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兩個字:不見。
方航卻喜笑顏開:“見見,看看皇後長啥樣。”
於是安公公又發飆了,也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方航的對手,抓起一方硯台砸了過去,涎水飛甩的咆哮:“你這亂臣賊子,皇後娘娘也是你可以冒犯的?來人啊,給我把齊泰拖下去亂刀砍死!”
兩個侍衛從門外衝進來,直奔方航而去,我大為不滿,拍著桌子拿出皇帝的威嚴,質問安公公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我還沒表態你就喊打喊殺的,你是皇帝我是皇帝?
先不說等級森嚴的古代,就算在現在的公司裏,董事長沒有開口,總經理便自作主張要辭退某個員工,這也是極不尊重的行為,甫一見麵時,我還沒從變故中緩過神,他便不跟我請示的搞了一出要殺方航,當時我還琢磨,難道我是個沒有話語權的傀儡皇帝?所以才好半晌沒有吭聲,最後試探性的問他能不能放人。
此時,聽了我的誅心之言,那兩個侍衛頓時跪倒在地,而安公公怔了怔,想辯解幾句,我卻懶得再聽他多說,讓他別愣著了,趕緊把皇後叫進來讓我們瞧一瞧,瞧完了還有正事要談呢。
安公公深深凝視我一眼,隨後滿帶悲憤的說了個是,屈身告退,隻是那眼神裏有種老人家被不肖子孫欺淩時特有的悲哀,搞得我心裏有些內疚,卻想不通他為什麼那樣看我,難道朱允炆是他的私生子?
方航的眼珠子亂轉著,安公公出門後,他也不說看皇後的話了,匆匆起身對我說道:“安公公沒做錯而是咱倆太特殊,哪有大臣在皇帝麵前三番四次的口出狂言,皇帝還美滋滋的把自己老婆叫出來給大家欣賞?王震,從現在開始你要融入這個環境,把自己當成真正的皇帝。”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這是開玩笑了,我哪知道皇帝該是什麼模樣,你把自己當成外星人給我看看。”
方航說,差不多做做樣子就行了,萬一我倆真的穿越到明朝,應天城是肯定守不住的,到時候還要靠這批手下保護我們逃命,若是君臣失和便危險了,而且城外打著誅齊黃的口號,如果城裏人也親眼見到齊泰對皇帝不尊重,一個搞不好,把方航綁了去送給燕王,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
說完話,他便要走,我問他去哪,他說去給安公公道個歉,就說這是我倆定下的計謀,佯裝不和,那些想要投降的大臣便會與他聯絡。
我說你別走呀,沒你在場插科打諢,我和皇後根本沒話說,萬一她忽然變成鬼把我弄死呢?
方航正色道:“不會,如果真是穿越就啥事沒有,如果一切都是幻覺,連我都看不出眼前是平坦大道還是懸崖峭壁,想要咱倆的小命就太簡單了,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更大的圖謀,不會輕易害命,你自己看著處理吧,反正是皇帝,誰敢對你說三道四呢,實在無話可說,你就抱著皇後猛親唄,帝位危在旦夕,你心裏肯定有壓力,需要發泄嘛”
恨恨的罵出一句:“媽的,為什麼不是老子當皇帝呢!便宜你小子了。”
方航跑去追安公公,我卻沒有看到門外有皇後的身影,獨自坐在空蕩蕩的書房裏琢磨了三兩分鍾,小太監從外麵將門推開,露出個清瘦的宮裝女子,獨自一人,低著頭走到我麵前,隔著書桌,款款屈身,嗓音如黃鸝脆鳴般動聽,她說道:“給陛下請安!”
從她進來的那一刹那,我的小心肝便開始發顫,害怕,期待,忐忑等種種複雜情緒混雜在一起,激動地無以複加,以至於聲音都變了強調,猶如太監那般尖銳,戰戰兢兢的說:“平身平身,那個愛妃親愛的?你抬起頭來讓寡人為夫反正也沒有外人,咱倆就別用宮裏的稱呼了,我叫你美女,你叫我帥哥吧!快,抬起頭讓本帥哥看看!”
宮裝女子捂嘴而笑,鳳冠綴著的流蘇顫個不停,她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稚嫩的臉龐,臉蛋上兩片紅暈,一副嬌羞姿態,燭光落在她臉上泛起淡淡的黃暈,甚至可以看清那細細的絨毛。
並非我想象中,全國選美選拔出的美豔不可方物,而是比文靜更加青澀的黃毛小丫頭,裹著一身厚實的宮裝,但從她腦袋和脖子來看,這丫頭近乎要瘦成一根豆芽了。
朱允炆沒當幾年皇帝,古代人結婚又早,保不齊這小丫頭連十六歲都不到,偏偏作婦人打扮,硬催著自己成熟起來,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時候的文靜,還沒有灶台高,卻踩著小凳子,揮動小鏟為我做飯,當時還沒什麼感覺,此時回想,便心酸的快要落淚。
這份心酸,落到了眼前的皇後身上,而她很羞澀,眼神裏卻有三分期待和幸福的小聲喊了句:“帥哥?”
我趕忙答應一聲,挪挪屁股將大椅子讓出一半,催促她趕緊坐過來。
皇後低著頭,輕移蓮步,小心的在我身邊坐下,那低眉順眼的模樣別提多讓人憐愛了,也不知道她和朱允炆睡過沒有,這麼可憐的小丫頭,狗皇帝可真下的去手呀!
我將胳膊肘搭在桌上,支著下巴側身欣賞她的容貌,是個美人坯子,好好養上幾年絕對差不了,而她被我盯得臉紅更甚,不自覺的扭動兩下,小聲囁嚅道:“剛剛聽說陛下去城牆觀戰,險些被流矢射中”
不等她說完我便揮手打斷,端過桌上一盤很精致的小糕點讓她吃,說道:“不是流矢,是他娘的炮彈,而且也沒上城牆,不說這些了,來,本帥哥喂你。”
不知是宮裏的規矩森嚴,而是她小女兒的羞赧,皇後被並沒有吃東西,畏畏縮縮的不敢伸手去拿,但她很明顯的做出個吞咽的動作,肚子裏還輕輕的咕咕兩聲,我很意外,便問她:“沒吃晚飯?”
她很不好意思的點頭,說是一直在等我。
於是,我做了個很大膽的動作,側身將她抱住,另一隻手臂繞過雙腿,在她的嬌呼中徑直抱到了自己的懷裏,她緊緊閉眼,睫毛顫動不停,好似剝了皮的熟雞蛋那般白嫩的臉蛋和脖子,一瞬間紅成血色,想必她活這麼大,也沒享受過如此親昵的舉動。
雖然咱對正史不了解,可網上隨處可見的妃子侍寢網頁,那可是瀏覽了個遍的!
捏著小糕點遞到她唇邊,我就說了一個字:“吃!”
小皇後檀唇微抿,好似認命般的張開了殷桃小口,露出兩排整潔細小的貝齒,輕輕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臉上卻綻放了獨特的容光,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連帶著我也感覺心裏暖融融的。
隨後,我問了一個問題:“小美女啊,你知道皇宮的暗道在哪裏麼?”
小皇後睜眼,不明所以,卻急忙咽下口中之物,問道:“什麼暗道?”
我說通往宮外,能溜出城的那種。
她微微訝異,問我說:“陛下想出宮。”
我說對啊,咱可打不過朱棣,能跑就趕緊跑吧。
就這一句話,讓她紅燦燦的臉蛋變得白慘慘,不顧三七二十一從我懷裏掙紮起身,隨後跪倒在我腳下,滿臉驚恐懇求起來,就是那些陛下乃真龍天子,隻要君臣同心,將士用命,燕王四叔必定铩羽而歸,待他鋒芒受挫,就會幡然悔悟,主動向朝廷歸降的廢話。
都尼瑪打到都城下了,城裏的人還相信天命加身的那一套,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而小皇後仍勸我不要棄天下人於不顧,北地百姓仍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日夜企盼朝廷大軍解救
囉囉嗦嗦的說了一通文縐縐的話,還引經據典的講了好幾個故事,我幾次插嘴都被她打斷,好不容易等她說完,我才有氣無力的告訴她,我不是臨陣脫逃,而是戰略轉移,用空間換取時間,跟你個女人家的說不清楚,反正到時候跟著我跑就好了,你先告我暗道在哪裏。
小皇後將信將疑,卻固執的說:“沒有暗道!”
沒有暗道,朱允炆插上翅膀飛走了?
不知道她是騙我還是真的不知,我正要再把她抱起來好好親昵一番,便聽到門外一陣騷動,我心裏一緊,難道城破了?便拉起皇後的小手快步出門,看見方航和安公公就站在不遠處,指揮著一眾錦衣大漢劈裏啪啦的打人屁股。
我喊了一嗓子,問他們幹嘛呢?
方航和安公公小跑過來,尤其是方航,鬼鬼祟祟的盯著小皇後,近前後,安公公說,宮內不穩,幾個小太監趁亂偷東西,看樣子是準備溜出宮去,他已經將有嫌疑的幾個抓了起來。
遠處傳來的喊殺聲已經停止,隻是火光仍然衝天,方航的腦瓜子裏不知道轉動著什麼念頭,也沒吭聲,我向安公公問明情況,心裏麵頗不以為然。
真是穿越也就罷了,如果是鬼迷眼,這隻鬼可真夠無聊的,要殺要剮就趕緊著唄,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搞這些破事什麼意思?
安公公說,禦寶齋裏丟了一對鑲了火鑽的玉獅子,跪在不遠處的八個小太監便是今夜當值的,小偷肯定在他們之中,隻是暫時還沒審出來,正在用刑。
我撇撇嘴,說了句裝逼的話:“三木之下,何供不可求?你們這審訊法子也真夠落後的,來,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手段,三分鍾之內聽不懂三分鍾是啥吧?你們要能聽懂就顯不出我的高深了,等著瞧,一盞茶的時間就把小偷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