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安靜,隻有穿梭而過的風聲。
眾人搖搖頭,都說沒有聽見。
但是我卻聽見了,因為我的聽力非常靈敏,那聲音很輕微,沙沙沙,沙沙沙,像是在刨挖什麼東西,而那聲音來自地下!
“地下有東西!”鍾乞丐站起來,神色凝重地說。
“該不會有死人從地下冒出來吧?”熊建波滿臉緊張地問。
“不排除這個可能!”鍾乞丐說。
熊建波嚇得後退兩步:“大哥,你別唬我!”
沙沙沙!沙沙沙!
聲音變得愈發清晰,而且越來越密集。
我們凝神戒備,隱隱感到地麵都在微微顫抖,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破土而出。
就在這時候,趙希冷不丁又發出一聲尖叫,嚇了我們一大跳。
隻見趙希身後的一座墳包,不知何故裂開了一條縫隙,一顆碩大的鼠頭從縫隙裏麵鑽出來,把趙希嚇得一蹦三尺高。
李俊飛拔出野戰軍刀,為了在心愛的女人麵前展示自己的勇氣,三步並作兩步趕過去,掄刀朝著那顆鼠頭劈落,破口大罵:“弄死你狗日的!”
沒想到那老鼠凶悍異常,竟然張開嘴巴,死死咬住野戰軍刀。
李俊飛大吃一驚,想要用力拔刀。
不曾想老鼠的力氣大得驚人,李俊飛使勁拔了幾下,都未能將軍刀從鼠嘴裏拔出來。
更為可怕的是,忽聽咯嘣一聲脆響,那堅硬無比的野戰軍刀,竟然被老鼠生生咬出一個缺口,李俊飛一屁股跌坐在墳包上。
不等李俊飛回過神來,那隻老鼠突然從墳包裏破土而出,飛身撲向李俊飛。
李俊飛嚇得汗毛倒豎,失聲驚呼:“媽媽呀!”
這隻從墳包裏爬出的老鼠,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體型居然有小豬崽子般大小,胖得像一顆氣球,圓滾滾的,身上覆蓋著灰黑色的毛,鼠毛倒豎起來,跟鋼針似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頭野豬!
山老鼠的個頭通常都比田鼠或者普通老鼠大好幾倍,讀大學時候,有個室友就是西南山區來的,每年暑假他就要回山上打山鼠,拿回去剝皮清理幹淨,用煙火熏成鼠肉幹,開學的時候就會給我們帶些來,口感還不錯,挺香的,他帶過最大的山鼠也就三十多公分,而這隻破土而出的山鼠,體長幾乎接近一米,眼睛裏閃爍著凶悍的光,白森森的獠牙露在嘴巴外麵,比刀子還要鋒利,能夠開山鑿洞,格外可怖。
麵對飛身撲上的山老鼠,李俊飛避無可避,整個人都嚇得傻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鍾乞丐距離李俊飛最近,幸好鍾乞丐眼疾手快,反應極其迅猛,打狗棒淩空劃出一道碧綠色的半弧,重重地抽打在山老鼠的身上,將那山老鼠橫著掃飛出去。
山老鼠在墳包上滾了一圈,立馬翻身而起,衝著鍾乞丐呲牙咧嘴,甚至還發出吱吱吱的吼叫,模樣極其凶狠。
四麵八方傳來此起彼伏的沙沙聲響,在我們驚詫的目光中,一隻又一隻山老鼠從墳包裏探出腦袋,就像地鼠一樣,密密麻麻鑽出來,數量驚人,基本上每一座墳包裏麵,都會爬出一到兩隻山老鼠。
而且這些山老鼠體型都很龐大,跟豬崽子一樣。
這些山老鼠除了體型龐大以外,性情也是相當的凶殘暴躁,一隻都難以對付,更別說突然間冒出幾十上百隻,我們的冷汗一下子就淌落下來。
“走!快走!”齊雲大手一揮,號召大家速速離開這裏。
我們這一跑,鼠群更加囂張,吱吱亂叫著從四麵八方圍攏上來,如同湧動的黑色潮水,將我們團團包圍起來。
張一道一馬當先:“殺出去!”
天殘指出,一隻山老鼠就像氣球般在張一道的麵前爆裂,血咕隆咚的零碎兒灑落滿地。
張一道叮囑道:“大家小心,千萬不要被這些老鼠咬傷了,會感染病毒的!”
這些山老鼠的窩點全部在墳包下麵,天知道它們是不是吃腐屍長大的,如果是吃腐屍長大的老鼠,它的牙齒上就會帶著屍毒,咬傷之後自然會被感染屍毒。
這些山老鼠的攻擊力非常強,而且團體作戰的能力更上一層,我們被糾纏得無法分身。
我拳打腳踢,將包圍我的幾隻山老鼠統統撩飛出去,山老鼠體型雖大,但卻爬行如風,異常靈活。
一隻山老鼠撲過來,咬向我的腳踝。
幸好我提腳及時,鋒利的獠牙嗤啦一聲劃破我的褲腿。
我心頭火起,反手就是一拳,將山老鼠轟入地下,鼠頭都變了形。
我甩了甩手背上的血沫子,感覺格外惡心。
那些山老鼠性情凶悍,擊退一波,立刻又衝上來一波,前仆後繼,就像不怕死的戰士,而且越挫越勇,跟我們死磕到底。
我們且戰且退,一心隻想離開此地,不敢久留,怕陷入鼠群的重重包圍。
徐逍遙手持玄冰劍,在後麵擋住鼠群,掩護我們離開。
玄冰劍淩空閃現出冰藍色劍光,寒煙彌漫,一下子凍住了後麵衝上來的五六隻大老鼠。
“逍遙,快走!”我在前麵叫道。
徐逍遙點點頭,轉身撤走,頭也不回地劃出一道劍芒。
劍芒貼地掠過,五顆冰凍老鼠頭齊刷刷斬飛上天,連半點血跡都沒有噴濺出來。
在這種危險的時候,李俊飛四人登時就變成了拖油瓶,以他們的身手,根本招架不住鼠群的衝擊,迫不得已,我們隻好騰出精力幫助他們。畢竟大家這一路也在一起,說不救他們,情誼上也過不去。
李俊飛手裏舉著一塊尖銳的石頭,石頭上血跡斑斑,他的野戰軍刀丟了,隻好撿了塊石頭跟老鼠開戰。陳凱手裏緊緊握著野戰軍刀,激烈的搏殺過後,刀刃都有些變形,他的手指一直在抽搐,不知道是過度緊張還是消耗了太多力氣。兩人緊緊保護著趙希,卻不見了熊建波的身影。
“熊建波!熊建波!”李俊飛急得大聲叫喊。
“救命……啊……救救我……啊呀呀……”熊建波的慘叫聲響徹夜空。
回頭望去,隻見熊建波被幾隻山老鼠拖拽著,在地上飛快滑行,他的雙腿血肉模糊,鋒利的鼠牙如同刀子般,穿透了他的腿骨,在地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長長血痕。
“熊建波!”李俊飛瞪紅眼睛,掄起石塊就要衝上去營救自己的夥伴。
“回去!”一縷勁風掃過李俊飛的小腹,李俊飛蹬蹬蹬向後退了好幾步,抬頭一看,鍾乞丐手持打狗棒,擋在李俊飛身前。
“救命……救命……啊……”熊建波的慘叫聲撕心裂肺。
李俊飛從地上爬起來,還想衝回去,厲聲大叫:“我要去救他……讓開……讓我去救他……”
鍾乞丐冷冷道:“我很欣賞你的兄弟義氣,不過熊建波已經救不回來了,你去也隻是送死!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有什麼本事去救他?”
李俊飛紅了眼眶,低下腦袋,緊緊咬著嘴唇。
熊建波的身影已經被鼠群淹沒了,隻不過眨眼的工夫,他就被凶殘的鼠群撕扯成碎片,隻留下一地的骨頭渣子,其狀非常淒慘。
“走!”鍾乞丐暴喝一聲。
陳凱和趙希跑過來,拉著李俊飛的左右手,李俊飛的淚水滾滾而下。
就這麼一耽擱,鼠群再次包圍上來,鍾乞丐施展出“秋風掃落葉”,打狗棒揮舞得呼呼風響,連棍影都看不見了,一片塵土飛揚中,衝在最前麵的幾隻山老鼠都被掃飛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