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九香的老公。”
“老子是文靜的表哥。”
“老子是尤勿的侄兒...老子是他妹夫...呸,老子和他沒關係!”
...
做不到十步殺一人,我是喊一句砍一個,也沒能喊上一千裏,因為這裏沒有那麼多。
最後隻剩下福老爺和福喜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身後的人也沒有盡數死去,大多是缺胳膊少腿,哀鴻遍地,如果隻論光影效果,我做出的慘劇比福家人對保長的行為殘暴數十倍。
福喜已經嚇傻了,隻是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不停喃喃著求我不要殺他,倒是福老爺久經風浪,還在色厲內荏的問我是什麼人,他福家在山外是名門大族,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我就蹲在他們旁邊說了一句真話,我說你們已經死了,懂不?死了好幾十年了,每天都要死一次呢,不信是吧?你肯定不信,你要信了我還玩個屁的眾人皆醉我獨醒呀...
我在街上大開殺戒,那些勸說福老爺的好人心們自然知道,此時紛紛從家裏走出,拿著菜刀或者出具,普遍是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這些人原本都是福家的下人,礙於這份情誼在,總不會眼睜睜看著福家被我滅門。
我是從米家出來的,米大爺自覺有份不能推脫的責任便主動上前,戰戰兢兢的向我抱拳作揖,我趕忙說:“行了大爺,不用你說,我答應你。”
米大爺道謝不已,上前扶起福老爺,而我想了想又轉身回來,捏出一遝劉蒼鬆繪好的符籙交到米大爺手裏,我說:“不管你們信不信,但我必須得告訴你們,七天之後會有厲鬼來尋仇,你們記得準備好,如果遇到危險,將符貼在自己臉上,口誦我名道觀許祈仙尊之神名,當可佑你平安。”
我不知道那符能否擋得住保長一家,反正能惡心一下是一下唄,隨後我就轉身走入客棧,隨便挑了間房鑽進衣櫃。
這一次可是玩大了,我估計義莊裏的屍體得全部蹦起來,照我一開始的想法是殺上兩個就跑的,可誰知道一見了血居然難以自持了,那圓潤自如又淩厲無比的劍招自我手中接連使出,搞得我都有點不太相信剛剛那大殺四方的人就是我了。
一定是名人兄的遺澤,走就走吧,留什麼東西呀,真是太客氣了。
可問題是我絲毫感覺不出自己學會了高深的劍術,我現在幻想要砍人,也就覺得生澀,毫無駕輕就熟的掌控感。
不知道是不是凍結時間還沒過,隻好的有機會再向姍姍姐的肚子問上幾句。
胡思亂想著,再摸衣櫃時已經變成了棺材,我心說這一次繞棺材邊緣砍上一劍,劃掉的腦袋應該可以繞義莊半圈,可隨後卻發現,我居然打不開棺材蓋了。
雖說這嫁妝劍沒有薄如蟬翼但劍身最厚處也不過三五張A4紙的厚度,否則也不會鋒利如斯,可此時我居然無法插進棺材的縫隙裏,想要強行砍出一個缺口,在這狹小的空間又使不上力道,畢竟我不像劉蒼鬆可以夠驟然間爆發一股寸勁。
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漸漸便發現不對勁了,劍柄磕在棺材蓋的聲音不再清脆反而有些沉悶,但這口薄棺並不該如此。
上麵壓著厚厚的東西。
我喊了一聲:“誰在外麵?”
沒人回應,我說福喜福泰是吧?
福喜的聲音果然傳來:“老子活活悶死你!”
這種雕蟲小技豈能難得倒我?
還有三十多發子彈呢,我二話不說便朝著棺材蓋射擊,剛開兩槍就覺得大意了,彈孔裏流出來的腥臭粘稠的血液差點沒把我熏死,趕忙掉轉槍口打我頭頂的棺材板,開了兩槍便感覺一陣晃動,隨後咚的一聲,棺材被頂在了牆上。
我忍不住的發笑,我說福喜你還挺聰明啊,咱別鬧了,你放我出去吧,我砍你腦袋還不成麼?我在外麵欺負你們,就是為了將你們弄醒好砍腦袋的,我知道你們好這口,別跟我裝啊!
福喜不說話,還是壓著棺材不讓我出去,但我可以朝腳底下開槍,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腳下開兩槍,他們挪動棺材頂住牆,我又朝頭頂開槍,他們再次挪,而這次我沒有停,劈裏啪啦將頭頂打成馬蜂窩,槍裏還有三五顆子彈,再次打向腳底,等頭頂的棺材板不再頂著牆後,嫁妝劍兩下就捅爛了,輕而易舉的爬了出來,對傻了眼的福喜嘲諷道:“這智商是硬傷呀。”
槍不能用了,我小心收好,這把槍不止一次救了我的命,以後傳給名人兄作傳家寶。
外麵是二三十個活人,義莊卻是二三十具蔭屍,倘若沒有嫁妝劍的鋒利,隨便一個可以輕易弄死我,即便有嫁妝劍也不能被他們打到,最普通的僵屍都力大無窮,何況這與活人無異的玩意。
不免有些緊張,呼吸沉重,而他們見我出來卻呼嚎著撲了過來,我舉劍要砍卻在那一瞬間忽然有股行雲流水的流暢感,不由自主便將劍刺了出去,出手如電,捅在那不知姓名的屍體的咽喉,隨後手中劍一轉,橫著劃了過去。
一擊便劃開五六個喉嚨,但對蔭屍來說這不是致命傷,衝向我的勢頭依然沒有停止,而我卻雙腳急退幾步,猛地來了個後空翻,平平穩穩的站在一口棺材上。
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我臉上波瀾不驚,仿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心裏早就喜翻天了,難道說,隻要我心中有了殺意,這劍招就能源源不斷的使出來?
立在棺材上,左手背後,右手握劍斜斜指地,俯視著一群臉色鐵青,眼眶和嘴唇深深發青的恐怖屍體,胸中豪氣激蕩,情不自禁就喊了一句:“還有誰?”
還有很多,蔭屍高叫著揍死這小子的口號衝了過來,而這一次,得到名人兄傳承的我凜然不懼,他生前可是屍解仙的存在,而他又說自己不是道士,偏偏有一手好劍法,很可能就像傳說中張三豐那樣以武入道。
修道先習武,這是必然的,除去練就一副好身板,最重要的還是磨練心智,穩淬道心,許祈和方航都有一身好武藝,此時我雖然不能修道,但想必這功夫比他們也相去不遠了,就是不知道比劉蒼鬆如何。
我準備隱瞞這個消息,扮豬吃老虎,偷偷摸摸的給誰來上兩下。
福喜他們不是我的對手,沒兩下子就一地屍體了,而我再一次來到方航的棺材前,想把他叫出來打上一架,仔細考慮一番還是算了吧。
畢竟毒打孕婦是不道德的,簡單扇兩巴掌算了。
這一晚上方航快被我折騰瘋了,不得不佩服他的機智,我剛剛作出要劃肚皮的動作,方航也不囉嗦,睜眼就啐了我一口唾沫,氣得我想要揍他,可另一邊尤勿的棺材也開了,他勉力坐起來,那圓滾滾的大肚皮快要被撐爆似的鼓著,苦口婆心的勸我:“王震你別鬧了,就算你不想和我們一起上西天,能不能別在這搗亂?我肚子裏懷著你堂弟呢,你就不怕我動了胎氣?”
氣的我直哆嗦,可眼見那八臂菩薩也有轉醒的跡象,擔心她倆帶著方航和尤勿來找我麻煩,隻好急忙跳進棺材逃跑了。
沒有費事,打碎棺材的同時將一隻鬼劈的虛無,我便喊了幾句讓劉蒼鬆放繩子下來,應該夜裏九點多了,還得趕緊去看看,鬼村的村民被我殺了一大半,要複仇卻找不到仇人的保長一家會做出什麼事。
繩子甩在麵前,我抓穩之後便支吾一聲,示意他們可以拉了。
出去才看見,這一次居然到了最下麵的洞穴之中,離江麵不到三十米,水汽陰鬱,冷風襲襲,今晚的月光並不明亮,水麵又異常的平靜,隻有一圈圈自水中心向四周散開的漣漪,波紋如此密集好像要催眠我似的有些暈眩,胸口略微沉悶便忍不住高聲吼叫:“啊~~,我滴熱情,好像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
頭頂傳來一聲喝罵:“王震,你再敢唱歌我就叫人把你扔下去。”
我說,不扔你是我孫子,隨後我更加豪邁的唱著:“火,我就是火..”
想必是老天爺也難以忍受我的歌聲,嘩啦啦一陣傾盆大雨好像要將我這把火澆滅。
但隨後我就發現不對勁了,那潑了我一頭的水並不是自天而降,而是江麵卷起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那飛速卷動的水流甚至發出了馬桶將要抽盡時的沉悶吼吼聲,這個比喻有些滑稽,但這聲音卻是極深的漩渦才能發出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這聲音更像怪物的咆哮。
我滿臉呆滯的喃喃道:“不至於吧?不就唱首歌麼,有這麼難聽?”
我以為是自己的歌聲把江河都唱吐了,但並不僅僅如此,水麵正在快速升高,短短二三十秒便上升了七八米,照這個速度,一分鍾之內便要將我淹沒了。
這條江要殺我。
我抬頭大吼:“快,快點拉我上去,這條江有問題。”
向上的繩子快了三分,若是江麵保持這個速度上漲絕不可能淹到我,我盯緊了腳下不斷激湧的水花,卻忽然聽到遠處水聲大作。
轉頭望去,離我幾十米的上遊處正用來一股幾乎與崖壁一般高地的駭浪,那浪中仍能看到被卷起來的魚兒和醜陋的蜮鱉在翻滾,挾裹著奔雷之勢,呼嘯而來。
我聽到劉蒼鬆的大喝,隨後麻繩猛地向上拔高兩米,但一切都來不及了,巨浪已在眼前。
被拍住,我還要先砸在崖壁上,我並不想以肉.體凡胎去體驗這天地之威,隻好猛地吸口氣,屏住呼吸落入水中,若是被拍暈,那可真的危險了。
我催眠自己說,我是一條魚,我一定會遊泳,可落水之後幾次撲騰都沒能感到向前的力道,反而被水下的暗流帶著轉起了圈子。
冷不丁的,我忽然看到在哪江底,漩渦最中心似乎有一張黑白分明的臉,這漩渦好像自它口中發出,又好像被它大口吞下。
將我卷到這張臉附近後,水流便不再激湧。
而那張臉則隨著暗流的律.動,時而笑,時而哭。
下一刻,這張臉炸開了,化作一隻隻巴掌大的醜陋蜮鱉向我遊來,剛剛遮臉所覆蓋的覆蓋的地方,居然是...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硬要我形容的話...
好像是一隻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