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兄很肯定的告訴我,如今的我沒有魂兒,並非沒有身,但具體是怎麼回事他就不懂了,他本身不是道士,他能成就屍解仙的道果也是另有原因的,比如關二爺,受曆代皇帝敕封為武聖便真的是聖人了,名人兄也是在另一方麵有很大的貢獻,意外身亡後,被真正的高人搭救從而成了屍解仙。
傳說中,一代大書法家顏真卿便有這樣的機遇,還有許多類似的記載,隻是那些人比不上顏真卿的名頭。
再一個,名人兄也不知道劉蒼鬆究竟對我做了什麼,那天夜裏他忙著吸收僵屍血,懶得管我。
關於我的問題便不再糾纏了,反正我活的挺滋潤,我又問他:“那你現在怎麼出來了?你到底是誰?是不是顏真卿?”
名人兄認真的問道:“你先回答我,為什麼對我的身份感興趣,前段時間還懷疑我是李白,我是他不是他,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說,那他媽好處可大了,一代詩仙李白其實並沒有死,而是當了個怪物後來還發了瘋,最後被人給燒烤了不說,依次在我家祖孫三代的身子裏蝸居,換了你,你不興奮?你不好奇這個人是不是李白?
他一拍大腿,怪叫道:“興奮呀,好奇呀,可你越興奮,李白不就越沒有麵子?換了你,你會承認嗎?”
想想也是,八卦的當事人並不喜歡別人八卦自己。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名人兄有情有義有實力,若是我糾纏身份而將他激怒便得不償失了,我組織一下語言,誠懇道:“名人前輩,既然你出來了,能不能幫我......”
他揮手打斷,說道:“不能,我現身的原因是在你身子裏呆不下去了,你要去送死而我還不想死,所以要去做你剛剛沒有猜錯的那件事,在你的努力播種下,李珊珊已經有了身孕,我做了足夠的準備就是等著這一天,奪舍重生,和借屍還魂一個意思,你不明白就算了。”
我驚駭道:“草,你真要給我當兒子?”
名人兄狠狠點頭:“沒錯,我要重新做人,雖然會失去記憶卻不會失去資質,王震,我不得不恭喜你將要有一個了不起的兒子。”
恭喜麼?
我怎麼感覺挺膩歪的,我兒子現在就在我麵前款款而談,比我還老,還恬不知恥的誇自己,既然他是我兒子,我能不能提前扇兩巴掌,以後可就沒機會了呀!
剛剛拾起的希望卻轉瞬破滅,意興闌珊,我說:“那你以後幫我照顧九香和珊珊,還有文靜。”
名人兄說,他還需要被照顧,怎麼幫我照顧人?而且他之所以選中李珊珊也是覺得她太可憐了,一輩子孤苦無依,好不容易有了男人卻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名人兄才想當她的孩子,而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即將被我拋棄......
囉囉嗦嗦了一大堆,名人兄深情道:“王震,跟我回去吧,你留下送死沒有任何意義,家裏有你的妻子,你的情人,你的表妹,你死了,她們怎麼辦?將來李珊珊大了肚子,難道你不陪在她身邊?白苗苗和安素,她們都等著你去救,還有被你放在衣櫃裏的小皇後,你也該給她個交待,而這一邊隻是朵朵一人,孰輕孰重,你分不清麼?”
我說,分得清,但是我不想活了,這很難理解麼?你也別往我身上壓擔子,我他媽已經夠能委屈自己了,我想照顧你說的那些人,可我照顧不了啊,從開始到現在我有的選麼?我有讓爺爺給我和苗苗定娃娃親?我有讓安素替我去死?馬恩慧就更別說了,我自己都被迷了眼!我也沒讓文靜喜歡我吧?是她爹媽不爭氣!康九香更不用說了,我確實喜歡她,但為什麼娶她,你不知道麼?她也是拿自己的命逼我做決定呀!
我從沒有選擇的權利,但也沒怨過誰,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康九香為我擋子彈,我就娶了她,朵朵為了救我,不知她是否變成水鬼,不知她是不是被一群小王八吃了,我不能救她命便隻能陪她死,順便躲避活著的諸般煩惱。
這有錯麼?
我對名人兄說:“這沒有錯,每次都不讓我選,最後我連決定自己生死的權利都沒了?李白,你真是個逗比,古代人就是不講人.權!”
名人兄聳聳肩,根本不在意我對他的稱呼,哪怕叫他玉皇大帝也會默認,他說道:“行吧,那你去死吧,相識一場我提點你幾句,不要對佛堂裏的菩薩屍動手,他們隻有一副空皮囊,不斷的擄掠活人交配的目的就是生一個孩子,那孩子便是他們的魂兒,所以義莊的菩薩屍能看到你,佛堂裏的不行,你若想出氣,溜進義莊,轉到懸棺崖壁上,一口口毀掉他們的棺材,或許可以逼出那幕後人。”
我說,咋又冒出來個幕後人,你在說張元吉?
他道:“不是,是將尤勿弄到這裏來的人,我懷疑,尤勿失蹤的原因就是將你引到這裏,餘下的我便不知道了。”
他看看天色,夕陽隻剩下最後一絲餘暉,名人兄問我:“需要我現在叫你一聲父親麼?”
我趕忙扭頭,趕蒼蠅似的揮手:“逆子,看你這張老臉我簡直無法忍受你當我兒子。”
名人兄大笑三聲,也不轉身,就這麼一步步後退,卻變作嚴肅臉孔,說道:“是我對不起你,你出生時,我將你的命數改成了爛桃花,希望你像條牲口,不斷與女人交.配,我好選一個合適的奪舍,其實你不虧,起碼風流一生,但你爺爺傳承了推背圖,他的子孫後代自有命數,我失敗了一半成功一半,你確實遇到不少女人,卻是個純情性子,做不成風流鬼卻淪為短命鬼,可憐呀。”
說完,名人兄轉身就走,而我大喊一句:“太白兄,今日一別便無再見之日,不如作詩一首贈與賢弟?”
名人兄雙腳一頓,撿起石頭向我砸來,罵道:“老子最討厭別人叫我作詩,再囉嗦,我先殺了你。”
正要揶揄幾句,名人兄忽然住口,指指鬼村門牌樓下,又衝我揮手道別,他沒有張口,聲音在我心中響起:“記住,懸棺才是重點,來不及教你用劍,隻能在心中存留,你自己悟吧,獨鹿劍乃吳王賜死伍子胥,越王賜死文種之帝王殺器,使得出劍炁你便砍得到鬼,不管不顧,心無旁騖,一劍祭出,屍呼鬼哭,切記,切記。”
我不知道名人兄是如何消失的,他指向門牌樓我便扭頭看去,天邊再見不到一絲血紅陽光,而門牌樓前,一棟破敗陰森的屋子,森然聳立。
昨天我和朵朵聽到勾人心神的梵唄音樂之後,匆匆自佛堂跑到保公所,看到的便是一隊菩薩自村口緩緩行來,隨後才看到義莊,而這一次卻是義莊先出現,那殘破的木門敞開冒出一陣陰氣,魚貫而出了熟悉的八臂菩薩,反正他們也看不到我,我便放心大膽的走到正麵,八臂菩薩目不斜視的從我身邊經過,全然沒有察覺。
忍住從他們一粒花生米的衝動,我小心翼翼挪到這義莊門邊,探頭探腦的向裏偷瞟,天色仍有光亮但這門上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壁,那門檻便是分界線,竟不能看到屋裏的分毫,也就無法得知這一座義莊是不是方航與尤勿躺著的,我便不敢貿然進去。
義莊內不再有八臂菩薩走出後,那些已經出來的便列好了隊形,依然是前日所見,分工不同,等級分明的菩薩陣,而我卻忽然發現少了一個。
這對菩薩中最前麵是八位搞場麵的樣子貨,兩邊是不知道多少的吹吹打打的音樂界菩薩,一眼望去應該有十幾二十吧,而最中間則是那些不斷變換手印,嘴裏念念有詞,裝神弄鬼的幾位,人數較少輕易便數清了,一共是七位,三男四女,現在隻剩下兩位男菩薩,想必有一位是抓朵朵卻被我幹掉了的。
其實我昨天很關注這四位女菩薩,我發現地位越高的,衣物也就越少,菩薩的法衣又寬鬆,走起路來,誘人風光時隱時現,不管何種處境我總歸是個男人,而女菩薩雖然長得一般,趨於中性,但那身材卻窈窕到極點,全身沒有一絲贅肉。
他們非但看不到我,好像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到,否則昨天我吼那一嗓子應該能驚動。
試探著扔了快石頭,幾十位菩薩,三倍的臉孔齊齊側目,他們能察覺我弄出的響動,但我本身的一切卻無法感知,這下我便放心了,眼看他們要吹打那勾魂的音樂,我趕忙啊啊大叫起來,驅趕將要入耳的魔音,卻又想起方航曾說,和尚的嘴巴很厲害,最擅長蠱惑人心。
我明白了,昨晚我這菩薩們看不到的人,依然有對他們頂禮膜拜的衝動,看來他們便是用音樂或者其他勾魂的方式,讓方航毫無抵抗的跟他們離去,又毫不抗拒的願意陪著女菩薩。
想到方航與尤勿的大肚子,以及朵朵的慘死,我怒火中燒,八臂菩薩們已經緩緩向佛堂前進,我趕忙跟在身邊,大叫著不停那音樂,瞅準了機會,一巴掌拍在女菩薩的屁股上。
名人兄讓我不要對他們下手的原因是沒有必要,但若非他們,朵朵又如何會出事?有機會,我必須替她出口氣。
別說,這小屁股的手感還真不錯。
這名女菩薩的六顆眼珠子亂轉,似乎想不通自己遇到了什麼事,眼中疑惑卻也沒有停下步子,而我便一會拍一會捏,全衝著這女菩薩去了,心中那報複的快.感無比強烈,我甚至在她耳邊大喊:“是不是不知道咋回事啊?是不是以為遇見鬼了?你們他媽裝神弄鬼欺負活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
越想越生氣,反正我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了,捅出天大的簍子也不怕,既然要泄憤,就泄的徹底一些。
還是那位女菩薩,我瞅準機會,猛地伸出胳膊勒住她的脖子,轉過身夾在腋下撒腿就跑,也要讓他們嚐一嚐被人擄走的滋味,朵朵被那水蛭一般的小王八咬的滿身針眼,我沒有這本事但我有學習的榜樣,陳建國父子的手段曆曆在目,我做不了一個保護女人的好男人,我還不能學著做人渣麼?
先誅佛堂,再滅義莊,化身禽獸,肆虐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