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她隻覺得自己可笑到了極點,竟然覺得自己是特殊的,二公子分明也不過當她是尋常人罷了。
人啊,切記不可太貪。
“那英雄救美裏可有印象最深的?”她又笑自己還是不死心,但問已經出口,況且,她也不想收回。
鐵焰想了想,“有一次吧,我的玄力沒有那個人厲害。”
那次實在是驚險,那個人的玄力高於他太多,把他打壓的,他都以為自己就要輸定了。
而王爺卻出現了,救下了他,把那人打殘,然後問他願不願意跟在他身邊。
也就是那時,他在心中下定決心,要跟在王爺身邊,保護著他一輩子吧。
雖然一輩子太長,雖然王爺比他厲害太多,但遇到躲不掉的危險,他便會用自己的胸膛去扛。
扛不扛得起另說,他會竭盡全力便是。
那次的女子便是雲渺,所以有些東西,其實都是一早就決定好的,就像王爺把雲渺帶回了王府。
誰人能知後來,王爺成了戰神,雲渺成了鬼才軍師,兩人強強聯手,簡直就是鑄造了戰場上的神話。
一次次本來是弱勢的戰爭,有了雲渺和王爺,總是能夠勝利。
“不過——”他又像是在想著什麼。
“不過什麼?”這次她卻隻是隨意問道。
他認真道:“不過我很慶幸那一次,能夠救下你。”
她一刹羞紅了耳根,他也是對她有心的是嗎?
“不然現在哪有人能夠陪我聊,你是不知道,以前沒有你,特別的無聊。”他繼續道。
沒有青畔,他的日子便隻剩練功再是練功。
她的羞澀很快便悉數退去,是她多想了,她之於他,不過是一個玩伴,在他無聊的時候能夠陪伴他的玩伴,哪裏有什麼重要意義,不過是不討厭罷了。
“嗯。”她再說不出什麼。
後來的幾日,鐵焰再要教她練功,也被她以身體不適給推辭掉。
那幾日她都未走出房閣抱著的無非就是她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對啊,她現在對二公子——
看她多可笑,竟然癡心妄想地對二公子抱那樣的念頭,她太可笑了。
她竟然有了一個心願,便是能夠嫁給二公子。
但她更加清楚地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她是不可能嫁給二公子的。
因為二公子這般的人物,怎麼會是她能夠高攀上的呢?
或者退一萬步說,就算二公子哪日對她也能日久生情,可是,他們的身份,注定讓他們不可能會在一起。
一個貧賤,一個那般尊貴。
卻是怎麼都沒想到,她在房中刺繡,二公子居然會推開了窗,爬了進來,更是看到她後,臉色陰沉,“你!”
她放下刺繡,“青畔如何了?還請二公子賜教。”
鐵焰皺著眉,青畔說她身子不適,照顧青畔的嬤嬤卻說並未出府買過藥,說青畔氣色不錯。
他隻當這話有假,是下人假報的。
他便提了藥,想親自來探望下青畔。
他得承認,好幾日不見青畔,他想青畔了。
而進來見到的卻就是這樣一番場麵,她在這兒刺繡,看看,在繡著蘭花啊,他一把奪去,也不知哪來的一股子怒氣,便是將蘭花刺繡用力地丟在地上,腳也狠狠地在上麵踏了幾腳。
她也畢竟還未成長,看到他這樣,竟是紅了雙眶,很努力的才隱住了眼淚,指著門,“你走,你走!青畔這不歡迎你。”
她當真是生了他的氣,這刺繡眼看就要成型了,她便是靠這個補貼家用的啊,二公子居然把它給踩了,還如此用力。
二公子也是厭惡她的吧,不然怎麼會這般對她。
如此也好,反正他們都是不可能的,那就讓他們互相厭惡吧。
鐵焰這才慌了神,知道自己做過了,“青畔,我——”他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他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似乎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徑直出了門,卻又沒想這一幕落在他大哥眼裏,又是給青畔帶來了禍端。
看著二公子出了門,她鎖上門,卻是無力地坐下。
為何,這都是天道嗎?為何他們要如此呢?為何上天就不能給他們一個機會呢?是他們的身份,時代的執拗。
她的兩行清淚靜靜地躺在麵頰上,無聲無息地。
她撿起刺繡,本來好好的繡線,如今卻沾滿了灰塵,被踩得支離破碎,就如此刻她的心一般,都已經破碎。
她不會允許自己還去癡心妄想的。
而門卻被敲響,不可明說的,她有陣喜悅,是二公子回來了,向她道歉了嗎?
卻未曾想過,這是她以後一生的恨。
進來的不是二公子,卻是大公子。
她一向不喜歡大公子這個人,臉上的笑容讓人厭惡,還不自知,總覺得自己有多風流倜儻。
“大公子來,不知找青畔有何事?”她的語氣疏離到不能再疏離,唯一隻希望大公子能夠要些臉麵,不要糾纏她,她沒有氣力再同大公子來鬥智鬥勇。
大公子笑了笑,“青畔,我那麼喜歡你,你說我是來幹什麼的呢。”
“青畔不知,大公子請自重。”她道,隻希望他快快出去。
大公子笑的更深,“青畔啊,你都讓我自重了,那我不做出些什麼事來,怎麼對得起你這個自重之詞啊。”
她隻能瞪著這個登徒子,卻無論如何,都相信,在府裏,還有二公子在,大公子是怎般都不敢真正對她做些什麼的。
大公子就算以前占她便宜,最大的尺寸也不過是親她的臉側,絕不敢太過分。
“青畔,你知道嗎?從小我就被二弟壓著,雖然我是長子,卻樣樣不如他,爹娘都喜歡他,可是如今,我終於找到一個能勝他的了。”他近乎癲狂的笑意,看得出這事在他心中的確有多大的份量。
青畔搖頭,依舊是一臉疏離,“那你應該努力去做,而不是來青畔這,青畔幫不到大公子什麼。”
大公子道:“青畔,你何必這般狠心呢?竟然連幾句安慰都不願意給我。”
青畔冷冷道:“大公子,你的確不如二公子。”