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兒。”李莞茹倒是難得在繡莊裏看到了胡紗兒。
胡紗兒穿著身白色長裝,跟那嫵媚之色剛好形成了極致的對比,倒是更引得人移不開目光。
胡紗兒淡淡地看了李莞茹一眼,一雙眸子撇起一分笑意,“李姑娘啊,好巧。”
李莞茹擺手,“既然你都讓我叫你胡兒了,那你又何必再叫李姑娘,也顯得生分,不如直接喚我莞茹吧。”
胡紗兒在唇中踱了幾遍這個名字,“真是好名字,大家小姐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哪是我們這些俗人能夠相比的。”
李莞茹笑笑,“哪有,胡兒你的名字也很好聽,叫起來俏生生的,倒是尤為動聽。”
胡紗兒隻隨手拾起了一匹布匹,“莞茹你看這個怎麼樣?”
李莞茹瞧了一眼,又輕撫了幾下,布料是好布料,但這種正紅色胡紗兒一個還未出閨的姑娘傳來作何,“胡兒,你這顏色怕是有些問題。”
胡紗兒隻微微垂了眸,“莞茹誤會了,我選的這顏色正好是要用的,嗯,我和一哥哥快要成親了,到時還望莞茹能夠賞臉前來參加。”她那個弧度足以看出耳根的羞紅,半掩的眸子更是斂出一抹嬌羞。
李莞茹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胡紗兒臉上燦爛極了的笑容對她來說卻是極其刺眼。
她要成親了,胡紗兒和暗一要成親了,暗一那個混蛋現在竟然真的要娶人了,那他當初在山洞之中,為何要輕薄於她?
如今,便就是這樣不負責任嗎?
“我一定會來的,木頭那般優秀,胡兒也是這般出色,兩人到真是男才女貌,總之是極配的。”
她一句一句挑著紅唇說的,而唇角勾起的澀意怕是也隻有她自己明白究竟有多苦。
胡紗兒儼然已經將自己當成了女主人,溫婉一笑,“莞茹過獎了,一哥哥哪有你說的那般好,他不過是相對於尋常人來說是要好了那麼一些。”
李莞茹隻覺心間越來越滴血一般,而嬌容上的笑意卻一定要越來越甚,“瞧胡兒你現在,怕是迫不及待想要嫁給木頭了吧?”她打趣道。
胡紗兒隻低低道了幾句,“這很正常。”
胡紗兒沒有回避,倒是讓李莞茹接下來的話不知如何說,胡紗兒這是承認自己的確很想嫁給那個男人。
可是那個男人,好像之前明明想要娶的要是她啊?為什麼突然就要變成了這個最近突然冒出的胡紗兒。
就算他們是青梅竹馬,又怎樣?可是最開始是她和他開始有的故事啊,她還是不相信暗一會騙她。
若是他真的有了喜歡的女子,豈不會跟她說,又哪會做那些特意讓她誤會的動作。
她相信以他的性子,他不會想要耍她的,隻是那些事又是如何回事。
而眼前胡紗兒的笑容更不像是假裝的,上次三人行,那二人之間的郎情妾意也是著實濃密。
暗一是對她失望透了嗎?所以轉投舊愛了?但喜歡一個人不就是要一直一直的嗎?他怎麼能夠不堅持,就那麼武斷地走了呢。
“莞茹,你怎麼了?莞茹……”胡紗兒連喚了幾聲,見李莞茹似是失神,微微鬆了口氣,而粉唇處的笑意則越來越深。
李莞茹回過神來,“胡兒,正好今日也沒事,我們不如找個茶館坐下,喝幾杯茶,好好給自己放鬆一下。”
胡紗兒略微思索,“也行,莞茹挑的這時候倒也真合適,今日一哥哥剛好出去了,不然,他平日裏是最喜我做的那糖醋排骨。”
李莞茹看著一旦說起暗一便是忍不住滿臉笑容的胡紗兒,眼中的淒色不動聲色地似乎又濃了一分,“他喜歡你做的菜,你們這難怪,如此恩愛。”
胡紗兒頷首,“不過是從小做給他吃,做慣了,他也吃慣了,這些日子我來到這帝都,他便日日讓我做著,說懷念那味道了,後來啊,嘴就更甜了,,說他怎麼都忘不掉那味道的,這帝都新奇的菜他嚐了,卻是怎麼都不如我做的,你看,他這不是胡說麼!”
李莞茹的神色逐漸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微冷,愛極了那舊味道,吃不慣新奇味道,暗一,還真是沒讓她失望啊!
這比喻得不就是她和胡紗兒麼?還比喻得這般恰當,她也是心生佩服。
“他這哪裏是胡說,分明是愛極了你,其次,才會那般愛你做的菜。”她即便已是盡最大力度在克製了,麵上卻還要客套著。
她總之,怎麼都不可能冷著個臉,然後訓斥這胡紗兒一頓吧?那顯得她從此不但是潑婦,裏子麵子全失了。
胡紗兒低頭嬌笑,“也許是吧,不過莞茹,這帝都還真是個大染譚,以前的一哥哥哪會對我說這些哄我開心,現在卻說得跟手到擒來一般了。”
李莞茹跟著應和,“帝都啊,魚龍混雜的,一個人在這想要改變是再容易不過,即使想要維持原像,也是再難不過。”
胡紗兒突的抬眸看向李莞茹,“那莞茹,你覺得你自己變了嗎?”
李莞茹一時怔愣,倒還真未想過這個問題,她……也是變了的吧。
以前李尚書還不是尚書的時候,他們那時自然也不住在這帝都,在一個有些偏僻的小城。
那時她也還是個稚童,整天就知道玩樂,和其餘的孩童日日打鬧,哪裏想的那麼多。
那時候的李尚書就是一個小官,沒有多大權勢,自然也沒多少人來找,勾心鬥角那些朝堂之事與他們李家是根本沒關係的。
可是最後呢,父親得了機遇,來到了這帝都做官,從此之後,他們的清淨日子也就再沒有了。
她再也不能隨心所欲地去幹那些自己想幹的事,隻能夠每一步都要小心些而後才能去做。
一個不慎,她可能就會性命不保了,而這顯然還是小事,要是連累了尚書府這才是大事。
隻要誰權勢夠強,不論你有沒有犯了何事,他都能夠隨意給你安插一個罪名,而後將你打入大牢,進了那裏,你隻會生不如死,死對你來說絕對是一種解脫。
所以,這麼多年,尚書府一直如履薄冰,就是怕得罪朝中權貴,也所幸,這些年來,倒是一直也能夠安好過著,新皇上位,可能是見尚書府一直未曾出格,也提拔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