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群一直死追不放,我們氣喘籲籲繞了一大圈,發現不僅沒有跑出八卦村,反而還跑回了原地。
眾人麵麵相覷,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在八卦村裏麵,還存在鬼打牆這樣的奇怪現象嗎?
“這不是鬼打牆!”張一道沉吟道:“這是因為八卦村的布局影響,我們陷入八卦陣裏麵,如果不能破陣,我們就別想走出八卦村!”
“這麼神奇?”我有些不敢相信,原本我們以為這個村莊無非就是布局獨特一點,把房屋組成八卦陣型,沒想到這個八卦陣真的有用,能困住外來的闖入者。
“那要怎樣才能破陣出去呢?”陳凱迫不及待地問,他滿身狼狽,被鼠群追殺的快要崩潰掉了。
“八卦村就是一個巨型的八卦陣,破解八卦陣,就能離開八卦村!”張一道說。
對於八卦,除了張一道以外,我們都不是很精通,雖然經常聽說,但是要把八卦研究透徹,卻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根據中國民間傳說,八卦起源於三皇五帝之首的伏羲,伏羲氏在天水卦台山始畫八卦,一畫開天。八卦表示事物自身變化的陰陽係統,用“一”代表陽,用“--”代表陰,用這兩種符號,按照大自然的陰陽變化平行組合,組成八種不同形式,叫做八卦。
八卦在中國文化中,是用來推演世界空間時間各類事物關係的工具。每一卦形代表一定的事物。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xun)代表風,震代表雷,坎代表水,離代表火,艮(gèn)代表山,兌代表澤。八卦就像八隻無限無形的大口袋,把宇宙中萬事萬物都裝進去了。所以八卦之學,極其深奧。
這個時候,隻聽張一道自言自語:“八卦有八門,開門、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要想走出八卦陣,就要找出生門的位置,那是八門裏麵唯一的出口!”
鼠群呼啦啦衝上來,鍾乞丐招呼大家:“掩護老張!”
張一道現在全身心推演八卦陣,無暇分身,不能讓他受到鼠群的影響,我們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張一道的身上,鼠群我們幫他擋著,好讓他專心破陣。
張一道微閉著眼睛,道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昂首挺胸,右手五指不停地捏來捏去,口中振振有詞:“八卦相錯,數往者順,知來者逆,是故易逆數也。雷以動之,風以散之,雨以潤之,日以烜之,艮以止之,兌以悅之,乾以君之,坤以藏之,帝出乎震……”
“老張,推演出來了嗎?我們快頂不住了!”我拽住一隻山老鼠的尾巴,將那隻山老鼠用力扔了出去,撞倒後麵一大片鼠群。
鼠群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它們就像黑色的潮水,對我們發起一波又一波的衝擊,我們組成一個圓圈死守,時間一長,越來越覺得吃力,尤其是李俊飛他們幾個,隨時都會出現防守漏洞。
所以我很是著急,不時回頭看看圓圈中央的張一道,忍不住催促。
張一道麵色沉穩,一副仙風道骨的味道。
李俊飛已經是強弩之末,體內的力氣消耗殆盡,終於支持不住,一跟頭摔倒在地上。
防守漏洞終究還是出現了,狡猾的山老鼠瘋狂湧向李俊飛所在的位置,想要突破我們的防守圈。
黑子和六兒趕過去,萬萬沒想到,關鍵時刻,居然是這兩個小家夥挺身而出,堵住了防守漏洞。
黑子發出低沉的咆哮,張開血盆大嘴,跟那些山老鼠撕咬在一起。
終於,張一道睜開眼睛,目光炯炯,伸手指著東南方向:“生門在東南方向,大家跟我來!”
張一道祭起天殘指,一聲長嘯,以指為劍,當先開路,殺出鼠群。
我們緊跟在張一道的屁股後麵,一路衝殺,所過之處,一片腥風血雨,殘肢滿地。
幸運的是,在張一道的帶領下,我們這次成功衝出八卦村。
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看,凶殘的鼠群並沒有追上來,它們的活動範圍好像僅限於八卦村內,一旦走出八卦村,它們便不再追殺我們了,我們也總算是獲得一口喘息的機會。
今夜有月,月光下的八卦村死氣沉沉,那些山老鼠慢慢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滿地的老鼠屍體,還在訴說著剛才發生的殘酷搏殺。
“終於逃出來了!”
我張開雙臂,呼吸著新鮮空氣,麵帶劫後餘生的興奮之色。
回想在八卦村裏發生的一切,仿似做夢一般。
我們遠遠離開八卦村,在密林裏行走到半夜,才敢停下來宿營紮寨。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頭滿臉都是塵土,模樣顯得非常狼狽。
我們生起篝火堆,疲憊地坐下來。
“禁區,入者死!”
五個血紅色的大字還在我們的眼前晃來蕩去。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好歹從死亡禁區裏跑出來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保住熊建波。
熊建波的死,我們的心頭多少還是有些難過。
李俊飛把頭埋在雙膝之間,嗚嗚咽咽的抽泣起來,他為熊建波的死感到難過。
李俊飛的難過情緒很快就把陳凱感染了,陳凱也跟著哭了起來,不停地抹著眼淚。
他們並不是因為懦弱,而是因為心裏壓抑著太多的情緒,畢竟他們也隻是一群普通人,不像我們一樣,見慣了打打殺殺,生離死別,每個人的意誌都像鋼鐵般堅硬。
我走過去,遞給李俊飛和陳凱一人一支煙:“後悔了嗎?”
“不!”李俊飛抹了一把眼淚,非常堅定地說:“不!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絕對沒有後悔!我一定會帶著兄弟們的夢想,堅強不息的走下去!”
我拍了拍李俊飛的肩膀,沒有說話。
我很欣賞李俊飛這種為了夢想的執著精神。
失去了夥伴,李俊飛他們的心情痛苦低落,再加上這一番亡命奔襲,他們一個個也是疲憊不堪,很快就相互依偎睡了過去。
我撥了撥篝火,直接在火堆邊上躺了下來。
火焰暖洋洋的,驅走心中的寒意。
黑子靠著我趴在地上,這段時間以來,黑子也是遍體鱗傷,但它是條忠誠勇敢的猛犬,不管麵對怎樣的危險,它從來都不會退縮。
六兒吱吱叫喚兩聲,竄到樹上摘野果吃去了。
我雙手枕在腦後,疲倦地闔上眼皮,不忘叮囑道:“六兒,少吃點,別什麼東西都往嘴裏塞,當心拉肚子!”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有什麼東西突然從樹上掉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我的腦袋上,登時就把我給驚醒了。
我捂著腦袋坐起來,哇靠,好疼啊!
“六兒,你又在搞什麼鬼?”我以為是六兒在搞惡作劇,有些生氣。
六兒坐在樹梢上,麵露驚恐之色,吱吱叫喚著,不斷指向我的身後。
我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摸到一團黏糊糊的東西,感覺不太對勁,放在眼前一看,竟發現整個掌心都是鮮血。
我猛然一驚,瞪大眼睛回頭看去,隻見在我身旁的地麵上,赫然滾落著一顆人頭!
同樣是一顆新鮮的人頭,自頸部被生生切斷,斷口處的血跡還沒有凝固,跟之前那顆人頭一樣,頭上纏著黑色麵罩,應該是來自同一個組織。
我頓時反應過來,之前這顆人頭肯定是掛在樹梢上麵的,結果六兒跑去樹上摘野果,人頭就掉落下來,正好砸中我的腦袋。
我看著地上血淋淋的人頭,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這到底是什麼人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