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僵屍口中吐出血珠後,仰天對月,吸收月光精華。
月光,玄術中稱為濁光,並不是說它汙濁,而是夾在陰陽之中。
但它又不屬於混沌,所以月光是最柔和的東西。
術士和精怪鬼物,都能借助月光施法。但金甲僵屍並不是借助月光施法。
而是在借助月光煉化血珠。
吸收月光後,血珠內血光流轉我突然想到,媳婦姐姐到了現在都不出手,等的會不會就是血珠?
我再次封住心脈,鎮氣取代血液,悄悄趴在地上,準備等血珠最亮的時候出手。
萬年僵屍拜月,血珠凝聚的不僅是血液的力量,就連它本體的力量,都會流入屍丹。
媳婦姐姐等的應該也是這個機會,既然她想要...我就給她。
屍丹越來越紅,金甲僵屍口中不停吐出血霧。
現在我總算明白,是我的血,讓屍丹產生了變異...
媳婦姐姐想要的,是變異後的屍丹?所以我不僅是誘餌,也是金甲僵屍的食物。
心裏非常難受,但卻生不出恨意。
月光如水落下,屍丹內血氣的更加透亮,在黑暗中發出瑩潤光澤。
良久,金甲僵屍哈氣,血珠旋轉,要落入他口中。
機會稍縱即逝,我猛的跳起來,撲了上去,狠狠撞在它身上,手中刻刀橫掃屍丹。
此刻,它的力量全部集中在屍丹上,被我撞擊,後退了幾步,而刻刀上的鎮紋,斬斷屍丹和它之間的聯係。
但屍丹終歸是它的東西,除了能斬斷的聯係,還有看不到的聯係。
屍丹旋轉,爆發的力量將我掃飛。撞到地麵後不停幹咳,但已經吐不出血水。
金甲僵屍吞下屍丹,提起重靴,朝我胸口踏來。
慌亂中,我朝著邊緣滾去,雖然避開它的一腳,但身子落空了下去。
危機關頭,我用刻刀插在岩縫中,半吊在祭壇筆直的外壁上。
頭頂,金甲摩擦發出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咬牙拉開胸膛,左手扒住縫隙。
抽出刻刀,刺進心口,抽出來的時候,它已經血紅透亮。
但大量的血液流失,讓我心跳越加微弱,輕微的動作,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突然...光滑的石壁上開出一道口子,安童的頭從裏麵露出頭來。
她果然沒死...這個專業的騙子!
安童探出半個身子,要將我拽進祭壇內。
身子本來就脫力,被她生拉著,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瞬間就被她拽了進去。
進去後,我軟到在地上,但橫著血刃,對她防備。
她嗤鼻冷嘲,“都被人甩了,還這麼凶?”
我翻爬起來,背靠石壁,和安童保持距離,冷冷的哼了聲,沒回答她的話。
現在看來,我猜的沒錯,那朵地獄優曇,也是通向祭壇的通道。
至於卷軸的內容,在給我之前,她應該早就看過了。
所以她潛伏在這裏,想要得到的東西,應該跟媳婦姐姐一樣。
安童動了下,想靠過來,我立刻揚了手中血刃。
血刃的力量還未釋放,所以她不敢在動,我趁機掏了顆藍色藥丸服下。
“蘇岩,我們合作吧!白公主隻是將你當做棋子!”安童企圖說服我。
我要一口回絕,但想到了更多,媳婦姐姐有很多事,都不跟我說。
如果能從安童口中探出...現在的確是個很好的機會。
她不死心,繼續說,“上麵的金甲僵屍也是誘餌,正主現在還沒出來。你和它都被公主當成食物了。”
“是嗎?”我冷笑。
但不論如何...“我們可以合作,但你要告訴我,這裏有什麼?”
“雷珠!”
我應了,安童顯得很高興,脫口說了出來。
雷珠!我有些吃驚,“你是說擊雷山的雷珠?”
玄門中有這樣的傳說,現雲南境內靠近東川地界上,有座擊雷山。
此山全是黑色巨石,如同積木膠著,它奇特的山貌,據說是因為雷擊造成。
而且此山的來由,可追溯到上古,因為承受過上古雷擊,山中凝聚雷珠。
隻是秦朝中期,發生了熒惑守心,擊雷山被天外隕石擊中。
雷珠從此下落不明。
但雷珠的威力,據說能消上古天魔。
雖然是傳說,但如果雷珠真的存在,它的威力都不容小視。
我問:“你想要雷珠?”
“你可以幫我?”安童露出天真的麵容,好像對我百分百信任。
吃下藥丸,體內血氣恢複了很多,但刻刀刺入的傷口。
牽動到了,還是會疼。
如果雷珠真的在這裏,絕不能落入別人手中,否則對媳婦姐姐,就是最大的威脅。
我很想讓黑鬼讀心,但安童太詭異了。
她看著像普通人,但現不會天真到認為普通人能到達這裏。
不但能控製蠱屍,還能躲到金甲僵屍藏身的祭壇。
黑鬼,暫時不能暴露。
安童繼續引導:“蘇岩,你跟著白公主,就算這次不死,但下次,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既然要裝,就要裝得像些,讓她把我當成傻子。
於是憤怒的吼道:“用不著你挑撥!我老婆不會丟棄我!”
她失望的搖頭,“難道你想死在這裏?不想活著回去!”
我受到驚嚇,不停的往後縮,“我想活,但不想害我老婆!”
安童眼中閃過一縷精光,“我不會害公主,但你幫我取到雷珠,我就帶你離開這裏!”
她像是哄孩子,眼神十分真誠。
“真的?”我猶豫的問,“那你說雷珠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就去幫你拿!”
“好!”安童話音剛落,頭頂就傳來巨響。
緊接發出金鐵之聲,頭頂的石板咯吱作響,像承受不住壓力,要崩塌下來。
我頓時緊張起來,難道媳婦姐姐出手了?
但又不像,正在困惑,頭頂傳來蘇蠻的聲音,“竟然讓它跑了!”
他怎麼去而複返?
“轟!”
頭頂巨響,巨大的黑塔破開石板直接落下。
蘇蠻竟然能控製黑塔...心裏正吃驚,安童突然拉了我一把。
她手裏拿著個漆黑的八角盒,打開後,裏麵是祭壇的模型。
但盒子內的祭壇在發光,安童迅速點了下,好像開啟了某種機關,眼前瞬間黑暗,身體在快速移動。
然而就在移動的瞬間,我感覺到媳婦姐姐的氣息,短暫,卻特別清晰。
“老婆!”我在心裏喊,但沒有任何回應。
我不敢過多表露出來,緊緊拉著安童,心裏有些震驚。
機關算盡,不惜讓我成誘餌,媳婦姐姐難道要做真正的黃雀?
“轟!”
又是巨響,黑暗的虛空突然破碎,黑塔落了下來。
但剛有光亮傳來,上麵就傳來打鬥聲。
聽聲音,應該是蘇門的人和人鬥了起來。
雷珠...我想恐怕沒安童說的那麼簡單。她對這裏太熟悉,而且手裏的八角盒,能夠讓我們在祭壇隨意移動。
黑塔出現,安童立刻點了另一個位置。
移動的瞬間,我又感覺到媳婦姐姐的氣息!
她好像如影隨形...
我在想,如果我是蟬,安童和蘇門、還有正在趕來的人都是螳螂。
那媳婦姐姐才是真正的黃雀。
而安童手裏,應該掌握著媳婦姐姐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她才會選擇把我當成誘餌!
但我要誘惑的不是金甲僵屍,而是蘇門和安童。
換句話說,媳婦姐姐唯一沒有的,就是安童手裏的八角盒,還有對黑塔的控製。
如此看來,這兩樣東西,對於進入這裏,恐怕有著巨大的作用。
這樣想,心裏頓時好受些,媳婦姐姐把我當做誘餌,但她不是真的要我送死。
因為蘇門和安童都不會讓我死。
我在對付金甲僵屍的時候,他們隻是在觀察。
看我和媳婦姐姐演的這出戲是真是假!
換個位置來推論,就是說我,也是這件事中極為重要的。
這讓我不禁擔心起來...難道自己身上隱藏著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