在我心裏想著的時候,張六麒的母親已經聽完了兒子的敘述。
當得知是我們救了他後,他母親對我們千恩萬謝,拉著幕鸞雙的手,一個勁的誇她漂亮。
就在張六麒的母親與我們說笑之際,天水魔君沉著臉走了進來。
他先瞄了一眼床上的張六麒,隨著對著張六麒的母親說:“老大媳婦,你先出去,我們談點事情。”
見公爹發了話,張六麒的母親不敢違背,滿眼關懷的又望了一眼兒子,便對著天水魔君施禮,步履優雅的走出房間,同時關好了房門。
見她離去,天水魔君對著我一聲冷哼,隨後坐在張六麒的身邊,為他把起了脈。
片刻之後天水魔君皺了皺眉頭,問我到底是誰幹的?
我聽了這話不知該怎麼回答,張六麒就裝可憐的對著他細說了起來。
當聽見張牧那個畜生出現,天水魔君的眼裏瞬間射出了兩道寒芒。
他盯著我的臉瞧了片刻,一聲冷笑,說道:“你小子膽子不小啊,竟然還敢回來,這次別指望我會感謝你,咱們兩個的帳……還沒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